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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鴻雁客棧再不能住下去了,何恩佑藍人俊一早起來就走。

出門走不到五丈遠,就發現後頭有人跟著,兩人裝不知道,逕自走路。

拐了個彎,兩人站住了。

迎面碰上了醜面鬼朱彪、黑魁星吳修德、素衣女魔龔玉翠、陰陽二判喻安邦、諸玉隆。

龔玉翠一見神杖翁,臉色大變,以纖手指著老頭對衆人說道:“就是這個老鬼和這個酸丁,要不是老鬼從中作梗,這酸丁豈逃得出老孃的巴掌心!”

喻安邦道:“原來是神杖翁何老爺子,久違久違!”

何老爺子右手一指龔玉翠:“妖精,去年在山神廟,你以奴煞指戳了我老兒二九一十八指,我老兒纔打了你三柺杖,吃虧太大,今日相逢,正好結清這筆賬!”

吳修德嘿嘿一陣冷笑:“何老兒,有黑魁星在,還任你充好漢麼?”t米t花t在t線t書t庫t?h

未及答話,跟在何藍二人身後的兩人正好拐了彎,聽見了後邊的話。

何老兒轉頭咧嘴一笑:“喂,偷兒,前面這夥人是強盜,要殺人越貨呢,你們沒有份了,奈何?”

跟在他們後面的,正是昨夜那兩個師兄妹。

師兄臉一紅道:“老丈,我兄弟倆是來護駕的,請勿誤會。”

何老兒擠擠眼說:“小兄弟,聽見了麼,人家是來幫我們的。”

藍人俊回頭笑笑,表示信任。

這時朱彪道:“這兩個雛兒也護得了駕?連他倆一併請回府去,走吧,莫非在大街上動手麼?”

何老兒問:“請我們到左府做客麼?”

“不錯,快走快走,少嚕嗦!”

背後的年青人一步搶上,斥道:“光天化日之下,豈能由爾等強橫霸道!”

龔玉翠一笑道:“小弟弟,貴姓啊?哪一派的呀!”

“峨嵋派弟子帶著,顧鶯鶯!”

“嘿,原來一雄一雌,是逃婚出來的麼?”朱彪怪聲怪氣地說。

一夥人哈哈大笑。

常春大怒:“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龔玉翠笑吟吟地道:“小兄弟,這裡站著的,都是你惹不起的角色,不信,就報兩個大號給你聽聽。喏,這位是醜面鬼朱彪、黑魁星吳修德,你們聽說過了麼?喏,這兩位,陰陽二判喻安邦、褚玉隆,我麼,龔玉翠,雅號叫素衣女魔,瞧我這身雪白的衣裙,就該知道的,好啦,名號報完了,小兄弟,你是還要繼續管這檔幹事呢還是乖乖離開洛陽,回你們峨嵋山去享清福呢?嗯,你倒說說著呀!”

她邊說邊搔首弄姿,左顧右盼,聲音十分柔和動聽,哪裡象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王?

常春,顧鶯鶯聽了這些大號,真是入耳驚心。

在山上時,師傅、師叔們常對他們講天下武林名人譜,哪些是正道高手,哪些是邪道高手,遇見了要退避三舍的。邪道高手中,眼面前這幾個角色都是聽到過的,正是長輩們叮囑遇上了要萬分小心的。

哪知今日恰巧碰上了,而且不是一個,整整有五個之多呢!

常春臉發白了,但總不能畏縮逃走哇。

何老兒仍笑瞇瞇地瞧著他,道:“常老弟,這些兇種惡煞都是專門嚇唬人的,不過,有一點你不明白,他們都是紙糊的!”

藍人俊道:“老爺子,與這些人說話無趣得很,我們走我們的吧!”

朱彪道:“走麼?沒那麼容易,真要爺們在大街上把你們捆起來麼?”

這時,正好鐵麒麟徐海峰從此走過。

常春急叫道:“徐前輩快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行兇呢!”

