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沒談成功。
因爲謝啓辰光思考就花了整整十分鐘。
然後,還沒來得及給姜姑娘一個準確的答覆。
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噹噹噹’的鐘聲。
隨即。
看著謝啓辰從凳子上坐了起來。
用一種平靜的口吻,道了一句。
“姜董要港口的權(quán)益沒問題。”
“但這是一個需要商討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
“等晚上,我爲姜董單獨擺一桌,到時候我們坐下來談這個事情。”
“如何?”
話說的很有道理。
但姜姑娘是什麼人。
接觸過的老狐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面前這位,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她腦子一動就知道了。
頓時一臉微笑道:
“既然這樣。”
“那就提前先謝謝了。”
……
兩分鐘後。
看著謝啓辰從大門走了出去。
靜等幾秒後。
身旁的王建國,把鋼筆收了起來,一臉疑惑的湊了過來。
“老闆。”
“我怎麼有點看不懂你們這談的東西…”
“說了半天。”
“好像說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聞言。
姜姑娘沒有立即開口。
只是瞇著眼睛,輕言一聲。
“你沒聽明白就對了。”
“因爲他在打太極。”
…
“太極?”
“這…?”
聽著小秘書那充滿疑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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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沒有接這話。
而是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
“他想讓我們先支持他繼續(xù)做謝家新的一年話事人。”
“至於合同,成功了再談。”
結(jié)果下一秒。
小秘書炸了。
“連個草擬協(xié)議都不給,口頭保障更是沒有的。”
“就想讓我們給他賣命?”
“憑什麼?!”
…
“因爲他猜到我的目的了。”
說著。
姜姑娘小小的呼了口氣,露出了些許煩惱的表情。
“怪我。”
“不應(yīng)該把目的表現(xiàn)得這麼直接的。”
…
“那…”
“我們怎麼辦?”
“真要先支持他上位?”
小秘書說出這話的時候,帽檐下面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可是她也知道。
這事情如果不答應(yīng)的話。
謝白露那邊…
然而。
讓王建國有些意外的是。
自己這位從來不吃虧的小老闆,在這一刻,突然露出了些許意味深長的笑容。
隨即拍了拍手。
“走吧。”
“去見識一下。”
“傳說中家族話事人推舉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
另一邊。
謝家祠堂的中廳。
這裡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的。
一大羣人,分成很多個團體。
三三倆倆的簇擁在一起。
時而聊天,時而說著笑。
而在靠邊的一片區(qū)域。
謝文德婉拒了一個和他搭話的朋友後。
就轉(zhuǎn)身,對著旁邊正和人說笑的大胖子。
點了點頭。
片刻。
二人走到了旁邊的長廊。
一人點了一支菸。
輕輕的吐了一口之後。
謝文德出聲問了一句。
“打聽的怎麼樣了?”
聞言。
臧程搖了搖頭。
“不太樂觀。”
“就以我知道的。”
“似乎目前,多數(shù)人看好的,還是你的那位族兄。”
…
“謝啓辰嗎?”
然而。
臧程並沒有迴應(yīng),而是呼出了一口長煙。
“其實另一位的底子也比我們強。”
“那兩個公司先不提了。”
“都是市值都是好幾億的大公司。”
“另外那兩個東南亞的。”
“據(jù)我瞭解,也是南越首都一把手的人。”
聽到這話。
謝文德雖很驚豔。
但嚴格來說,也並沒感覺到多少意外。
因爲他了解謝中良。
知道能被他帶過來的人。
絕對不是普通的東南亞商人這麼簡單的。
所以。
這麼對比下來。
只有自己這邊。
實力是最弱的。
對此。
他拿起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會,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回過頭,咬著一口灰煙。
皺眉問道:
“對了。”
“你那個生意夥伴…”
聽到這話。
臧程輕輕搖了搖頭。
頓時。
謝文德明白了什麼。
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沒想到啊。”
“一個和我侄女年紀差不多的女孩。”
“居然能搞出這麼大的產(chǎn)業(yè)。”
“要是先一步知道,多少咱們還能做一點準備。”
這話說的。
臧程也是啞然失笑。
“我也沒想到。”
“居然會在東穗省見到她。”
“只能說…”
說著。
前面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戲服的男子。
扛著一把紅綾長槍。
走到了他們身旁。
笑著道了一句。
“德爺。”
“戲要開演咯。”
聞言。
謝文德悵然一笑,丟到了手裡的煙。
拍了拍臧程的肩膀。
“走吧。”
“既然命不可改,那就安心接受。”
“正好你沒見過咱們東穗的戲曲吧。”
“聽聽。”
“可好聽了。”
——————
說實話。
姜姑娘還真沒想到。
這家族話事人的推舉會。
居然會是以粵劇中的打鬥場面當作開始。
“鏘鏘鏘鏘”的。
兩個扛著紅纓槍的,在上面臺上,隨著鑼的聲音而來回打鬥。
乍一看。
有點蠢。
但細細看。
也別是一點味道。
特別時候來的那個唱腔。
讓姜姑娘聽出了與臨江戲完全不同的感覺。
唯一一點不好的。
就是唱的內(nèi)容都是粵語,她一個臨江黑旋風,不能說是完全聽不懂。
只能說,宛如天書一般。
不過。
大體上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
如果能少幾個人煩自己。
那就更好了。
僅僅只是一場戲曲的功夫。
姜姑娘就最少碰到了三次過來的詢問。
基本都是‘靚女’開頭。
然後在謝白露的怒視下。
一個個謝家子弟紛紛敗下了陣來。
等著最後一個謝白露爺爺輩的小夥子離開以後。
姜姑娘不由自的往前湊了湊。
“小妞。”
“看不出來,你這麼護著我呀?”
