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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航只覺得腦袋裡所有的想法都被這句話抽空了, 直到上了臺,都是渾渾噩噩的。
好在“定點記憶法”已經讓他的身體形成了慣性,纔不至於把表演搞砸。
前奏響起, 整個場館的燈都熄滅了, 只留下一道追光, 打在了舞臺中央的櫻花樹上:
もしもし、きこえますか?
喂喂能聽見麼?
もしもし、きこえますか?
喂喂能聽見麼?
逆光隨著清朗純淨的歌聲亮起, 照射出櫻花樹下高挑修長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還長了耳朵和尾巴,被飄落的櫻花渲染出了一份寂寥。
浮かんでは消える日々の泡を
在腦海裡我看見了如泡沫般浮現又消失的
仰いで見てた夜のこと
那個夜晚的事情
視界に滲んだ天の川も
連銀河在視線中
揺らいで見えたいいものだわ
也這樣被動搖了啊
兩側的柱光和耳光同時打向了那個身影,于思航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他穿著墨藍色的男士和服, 手握硃紅色的長柄和傘,配上雪白的雙耳和毛茸茸的尾巴, 簡直萌化了現場所有的少女心。
不論是不是他的粉絲, 都陶醉地望著臺上。
もしもし、きこえますか?
喂喂能聽見麼?
誰かに話せることでもないから
誰也沒能說出口的事情
神様に電話してきいてみるよ
打個電話讓神去查明吧
于思航打著和傘信步走到櫻花樹的外圍, 花瓣隨著他的痕跡飄落了一路。
もしも今日が
如果今天是明天
あしたじゃなくて昨日なら
不是昨天那麼
あしたが今日で
明天今天結束
昨日はおとといだ
昨天是前天
おとといおいで待ってるよ
前天我在等著你呢
船はここに泊まってる
船在這裡停泊
今日が今日でもなくて
要是今天不是今天
あの日ならああいいのになあ
而是那一天該有多好啊
他的手中的和傘時而收攏、時而展開,變幻出各種形狀, 配合著舞美和燈光展示出一幅幅夢幻優(yōu)美的畫卷。
いいのになあって思うから
好的事情
おとといおいで-ハナエ
大概前天來
于思航一手將和傘搭回肩頭,另一隻手擡起來,作勢接著那一瓣瓣飄落的櫻花。
燈管一束束熄滅,最後只剩下了最初的那道追光。
もしもし、きこえますか?
喂喂能聽見麼?
もしもし、きこえますか?
喂喂能聽見麼?【注1】
清朗純淨的歌聲漸吟漸淡,一如它打開這場視覺盛宴前的樣子。
隨著舞臺音的減弱, 臺下此起彼伏地響起“好萌啊”、“好帥啊”之類的感嘆。
SOLO表演的順序是按照上次順位排名從後到前來的, 穿插著節(jié)目播出至今, 所取得的一些成績, 以及需要感謝的贊助商等等。
于思航的演出結束後, 又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了幾個人,直到公佈最終的排名之前, 關麒才千呼萬喚地“始出來”。
作爲壓軸登場的重量級表演,關麒一出場就炫酷地不得了:
前奏剛起時,他先是撐著腿坐在被僞裝成古時比武擂臺模樣的升降臺上,手持翠笛放在嘴邊,作出奏樂的樣子。翩翩少年郎,俊逸好韶光。
音樂出現變奏,他也將手中的翠笛扔下舞臺,抽出腰間的軟劍舞了起來。
我劍 何去何從 愛與恨 情難獨鍾
一個手持利劍的人從升降臺左側飛入,刺向關麒,被他側身避過。
我刀 劃破長空 是與非 懂也不懂
又一個人從升降臺右側飛入,揮著長刀向關麒砍去,也被他閃過。
我醉 一片朦朧 恩和怨 是幻是空
持劍執(zhí)刀的倆人一起從正面攻擊,關麒下腰躲開,二人雙雙跳下升降臺,消失在觀衆(zhòng)的視野中。
我醒 一場春夢 生與死 一切成空
關麒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反手將軟劍貼到背後,擺了個定點POSE。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 恨也匆匆 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 長嘆一聲 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他展開雙手,整個身體呈現出一個標準的T字型,踏著擂臺前方的紅布漫步。
雖然看似瀟灑,但熟悉舞臺表演的人都知道,他全部的支撐都要靠著背後的威壓,漫步的同時還要踩準節(jié)拍,難度係數非常之高。
間奏響起時剛好落地,又不間斷地重複了遍在擂臺上時舞的那段劍。
我哭 淚灑心中 悲與歡 蒼天捉弄
剛剛持劍的人又從擂臺後面出現,攻擊關麒,仍舊被避過。
我笑 我狂我瘋 天與地 風起雲涌
執(zhí)刀的人同樣從復出,繼續(xù)攻擊,依然被閃過。
我醉一片朦朧 恩和怨 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 生與死 一切成空
雙方合力攻擊,最終被打倒在地。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 恨也匆匆 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 長嘆一聲 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關麒將身體擺成一個更標準的T字,正面面對觀衆(zhòng),後退著“飛”回到擂臺之上。
最後一個唱完,剛好在升降臺上站穩(wěn)。
誰與我生死與共【注2】
他站在舞臺上方,做仰天長嘯妝,除逆光外,舞臺上其他的燈光全部熄滅,只留下了一個俠士孤單的身影。
關麒表演結束後,場館裡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彷彿怕破壞了這穿越百年的氛圍。
直到主持人上臺問大家剛纔的表演好不好時,大家才聲嘶力竭地喊出憋在心中的那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