徐海峰一瞧這個陣仗,心下便明白了幾分,連忙走了過來。

朱彪冷冷瞧著他道:“徐鏢主,你要插手管閒事麼?”

徐海峰一笑,道:“各位,鬧市中何必惹事,不如約個地方,有話再慢慢說。”

朱彪道:“他們要是跑了呢?找徐鏢主要人麼?”

何恩佑道:“朱彪,你這個醜鬼,我何老爺子怕了你麼?劃下道來,一定奉陪!”

徐海峰先就猜測此老是神杖翁,聽他自稱姓何,更是拿得準了,連忙道:“原來是神杖翁何老爺子,請到敝處一敘,由在下奉水酒一杯如何?”

朱彪道:“何老兒,今日晚間二更,安喜門外見,這姓藍的小子,可不能溜了!”

藍人俊道:“姓朱的小子,你一定要來啊,可不要溜了!”

龔玉翠一笑,道:“小兄弟,放心,他不會不來的。至於你,小心兩隻招風耳,上次我沒割掉,今晚可難說呢!”

藍人俊也一笑,道:“好說好說,兩隻耳朵只要你們有本事割掉,在下一定奉送。”

朱彪又對徐海峰道:“徐鏢生,如果今夜二更安喜門外不見他們,那就只好到麒麟鏢局要人了。”

徐海峰有神杖翁做靠山,便放心地拍拍胸脯道:“徐某人擔保,到時準保到場!”

朱彪一夥冷笑著走了。

徐海峰殷勤已極,定要請四人到離此不遠的嘉賓樓,敬獻何老前輩一杯水酒。

嘉賓樓是徐鏢主的產業,夥計們自然倍添殷勤。

一行人在樓上雅座坐了,自有小二們擡盤捧碗,一下就擺滿了一桌。

席間,賓主杯觥交錯,開懷暢飲。

帶著端起一杯酒,向何老、藍人俊陪禮,然後說明昨夜的原委。

原來,血字真經與煞魔劍譜之事已盛傳江湖。說血經被盜,不知何人所爲,後來傳是女魔頭毒牡丹取走了血經,而煞魔劍譜卻被一個窮書生拾去,此人在開封城外不遠處消失。

峨嵋派掌門妙清師太遂派遣徒衆下山,打聽消息。妙清師太以爲,武功秘籍倘落入正派武林人士手中倒無大礙,唯獨不能落於邪派手中,否則就會造下無邊殺孽。師太指示門徒,若有機緣得到秘籍,那是峨嵋派的造化,若是壞人攫爲己有,便要伸手奪取。

常春和顧鶯鶯打前站,先到洛陽探聽消息,其餘徒衆,半月後再到洛陽會聚。

常顧二人到洛陽已經十天,所獲情況均由徐鏢主告知。昨日二人在市上游逛,無意中發現藍人俊很象傳說中的那個窮書生,因此晚間便來窺探動手,後發現書生爲人正道,故第二日來道歉,未料二位已出門,便尾隨而來,途中因慚愧,鼓不起勇氣上來陪禮。

常春說時,支支吾吾,臉色通紅,顧鶯鶯更是低垂粉頸,頭也不敢擡。

名門正派的人用下三濫的雞鳴五鼓還魂香,盜取人家的劍譜,無論從何說都說不過去,所以常春尷尬已極。

何老兒笑道:“不當偷兒就好,少年人行事不免欠思慮些。其實,劍譜根本就不在藍老弟身上。”

徐海峰道:“江湖盛傳被藍老弟擡得,此事原來是虛,道聽途說真是害死人。”

藍人俊不慣說慌,何老爺子這樣說了,他心中雖不自在,也只好忍著。

話題隨後又轉到今夜的約會上,徐海峰表示要與何老爺子一道赴約。

常春與顧鶯鶯也要去,不怕危險。

藍人俊問道:“徐鏢主,這朱彪是左公子門客,不分青紅皁白逼在下交出劍譜,這莫非是左公子的主意麼?”

