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請幫我建造法壇,地點設在虞伯宮殿,待貧道作法封天。”凌雲子說完,急衝衝地往城下走去。夏少康點點頭,便帶領伯糜和玉宸一同跟了上來。
四人離去,城上只剩下這羣忐忑不安的人。夏杼眺望天空,見到紅色的鮮血在天上流淌,巨大的血首恐怖獰惡,心裡更慌,臉色更暗。
紫鳶蹲了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玄默,伸出輕顫的手,溫柔地撫摸著那男子的臉頰。紫晴安靜地站在這個師妹的身後,沒有吭聲。煜縈雙手扶在牆垣上,擡眼凝視天上的血首,一陣恍惚。從小到大,都是師兄在保護自己,如今就剩下自己一人,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覺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一滴眼淚,悄悄滑落。
“牛鼻子,你不是太虛掌門嗎?不是六大派之首嗎?出來呀?怎麼不打了?”天上傳來冰冷的譏諷。
守城士卒沒了主心骨,不知該如何是好,亂作一團。血首大嘴一噴,突見一團紅色光球擊向城樓。周圍離得太近的士兵,嚎叫過後,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生氣,慘不忍睹。
“牛鼻子,還不滾出來接戰!”半空中再次飛來數道光球,打向城牆。
夏軍哀嚎遍地,城牆被光球打出許多裂縫。紫鳶和紫晴害怕躺在地上的男子受到傷害,護持左右,寸步未離。煜縈也祭起劍氣,迎向衝來的光球。
周圍的夏軍,不似她們這般不畏生死,紛紛丟掉兵器,抱頭鼠竄,四散奔逃。城內,很多房屋堅持不住,直接塌陷,滿目瘡痍。虞民死傷無數,哀鴻遍野,觸目驚心。寒澆微閉雙眼,靜靜聆聽著虞民的悲鳴之聲,很是享受。
城上,大部分夏軍都已撤離,只剩幾個忠心耿耿的將領,守在夏杼身邊。紫晴、紫鳶、煜縈亦無半分後退,已將衝來的光球擋下了多半。
虞伯宮殿之內,氣氛極爲緊張。虞伯除了派遣部分士兵在宮外救援,幾乎將所有的精銳力量,全部調集到這裡鎮守。宮殿正中間擺著一方香案,上頭有一香爐,六畜齊備。
八道符咒,分別爲紅、黃、藍、赤、青、橙、紫、黑八種顏色,靜靜地躺在香爐旁邊,透著一股詭異,一股未知的神秘。
凌雲子點燃三炷香,躬身三拜,吟誦道:“貧道凌雲子禱告四方神祇,今我六大派相助夏后氏復國,遭遇妖魔阻路,爲保虞城平安,貧道願以十年陽壽,叩請諸神助我封天三日。”
夏少康、伯糜、玉宸皆聞言變色,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移向凌雲子。那道人將手中的燃香插入香爐之中,雙目微閉,一邊結印一邊吟誦咒語。八道符咒,依次飛上半空,慢慢旋轉,它們好似被賦予了源源不斷的生命,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八色光芒,縱橫交織,漸漸融爲一體。一道光幕,爍爍綻放,以這八色光芒爲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疾速擴散。
虞城已是殘缺不全,坍塌的房屋成爲一片廢墟。街上,到處躺著奄奄一息的民衆和士卒,有的再也無法開口,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四周依舊有無數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哭喊震天。直到天上的光球沒有再落下來,虞民才漸漸停止了逃竄。他們怔怔地望著天空,發現有一道閃耀著八種顏色的光幕,擋住了衝來的光球,擋住了那恐怖的血雲。人們又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不再驚恐,不再奔逃。城上負隅頑抗的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再也看不到那個瘮人的血首。
八色光幕的上方,血雲仍然在緩緩流淌。血首吐出的光球,全被這八色光幕彈了回來,勃然大怒,巨嘴一張,朝著光幕撲來,一口咬下。
整個光幕,一陣顫抖,饒是如此,光幕依舊堅挺,沒有出現分毫的裂痕。血首數次撲咬,均被光幕彈了回來。寒澆面對天上閃耀的光芒,心頭怒意漸起,面容也有一點僵硬。
“八卦封天!”血首中傳來低沉的呢喃。
“四位仙聖,現下我們該如何是好?”風莫見出現變故,擡起頭大聲問道。
魑邪道:“國師勿憂,你和大王暫且撤軍,三日之後,封印自會破除,屆時我等必將虞城夷爲平地。”
寒澆眼瞧著一時半會攻不下虞城,怒騰騰地望向傳令官,道:“還不撤兵,更待何時?”
傳令官見主君不悅,再不遲疑,立馬揮動令旗。有過軍徐徐退散,消失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