然而。
面對她的調(diào)侃。
謝白露卻是回過頭,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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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他們被你個妖精禍害了!”
這樣啊。
姜姑娘忽然勾了勾嘴角。
玩心大起的她。
悄咪咪的問了一句。
“是麼?”
但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呼喚聲,忽然傳到了她的耳中。
“姐!”
隨即。
姜姑娘擡起頭一看。
只見一個揹著單肩包,穿著一身校服的小夥子。
徑直往謝白露的身旁一坐。
一臉燦爛的開口道:
“姐!”
“你怎麼坐在後面了。”
“找了你好久的。”
…
“找我做什麼。”
“你今天不是補課的嗎?”
…
“補完了,就回來順道吃個飯啊。”
“正好記得今天祠堂有活動的。”
“就過來看一看吧。”
說著。
小夥子這才注意到。
姐姐身邊的另一邊,坐著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
那一臉明媚的俏臉。
看得小夥子有點莫名的臉紅。
但想著對方應(yīng)該是姐姐的朋友。
就客客氣氣的頂著個紅臉,與之點了點頭。
然而這頭一點。
來事了。
只見少女展顏一笑。
宛如桃花一般。
用著清脆的聲音,開口問了一句:
“你就是謝白露的弟弟?”
結(jié)果。
小夥子剛要點頭。
就見自己的姐姐突然應(yīng)激了一樣。
昂起身,擋住自己的視線。
隨即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看著自己。
“好了。”
“你見到我了。”
“趕緊上學去!” “還有半年就要高考的人了!”
“別隨便搭人的話!”
謝白松雖然不知道自己姐姐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但出於這麼多年姐姐的威嚴。
他還是點了點頭。
提起書包就準備離開。
不過。
走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雙眼睛,赫然帶著一種名爲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姐姐。
“姐!”
“你之前說給我?guī)У摹挠H筆簽名cd。”
“帶來了嗎?”
聽到這個詢問。
謝白露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傳來的不懷好意。
趕緊伸手推了一把。
“帶了!”
“在你房間!”
“好了!去去去!趕緊走吧!”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眼見姐姐這麼焦急的要趕自己走。
謝白松有些委屈。
畢竟都那麼久沒見了。
坐下來說會話怎麼了。
可他也不是小孩子。
知道現(xiàn)在祠堂裡忙著的事情是什麼。
所以他也就只能丟下一句‘晚上找你’。
轉(zhuǎn)身離開了。
……
等人徹底消失在人羣以後。
謝白露這才轉(zhuǎn)過身。
看著另一邊那似笑非笑的女孩。
一臉嚴肅道:
“姜寧我告訴你。”
“他是在這個家,和我關(guān)係最好的人。”
“我不允許你傷害他!”
我傷害他?
姜姑娘頓時就樂了。
想說點什麼。
但話都到嘴邊了。
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眉眼瞇了瞇。
“好啊。”
“那你知道的。”
“我這人賊不走空。”
“既然都來到這了。”
“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
此時此刻。
哪怕知道面前這個漂亮舍友是在逗自己玩。
但謝白露還是有點忍不住的道了一句。
“那你說怎麼辦!”
“要我說啊?”
姜姑娘突然身子一軟,一隻手搭在謝白露的肩膀上。
隨即。
湊了上去。
在其的耳邊,口吐蘭香。
“一命,換一命。”
說完。
她就發(fā)現(xiàn)。
謝小妞脖頸周圍的雞皮疙瘩全都炸了起來。
宛如一根根仙人掌的刺一般。
好玩極了。
可惜。
姜姑娘也沒能玩兩秒。
就發(fā)現(xiàn),臺上的戲曲撤了。
換成了一個穿著灰色長袍,帶著金絲眼睛的中年男子。
只見他板著臉。
對著下方的衆(zhòng)人,毫無情緒的道了一句。
“各位。”
“2004年,謝家話事人推舉會,正式開始了。”
“首先,先確定參選的人選。”
說著,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右手邊的方向,點了點頭。
“第一位。”
“河口謝氏謝啓辰。”
話音剛落。
就見謝啓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後的方向招了招手。
同時。
臺上的那個死人臉,用著很簡短的話語,把謝啓辰的所作所爲,以及目標和承諾都說了出來。
隨即。
在臺下一陣熱烈的掌聲之下。
謝啓辰一臉笑容的鞠了躬。
緊接著。
等著掌聲結(jié)束。
臺上的又開口了。
“第二位。”
“厚街謝氏謝中良。”
同樣的。
謝中良站了起來。
對著身後的所有人擺出了一副豪邁的態(tài)勢。
“各位兄弟們。”
“如果你們選我。”
“我其他不說,在年底,肯定會讓每家每戶都最少多一輛小汽車!”