徐海峰連忙搖手道:“誤會誤會,藍老弟錯怪了左公子了。左公子早已搬出左府,這半年來從未露面,在下爲此也十分驚異,正派人四處打探消息呢。”

何恩佑道:“左府是正派俠義中人,爲何將黑魁星吳修德、醜面鬼朱彪、素衣女魔龔玉翠、陰陽二判這類邪道人物招在府中,徐鏢主不感到驚奇麼?”

徐海峰嘆道:“此間情形,在下也實納悶,將來只有聽在公子自己解釋了。”

飯後,徐海峰請四人就在嘉賓樓附設旅舍住下,他晚上再來奉陪。

不到二更,徐海峰帶來了五個鏢師。

何恩佑笑道:“人多勢衆,走吧!”

安喜門外的曠地,朱彪等人已在等候。

他們仍是五人,而藍人俊一方卻足有十人,兩下里面對面站好。

何老兒笑道:“聽著,朱彪,今晚要動手,請徐鏢主和五位鏢師作仲裁,贏了的怎麼辦,輸了又如何,劃下道兒來。”

他把麒麟鏢局劃出圈外,不欲牽涉鏢局,徐海峰心下明白,十分感激。

朱彪道:“廢話少說,交出劍譜就算完事,交不出,嘿嘿,只有把命留下!”

何老兒道:“藍老弟根本就無劍譜,拿什麼交出來!”

朱彪獰笑道:“姓藍的都承認了,你還打什麼圓場?閒話少說,到底交不交出來!”

藍人俊火了,往前走出三步道:“劍譜麼,在這裡揣著。”

他拍拍懷裡,繼續道:“有本事就來取!”

陰判褚玉隆二話不說,飛身躍出,伸開五指來抓藍人俊,口中大叫:“還我劍譜!”

這一下聲到人到,大家全感意外,神杖翁柺杖一舉,直截堵玉隆肋下。

藍人俊挺胸凸肚,不避不閃。

褚玉隆手指湛堪觸到藍人俊胸前,何老兒的柺杖也到了他的肋下。

沒奈何,他只得臨時撤招,猛地縮了回去,柺杖一戳落空。

陽判喻安邦趁機搗出一拳,直擊藍人俊心口。

何老兒剛撤柺杖,來不及遞出招式,喻安邦這一下拿捏得極準。

他們一夥都以爲,藍人俊經不起一擊。

藍人俊似乎嚇傻,動也不曾動。不過,話又說回來,要動也來不及。

徐海峰、常春、顧鶯鶯等人都驚叫起來。

“砰!”一拳打個正著。

藍人俊挺胸凸肚,動也不動一下。

天,這世上有幾人受得了陽判喻安邦兇猛的一拳?

喻安邦一愣,兇性大發,狂吼一聲,左掌倏出,變掌爲爪,直抓藍人俊面門。

藍人俊左手一擡,正好抓住他的左腕脈。

這一下,喻安邦象堆泥,軟癱在地下。

褚玉隆急忙抽出直背刀,“刷”一聲,直劈藍人俊天靈蓋。

朱彪在一驚之下,出手快捷,一拳往藍人俊胸前擊去。

藍人俊整個身子往左一移,拖住喻安邦的手不放,喻安邦正好到他先前位置,褚玉隆的刀正好朝著他劈下來。

朱彪的一掌則走空,旋即撤掌縮回。

褚玉隆眼見一刀要劈到自己弟兄頭上,慌忙將臂一擡,橫掃藍人俊。

這是電光石火間的事,褚玉隆換招之快實堪驚人。

藍人俊並無臨敵經驗,只靠著一身絕技,可以做到隨心所欲。

見褚玉隆一刀橫砍過來,急忙將手一提,喻安邦的身子被提了起來,正好替他擋災。

可憐喻安邦空有一身過人功夫,此時被人扣住脈門,只能由人擺佈。從出道江湖橫行半生,幾曾受過如此辱弄,氣得他大叫一聲昏了過去,一顆大腦袋直塌拉在胸前。

褚玉隆見藍人俊拿他同夥當盾牌,這一刀豈能掃到底。連忙撒招後退一個步,沒了主意。

何老頭笑道:“你這一刀下去,你那同夥就被你判個一命歸陰了,這豈不是很好?替世間除去一害。”

褚玉隆氣得大罵道:“姓藍的小子,有本事就跟你褚大爺真刀真槍幹一場,你拿人作盾,算什麼英雄?你這個王八羔子!”

