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巨劍毀滅,風尊主化成青煙,裡面的一切全部化爲灰燼。
唯獨巨劍殘片四處彈射,在空中留下燦爛的火花。
一把仙劍,塵歸落土。
“師父……”年巴跪在地上,大聲嚎哭。
風門所有的魂靈,只有年巴一人在慟哭。
“地藏尊主,諸位尊主,我有一計可以引出白三少。”赤皮向前一步,扯動鐵鏈,反而摔了一跤。
“說。”地藏尊主虛空一指彈出,就解開赤皮脖子上的鐵鏈。
一瞬間,赤皮的力量就恢復如初,一躍而起,神念傳音道:“年巴與白三少關係極好,以他爲誘餌,可以引出白三少。”
“風門不可一日無主,赤皮,你來當尊主。”
地藏尊主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對赤皮的建議也不否認,也不贊同。赤皮很高興如願以償坐上風門尊主的位置,但是一看見其他尊主都是金乘期修爲,高興的心情一掃而空。
“傀儡尊主。”
赤皮的腦海裡閃過這四字,表面上依然很高興,跪磕領旨。
“米貝,這是你的賞賜。”地藏尊主張口一吐,一柄小劍帶著銷魂的聲音飛落米貝的手裡。
此劍,正是銷魂劍。
不過是仙器,已經不是白池煉製的絕品道器。
白池一眼看出銷魂劍已經被地藏尊主重新祭煉,裡面蘊含的正是風尊主的仙劍規則,心裡更加震驚地藏尊主的手段通天,不愧是能躲過宇宙三次毀滅大劫難的絕世人物。
“多謝地藏尊主成全。”米貝嬌軀微微顫抖。
“無眉,把所有的奴隸帶回去,慢慢審查。”地藏尊主負手而立,威嚴的眼光再次橫掃所有的鐵鏈上鎖著的魂靈。
“開拔,回府。”無眉男子氣勢軒昂,手一舉,魂靈大軍潮水般退去。
風門,赤皮成了至高無上的尊主,也是一個光桿司令的尊主。
很長一段時間,赤皮成爲魂界的笑話,一直等到赤皮成爲金乘期老祖的那一天,看赤皮笑話的魂靈纔有所收斂,不過,在無眉男子等人的眼裡,赤皮依然是一個笑話。
這一次戰爭,來得快也消失得快。除了赤皮與米貝,全部落網。
在地藏門,一個重新開闢出來的監牢,風門所有的魂靈都集中在這兒。油鍋,鋸刀,鐵籤,老虎鉗,滾鐵釘,火烙,水刑,木驢等等,修真江湖裡所有的刑具在這裡都有,修真江湖裡沒有的刑具,在這裡也有。
很多魂靈經過這些酷刑,化成青煙。
白池,年巴等人押送到這兒,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無眉兄,我們都已經投降,爲何還要審查我們?”年巴神色黯淡,精神萎靡:“無眉兄,你不會也認爲我們當誘餌,能引出白三少?”
“我知道引誘不出來,可惜這是師父的命令,我無法改變,請你諒解,所以我已經嚴令禁止任何人對你用刑,誰動你,誰就得死。”
無眉男子一臉殺氣。
“無眉兄一句話,我們自然不會對他用刑,但是其他人就難逃厄運。”
在無眉的背後,有十六位半步金乘期老祖。這十六人與無眉的地位一樣,都是尊主手下的第一弟子,最有希望踏入金乘期境界的魂靈。
現在人人成了牢頭,都有上億的奴隸囚犯,等著審查。
光是數十億的魂靈,如果每一個都檢查,都足夠無眉等人審查十年。
“大家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都死得不甘心纔來到魂界,何必以死相逼,不如放我們出去,遍佈天下,說不定能引出白三少。”
年巴苦苦哀求。
“無眉前輩,年巴所說的非常有道理,白三少是一個膽小鬼,明知這裡有誘餌,加上地藏尊主,他絕不可能來的,再說,諸位的修煉時間非常寶貴,肯定不想落在赤皮的後面。”
鐵亞只有神元境五重的實力,面對高高在上的半步金乘期無眉,只能尊稱對方爲前輩。
“你是誰?”無眉一腳踢翻鐵亞。
“我是鐵亞,風門的第一煉寶大師,白三少一來,就搶走我的飯碗,我看出他修煉的煉寶大術,這可是祭煉法寶的無上法術,我不得不屈辱下跪,拜他爲師,目的就是爲了煉寶大術,剛剛成爲他的記名弟子,你們就殺進來了。”
鐵亞眼神裡閃現一種刻骨銘心的恨,瘋狂地嘶吼道:“無眉前輩,放我出去,白三少看見我,一定會與我聯繫。”
“原來是煉寶大術,難怪他能煉製奪魂鼓,索命鎖,銷魂劍這樣的絕品道器,所有的人聽著,停止用刑,直到我回來。”
無眉臉色微微動容,立刻宣佈法令,身體一閃,就詭異消失。
“年巴兄,這個鐵亞所言是不是真的?”一位半步金乘期老祖彎下身體,提起年巴問道。
“是真的,不然以他實力,怎麼能這麼快就煉製絕品道器,他還說能煉製仙器,前提是有仙器殘片的情況下,你們想一想,除了完整的煉寶大術,還能是什麼功法?”