要知道。
在這個年代。
一輛小汽車幾乎是天價。
而整個謝家,包括那些邊角料的氏族。
都最少有好幾戶。
結(jié)果這一位,開口就是一戶送一輛小汽車。
這個承諾,可比謝啓辰的那些空話承諾要來的更有誘惑力。
所以當場。
在座的就給送出了更加洪亮的掌聲。
然而。
掌聲有多熱烈。
謝啓辰的面色就有多難看。
哪怕是姜姑娘坐在靠後的位置。
都能清晰地看到。
這位老小子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對此。
她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接著。
第三位。
也就是齊樂謝氏的謝文德。
中規(guī)中矩,但勝在面向。
那西裝革履的精英外表,還是獲得了不少的掌聲。
接著就是第四個。
第五個。
沒錯。
參加競選的,足足有五個候選人。
當然。
在場的,哪怕是姜姑娘這樣的外鄉(xiāng)人都知道。
後面兩個就是來鬧著玩的。
真正挑選的,還是前三位而已。
這時。
重頭戲來了。
所有的參選者,都要帶著自己的支持者,走到臺上。
讓下面其他氏族的人,能以一種最直觀的形式,來區(qū)分臺上幾位的實力劃分。
雖然方法比較原始。
但對於謝家來說。
這種方式是最直接,也是最方便的。
所以。
接下來。
首先是五位競選人走到了臺上。
緊接著。
一個又一個競選人的支持者,上臺之後,先是自我介紹。
等完了,就會往競選人的身後一站。
沒一會。
支持者就如走馬觀花一般。
紛紛來到了各自競選人的身後。
此刻。
一目瞭然的。
謝中良身後站著的人最多。
足足有五個。
且其中地位最低的,身價都有將近一個億。
其次就是現(xiàn)任的話事人,謝啓辰背後。
站著四位。
但和謝中良不一樣的是。
謝啓辰的身後,那位德昌集團的陳德昌老闆,身價已經(jīng)突破了十個億。
幾乎達到了一個頂倆的程度。
至於謝文德以及最後兩個。
身後也就打小貓三兩隻。
完全不成氣候。
這會。
眼見塵埃即將落定。
板臉男子當即準備宣佈開始推舉的時候。
一個長相非常漂亮的年輕少女。
忽然從臺下慢悠悠的走了上來。
見狀。
板臉男子立刻皺眉道了一句。
“女仔。”
“你是哪家的?”
“知不知道…”
…
“薛勝。”
“她是明生集團的董事長。”
“是小九邀請回來的。”
謝啓辰的話一出。
在場幾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愣住了。
她?
集團董事長?
一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女仔?
居然是個老闆?
這會。
臺下不知道是哪個消息精通的。
忽然驚呼了一聲。
“我叼!明生集團?!”
然後。
在這個聲音的傳播下。
大量的驚歎聲,以及那震驚的目光。
出現(xiàn)在了中廳的現(xiàn)場。
特別是當有人知道。
明生集團的市值,已經(jīng)達到二十多個億,即將突破三十億的時候。
這‘哇哇’聲更是此起彼伏。
而此刻的臺上。
一衆(zhòng)人,更是對於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過山鳳感覺到震驚。
尤其是謝中良。
因爲他對於這次的推舉,已經(jīng)做了太多的準備。
傾其大量心血,就是爲了上位。
結(jié)果…
相較於謝中良的不甘心。
此時的謝文德,則算是徹底放棄了競選的想法。
因爲他知道。
這個少女是因爲什麼原因,纔來的謝家祠堂。
輕輕的搖了搖頭。
開始努力調(diào)整起了自己的心態(tài)。
至於謝啓辰。
此刻則是有點春風得意。
看著那迎面一步一步走來的少女。
擺出了最誠摯的笑容。
準備說點什麼。
然而。
讓他意外的是。
這位少女在來到他面前的兩米位置。
突然停住了腳步。
用著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他。
緊接著。
道了一句。
“抱歉。”
“我給過你機會了。”
說完。
就直接轉(zhuǎn)身,向著另一邊走去。
如此戲劇化的場景。
剎那間。
震驚了所有的人。
包括臺下的謝白露。
都微微張開了嘴。
“姜,姜寧!”
“你,你到底要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