這時,朱彪一挫身,舉起兩手,以手當爪,運起螳螂毒爪功,要作致命一擊了。

何老頭地笑道:“你們瞧,這小子真應了一句話:螳臂擋車,好笑不好笑啊!”

徐海峰等鏢師齊聲笑了起來。

黑魁星吳俊德喝道:“死到臨頭,還敢取笑人,只怕再過片刻,你們哭都來不及呢!”

何老兒道:“這螳螂毒爪上雖有毒,只怕傷不了我藍兄弟,吳修德你就等著瞧吧!”

他在提醒藍人俊,小心對方指上之毒。

藍人俊盯著朱彪,只見他象尊石像般立在那裡,兩隻手臂的確象螳螂的兩隻長臂,在渾身骨骼暴響之後,身於往前一躍,兩爪一上一下抓將過來。

爪未遞到,罡風先至。

藍人俊一驚,雙掌迅速在胸前交錯,猛地往外一翻,兩股柔和的陰勁,迎上了兩爪。

朱彪已提足了八成功力,欲想一爪擊斃對方,未料爪來遞到,便覺兩股渾厚的柔和罡氣,極柔韌地阻住了爪勢,再也抓不下去,就如被一股無形的氣牆擋住一樣。

藍人俊將對方爪勢一阻,身子立即向左側一閃,一掌隨勢直擊朱彪助下,勢若閃電。朱彪急忙往前一跳,避過掌鋒,隨即一個倒翻,躍至藍人俊身後,閃電般兩爪抓出。

這次,他用上了十成功力,務必奏效。

藍人俊見其倒翻越過自己頭頂,緊接著兩股巨大罡風襲來,便學他的樣,一個倒翻立在了他身後,一掌拍出。

朱彪未料對方竟學自己,兩爪擊空,用力過猛,已來不及閃避,便借前衝之勢往前躍出一丈,腳剛立地,欲待轉身,猛覺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驚得他立即提氣又躥前一丈,方纔急速轉過身來。

藍人俊並不追他,站在一丈外,兩手後背,一副閒適模樣。

他見朱彪轉過身,便道:“你已中了我的陰掌,萬萬不可提氣,師傅說提氣就會使內傷加劇,你還是不要動的好。”

這番話不獨朱彪,就是其他人聽了也覺莫名其妙。

不錯,大家都見藍人俊身形一閃,便躡到了朱彪身後,拍灰似的在朱彪身上拍了一下,就象鬧樂子似的,哪象一場拼死相搏。

作爲朱彪一方,誤以爲藍人俊只是輕功特佳,卻沒有象樣的掌力,故只能拍這麼一下。

作爲何老兒這一方,以爲藍人俊心存仁意,只是下掌警告而已。

待聽夫子自道,說是陰掌,不能提氣,而且還搬出他師尊的訓導爲證,真叫人啼笑皆非,又不是小孩說話。

朱彪吃他拍了一下,老臉發燒,橫行江湖二十年,卻敗在一個書呆子手上,再聽他這一番話,不是有意辱弄自己又是什麼?氣得他大吼一聲,猛提真氣一下跳出,兩臂高舉,恨不得一下把藍人俊抓死。

他真氣一提,便覺整個內腑痛如針扎,就象有萬千顆又細又小的針,紮在五腑內臟上。

人落地時,喉頭一甜,“哇”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雙足一軟便跪倒一足,然後撲倒在地。

這一下,嚇得衆人目瞪口呆。

藍人俊的話不錯,果然他的陰拿有這麼厲害!

