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芳子雖然站在吳淞的身後,聞言卻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屠剛也很尷尬,便側身指著張屠,笑道:“賢婿啊,咱倆翁婿是一家人,客氣啥?什麼賀不賀禮的?來來來,快快拜見令師。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啊!”
吳淞點了點頭,拎著小皮箱,走到張屠跟前,欠欠身,當行禮,說道:“徒兒參見恩師!”
下跪,他是不會的了。
他心裡是怨恨當年張屠拆散了他和潘今蓮的感情,更恨張屠把潘今蓮許配給吳直,還通過警方通輯他,中原大戰(zhàn)中,張屠還抓來吳直和潘今蓮作爲人質(zhì)來要脅吳淞。只要是單一的任何一件事,吳淞絕對會原諒張屠。但是,這麼多事情串起來,吳淞就不會原諒張屠了。
張屠也明白吳淞的意思。
他也不是傻子,歷來都是小軍閥的高參。
只是,近年來,他的仕途上的發(fā)展,仍然不如意,很多時候都不如自己的徒弟吳淞。
他奸滑地笑道:“乖徒兒,你回來就好!就好!
哦,吳直和今蓮都在五峰城裡生活得很好。
這兩年,爲師一直在經(jīng)濟上接濟他們倆人。
你放心吧。過去的所有恩怨,都是一場誤會。今後,咱師徒倆攜手同心,輔助你的岳父大人,共創(chuàng)偉業(yè)。”
聽張屠提起潘今蓮,吳淞登時百感交集,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他哽咽地道謝:“謝謝恩師大人大量!孩兒成長路上,有過錯,有失誤,也已經(jīng)悔過了。也謝謝恩師大人對今蓮師妹的接濟。感謝!”
他哽咽說罷,又朝張屠欠欠身。
無論張屠對潘今蓮的接濟是真是假,但是,吳淞聽來,總是暖心的話。
屠林是老滑頭,知道此時屠剛和張屠都很尷尬,便走到吳淞身旁,立正敬禮,說道:“歡迎姑爺回國!卑職給姑爺敬禮了。上次中原大戰(zhàn),謝謝姑爺救命之恩。呵,大小姐的香閨,卑職和僕役早已收拾好。姑爺先歇息一會,稍後出來坐聊品茶,吃宵夜。”
管家屠錦急忙伸手,替吳淞接過小皮箱,躬身打了一個手勢。吳淞朝屠剛、張屠、屠林、川島芳子點了點頭,便隨屠錦而去,來到屠盈盈以前的香閨。
屠錦放下小皮箱,拉上房門,出去了。
房間很大,一樣有小客廳,有高檔沙發(fā),有書桌,有書櫃,有梳妝檯,有各種已經(jīng)過時的化妝品,有大衣櫃。
錦牀玉被,很香!
吳淞坐到沙發(fā)上,眼望房間裡的一切,想像著屠盈盈在國外腆著大肚子生活不方便的情景,想像著岳母張新枝在國外臥病在牀拉尿拉屎的情景。
他當真是百感交集,落淚如雨。
他很難想像屠剛竟然會拋棄妻子女兒,獨自享受榮華富貴。拋妻棄女這種事情,屠剛堂堂一個大人物,怎麼就能做的出來呢?
吳淞回房了,川島芳子也回房。
她坐在梳妝檯前,照著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一直都紅著。她忐忑不安,心道:吳淞到底知不知道我參加了特務組織?他知道我的真名不要緊,但是,他若知道我參加了特務組織,那就麻煩了。
我奉老師野昭利德之命,嫁給屠剛,目的是竊聽情報更加方便,也趁機會,鼓動屠剛配合劉珍年,和韓復渠大戰(zhàn)一場。只要他們打起來,齊魯大地就會民不聊生,天怒民怨,利於我們謀取在齊魯大地上的利益。
現(xiàn)在估計,戰(zhàn)爭很快會打響,可偏偏此時吳淞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壞事了。
我得抓緊把情報傳出去,向野昭老師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