年巴有氣無力,恨聲道:“早知道他是白三少,我也該學米貝,落得如此下場,悔之晚矣。”
“走。”十六人一閃即逝。
年巴的眼神有意無意掃過白池,旋即閉上眼睛。
“原來年巴已經認出我,他是怎麼知道的?”白池心神震驚翻滾如海浪,念頭飛快地轉動著。
“那個距離只有風老頭的神識能看見你,一定是風老頭告訴他的。”吸血大帝神念聲音細如蚊蠅。
“也只能是這個解釋了。”白池的真身繼續在九曲重磁石裡淬鍊,更多的時候,是淬鍊四個元神之身。
吸血大帝說得非常正確,原本年巴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白池的旁邊,正是那個滅魂刀正要斬殺白池之時,風尊主神念傳音讓年巴出手相救,但是二人都不知道,白池正是故意等著挨那一刀。
風尊主看見白池沒有任何抵抗,成爲奴隸,這才知曉白池的計劃,不過,那時候已經晚了,反而引起地藏尊主的注意。
如果沒有引起地藏尊主的注意,白池等人說不定早已經派去挖魂脈,或者進入禁地去採集天材地寶。
如何把白池送出這個監牢纔是關鍵。此時此刻的年巴念頭也快速轉動,他相信只要白池一離開監牢,就有辦法脫身,自己也會有一天脫身。
如果白池困在這裡,以地藏尊主的實力,白池也不敢亂動。
年巴對於這點看得非常透徹,目前唯一能利用的是無眉。
無眉與年巴是生死之交,年巴相信無眉不會傷害自己,但是其他人就不敢保證,拖的時間越久,就要輪到白池這根鐵鏈上奴隸用刑。
正如年巴所猜測的那樣,無眉跪在地藏尊主面前,苦苦哀求放年巴一命,道:“師父,我寧意把奴隸全部殺死,絕不傷害年巴一根頭髮絲。”
“這麼久也不對年巴用刑,你真是糊塗,風門就只有他對風尊主死心塌地,要是放了他,將來會找爲師報仇的。”
地藏尊主厲聲呵斥。
“他如果找師父報仇,我會擋在師父面前,替師父挨刀,弟子說得出做得到。”無眉斬釘截鐵道:“我欠他的一條命還沒有還上,請師父成全。”
“罷了,罷了。”地藏擺手,道:“年巴可以放,但是不能離開你的視線,其他人都派出採集魂脈,另外把那個鐵亞放了。”
“師父,那個鐵亞是無恥之徒,心兇毒辣之輩,爲何要放他?我不相信白池會找他。”無眉急忙說道。
“鐵亞是自己人,爲師累了,去吧。”地藏尊主不耐煩地揮手。
“是。”無眉趕緊退下,身形連閃爍幾下,就出現監牢裡,徑直解開年巴脖子上的鐵鏈,道:“你自由了,不過,你不能離開我,來人,把他們全部帶出去,開採魂脈。”
“是。”一羣魂靈如狼似虎撲過來,抓住一條條鐵鏈,騰空而起。
一個個魂靈抓住鐵鏈,雙腿亂踢,似在空中跳舞。
“無眉前輩,我呢?”鐵亞大聲疾呼,手腳在空中飛舞。
“把他放了。”無眉一臉陰沉,手指鐵亞。
“多謝無眉前輩。”鐵亞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飛快地離開監牢,再也不肯多呆一秒。
“無眉兄,你變相軟禁我也就罷了,我也認命,怎麼只放他一人?”年巴十分不滿,道:“你難道不知他是小人,是一個能出賣師父的小人?”
“我倒希望他能引出白三少來,管他是不是小人。”無眉一拳捶在年巴的肩膀上,道:“難得師父大發善心,同意放你一條生路,走,我們去喝酒慶祝一下。”
“能活命,自然該慶祝。”
年巴隨著無眉離開監牢。
魂界上萬尺的地底深洞裡,一條條鐵鏈鎖著的奴隸帶到這裡,白池與其他靈動期魂靈一樣,鐵鏈上的禁力符籙被人解開,魂力恢復,但鐵鏈依然在脖子上鎖著。
每一個魂靈都單獨帶著一個鐵鏈,上面的禁力符籙只是暫時封印,只有一激發,這些單獨的鐵鏈又連在一起。
看守靈動期魂靈的總監工是金丹期三重的魂靈,手下有上百個金丹期一二重魂靈,其餘都是靈動期*層的魂靈打手,催促這些奴隸快點挖魂脈。
只有有一人動作慢了,立刻就有一個魂靈打手虎撲上去,手拿大棒,雨點般掄下去。
金丹期奴隸自然是神元境魂靈監視,至於那上千人的神元境奴僕,則進入禁地,去那裡開採天材地寶。
在禁力符籙暫時不起作用的時刻,白池的魂力一恢復,那種元神被封印的感覺暫時消失。
“父親,讓我的魂身元神頂替你。”毒無恨說道。
“暫時沒有危險,不用,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禁力符籙有什麼古怪,不能輕舉妄動,這樣也好,我趁此機會淬鍊魂身。”
白池力量灌注在一把尖鏟上,飛快地挖動著。
“這個人不錯,比別人多挖出一倍,多給他一點吃的。”閉目養神的總監工懶洋洋睜開眼睛,手指白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