何老兒笑道:“不聽話便是這般結果,吳修德,還要較量下去麼?”

藍人俊一下傷了兩人,這份功夫當真驚世駭俗,若再加上神杖翁這個老鬼,自己一方顯然已落了下風。吳修德人雖兇狠,但畢竟不傻,因此便惡狠狠道:“何老兒、姓藍的,這事沒完也完不了,等著瞧吧!”

一行人背起朱彪、喻安邦狼狽走了。

徐海峰和衆鏢帥立即向藍人俊祝賀,對他的武功讚佩不已。

常春更是抓住藍人俊的手,不斷喊藍大哥,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顧鶯鶯暗想,昨晚要是動手,自己師兄妹就輸慘了,幸而人家慈悲,也不追趕,否則,真夠好瞧的。這個藍人俊雖具上乘武功,卻絲毫也不顯露,這樣的人真是難得。

她不由產生了幾分好感。

事情既了,衆人轉回嘉賓樓。

常春跟著藍人俊回房,似爲今夜所見而興奮,一點也無睡意,要向藍人俊請教。

他嘆口氣道:“藍兄,小弟自從藝成,眼高於頂,自以爲所學,行走江湖已無大礙,今夜一見,方知天外有天,小弟與藍兄年齡相仿,武功差得這般遠,實在慚愧,小弟有個不情之情,想請藍兄指點,不知藍兄可肯?”

藍人俊見他心誠,便道:“常兄,在下學武也才一年,這‘指點’二字實不敢當。”

常春道:“藍兄不必過謙,這學武一年之說,令小弟瞠目,藍兄實在是聰穎過人,想小弟學武十載,還比藍兄差得遠,真叫小弟無地自容了。”

藍人俊被他誇讚得不好意思,但心裡也著實高興,兩人談談說說,十分投契。

常春講了自己在峨嵋山學藝,與同門師兄弟互相切磋,練武后遊玩山景的情形,使藍人俊羨慕不已。

藍人俊道:“我與你就不同了,只有恩師老人家和我兩人,也無人與我對招,所以臨敵時還會心慌呢!”

常春道:“雖然無人對招,但令師功臻化境,你學的功夫俱是一流之迷,令師又專心教你一人,是以武功有長足進步。而我們同門太多,師傅照顧不過來,你說可是?”

藍人俊道:“這話不錯,有道理。”

“藍兄學了些什麼拳掌兵器呢?”

“不多,師傅老人家只教了一套拳,兵器麼,在下無意中獲得《煞魔劍譜》,師傅就只教了這套劍法,別的麼,只講述了天下各大門派的武功特點。所以,不瞞你說,與人動手我很心虛,因爲學得太少了呀!”

常春聽了極爲興奮,道:“這麼說來,江湖傳言藍兄拾得《煞魔劍譜》不虛了?”

“這倒是真的。”

“藍兄福澤渾厚,居然得此武林至寶,令兄弟羨煞!”

“只是無意中得到罷了,運氣好而已。”

“藍兄該把秘籍收藏到一個穩妥隱秘的地方纔是,江湖上人人覓而得之,習得此劍法,天下無敵矣!”

“不對,家師曾言,此劍法也存有不少破綻,況天下之大,能人衆多,算不了第一的。”

常春心想,這樣的寶籍怎還能有破綻,只怕是故意這樣說說,以免別人生妒吧!

“藍兄劍譜定要小心,對外可不能說自己獲此秘寶,以免招禍。”

“多謝常兄關懷,劍譜就收在我懷中袋裡,別人拿不去的。”

兩人談談說說,又過了一個更次,到得四更了,便同榻並臥。

天明,何老兒起身後仍不見藍人俊起牀,便敲他房門,敲了幾下,不見動靜,心想,年青人畢竟好睡,昨夜又折騰半夜,就讓他多睡吧。

於是回到自己房間,見顧鶯鶯正從門前走過,便道:“小妞兒,哪裡去?”

“我去叫常師兄,師叔與師兄妹們可能已到洛陽,得去聯絡呢。”

“嘿嘿,你師兄還未起來,由他睡吧!”

顧鶯鶯不好意思再去,便到老兒房中來。

兩人聊了一會閒話,徐海峰親自來訪,去用早點。

把門捶了半天,藍人俊居然沒有反應,常春臥室門口,顧鶯鶯也叫不開門。

咦,情形不對。

何老兒將掌按在門上,用上內勁,門被強行推開,只見藍人俊面紅如火,正在鼾睡。

哪有練武人這麼不驚醒的?

何老兒心知有異,便來到牀前,伸手去搖藍人俊,他依然大睡不醒。

過道里顧鶯鶯舉起粉拳,把門敲得“通通”響,裡面也無人應聲。

何老兒大驚,知道著了道兒了,便忙著出來,一掌將常春的門震開,只見牀上空空如也,被褥全未動過,人卻不知哪裡去了。

顧鶯鶯大驚:“咦,師兄怎麼不見了?”

徐海峰道:“糟,只怕是出了事!”

顧鶯鶯問:“藍大俠也不在麼?”

何老兒道:“他倒在,只是叫不醒。”

顧鶯鶯忙過來張望,果見藍人俊沉睡不醒,面上如蘋果般紅赤。

“咦,藍大俠其非中了醉魂散?”她不由失口叫出聲來。

“醉魂散?這是什麼東西?”徐海峰問。

“我和師見從四川來時,路上曾遇一飛賊,被我倆制住,從他囊中搜出了一隻小瓶,裡面裝的就是醉魂散,這東西只要有少許彈在人的臉上,氣味就會從鼻孔中鑽入,毒性很大,人要一個對時纔會醒,醒來後四肢無力,要十天半月纔會恢復,藍大俠怎麼會中了這種東西呢?”

何恩佑道:“莫非飛賊昨夜光臨?”

顧鶯鶯道:“他那瓶藥被常師兄揣著,他哪裡還有?再說有也沒用,師兄廢了他的武功,他怎麼會到洛陽來呢?”

何恩佑一笑,道:“那就奇怪了,是什麼人還有醉魂散呢?”

說時拿眼瞧著顧鶯鶯。

顧鶯鶯道:“據那飛賊說,這瓶醉魂散是他師傅煉製的,是獨門迷藥,別的人不會有吧,老前輩說對嗎?”

何恩佑道:“奇怪奇怪,一個著了道兒,一個卻不翼而飛,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鶯鶯聽老頭兒話聲不對,突然一下猛省過來,失聲叫道:“哎呀,莫非師兄他……”

下面的話沒說,嚥下了。

徐海峰道:“常大俠不會幹這種事吧,他迷倒藍大俠幹什麼呢?”

顧鶯鶯道:“對啊,我不該如此想的。莫非是賊人來,師兄不敵被擒,又授走了這瓶醉魂散,再去把藍大俠迷倒的……”

她越說聲音越低,因爲說著說著她自己也覺得太不可能。

試想,常春要是遇敵,藍人俊豈能不知?何老前輩又豈能不知?

何老兒道:“昨夜你師兄並未回房,而是到了藍老弟的屋裡聊天,四更後不聞語聲,大概他們同榻而眠,今日早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其中道理不難明白。”

顧鶯鶯急問道:“快說呀,老前輩!”

“你師兄盜走了藍老弟的《煞魔劍譜》,事情如此而已!”

此話一出,如五雷轟頂,顧鶯鶯嚇得臉也白了,顫聲道:“老前輩不可如此說,我師兄一向爲人正派,怎會幹出如此卑劣之事,也許是別的原因,只是暫時不知而已,相信總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

何老兒瞧她簡直要哭了,不禁嘆口氣道:“古人云:“我以不貪而寶’,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不貪’二字?你師兄的事,待設法將藍老弟救醒,一切自會明白。”

說完,他請徐海峰幫助,把藍人俊扶起來坐著,然後打個盤腿在牀上坐下,一手按在藍人俊的百會穴上,以真力貫入,替他驅毒。

顧鴛鴦將房門掩上,坐在窗前椅上護法。

一個時辰過去,何恩佑頭上白霧凝聚,藍人俊卻悠悠醒轉。

他見顧鶯鶯坐在窗前,十分奇怪,又覺後面有人扶住自己,不禁莫名其妙。

顧鶯鶯叫道:“藍大俠醒了。”

徐海峰方纔放開藍人俊,從牀上站起來。藍人俊又見何老兒閉目打坐在牀上,奇怪地問道:“這是幹什麼?在下一覺睡到現在,讓諸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顧鶯鶯忙問:“藍大俠,我師兄呢?”

“咦,他昨夜和我同榻共眠,莫非早起出外去了?”

顧鶯鶯見何老兒所說是真,心裡一下猛跳起來,再無勇氣問出下面的話。

藍人俊並不以爲意,從牀上下來,在窗前另一張椅上坐下。

何老兒收了功,也從牀上下來。

他問:“藍老弟,可曾丟失什麼東西麼?”

藍人俊驚詫莫名,道:“老爺子說笑話,在下怎麼會失東西?”

“你摸摸懷中,劍譜還在嗎?”

“不必摸,自然在的。”

“你摸摸看也無妨。”

藍人俊無奈,懶洋洋把手伸進了懷裡。

三人全把目光對準了他的手,顧鶯鶯連大氣也不敢出,心象小魔般亂跳。

藍人俊的手一伸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懷揣的寶籍只有《煞魔劍譜》,他抄的那份“紫微二元導引術”,師傅叫他燒了,如今袋中空空如也,劍譜已不翼而飛。

他愣住了。

其他三人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他吸了口氣,把手抽了出來。

顧鶯鶯臉色大變,兩隻眼睛死盯住他。

何老兒問道:“怎麼,不見了?”

“唉,真如老前輩所說,不見了呢!”

顧鶯鶯一下從椅上跳起,箭一般往外躥。

但她沒能走掉,被何老兒一把拖住了。

“姑娘,你幹什麼?”

“我……我……我找他去!”

“找他何用?你找不到的。”

“不,也許他到師叔那兒去了。”

“如果沒有去呢?”

“走到天邊也要找到他!”

“找到他又怎樣?”

“我……”顧鶯鶯淚流滿面,話也說不下去了。

何老兒嘆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與姑娘無關,姑娘不必如此難過。”

藍人俊道:“一本劍譜,不值如此傷心,其實,常兄要學,也儘可明說的。姑娘,由他去吧。學了劍譜,只要爲人正道,那也不妨事的。”

顧鶯鶯拭乾眼淚道:“做人心術不正,學了絕技又有何用?我一定要追回劍譜,原物奉還,否則……”

何老兒忙道:“劍譜是要找回來的,姑娘休要著急,慢慢再設法吧!”

顧鶯鶯一跺蓮足:“等我到師叔那兒看看再說。”

她執意要走,留之不住,只好任她去了。

何老兒嘆息道:“常春和顧鶯鶯本是極好一對,這一來,拆散了鴛鴦。”

徐海峰搖頭道:“人心不古,正道名門子弟也幹出如此丟人的事,可惜可嘆!”

藍人俊道:“劍譜本不屬我有,什麼人都可以學的,隨他去吧!”

徐海峰道:“藍兄弟大人大量,這也是少見得很咧。”

何老兒道:“待峨嵋的尊長來了,我老兒要告狀去!”

藍人俊道:“不必不必,爲常兄留條後路吧。”

何老兒讚揚道:“宅心仁厚,不愧君子,交你小老弟這個朋友,值得值得!”

徐海峰也十分佩服,對藍人俊又加深了一份認識。

吃完早點,三人計議,到白馬寺拜訪方丈大師,商量共同追尋血經的辦法。

於是出了嘉賓樓,直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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