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屏蓬背上的呼延長風(fēng),靜靜地注視著漫天的彩氣炫光正在變淡,變輕的突然中,揮動起了雙臂。
彩氣炫光隨著呼延長風(fēng)手臂的起伏,驟變成了萬道遊絲,又開始了閃動著亮光的劃過。
此刻,手臂停止揮動的呼延長風(fēng),向前一挺胸膛。那懸浮著的道道遊絲,彷彿被巨大的真氣所吸附,遊動譁然中緊擰在了一起,立刻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綵帶,忽閃著飄了過來。
綵帶飄蕩到呼延長風(fēng)的胸膛時,戛然一滯,瞬間刺進了胸口。
陽光灑下,輕風(fēng)吹過,晴空萬里無雲(yún)萬里天。
籠罩在地上的黑霧,就在天空放亮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僅看不到半絲黑霧,地面上竟然連件破衣都未曾留下,乾淨得似乎被狂風(fēng)捲過一樣。
上千名靈巫弟子組成的三角形陣勢,竟然在呼延長風(fēng)推背玄功的侵蝕下,消滅得一個不剩。
而此時,從半空中跌落吐血的巫彭,雖然沒有嚥氣,但已是匍匐著爬進了北狄國將士的陣營。
呃!一聲驚呼。
“長風(fēng),沒想到巫彭還能活著!”
白潔的驚聲喊說,讓低頭掃視著的呼延長風(fēng),猛然擡頭一望,卻又是連連搖頭不已。
“看來十大靈巫師的巫術(shù)魔法,真能夠罩體護身。而且,想要徹底消滅他們確實有點難度。剛纔的那一擊,我的本意是直接讓玄丹擊斃巫彭,消耗了所有真氣竟然還是沒有達到目的。”
有些失望的呼延長風(fēng),雖然是停止了搖著頭的動作,但是,驚愕和膽寒讓臉色顯得非常的沉重。
這一戰(zhàn)中,他爲了取得徹底的勝利,在消耗所有真氣和勁力的危險下,將玄丹和玄功同時逼發(fā)而出,就是想著直接要了巫彭的性命,同時讓所有靈巫弟子消失。
但還是沒有預(yù)想到巫術(shù)竟然如此的厲害,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消滅。更讓他擔心的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巫姑再次組織攻伐,那自己根本就無力抵抗了。
“既然他還沒有死,那咱們是不是直接來一次追擊?”
繼續(xù)將腦袋伸到前面的白潔,好像有些意猶未盡。
畢竟,剛纔的一戰(zhàn)有些太精彩了,精彩到還沒有真正的享受驚恐,就消滅了所有的靈巫弟子。
呼延長風(fēng)親和的瞅著白潔,卻無力地搖了搖頭。
“難道你忘記了嘛!剛纔我是揮發(fā)了所有的真氣和勁力,如果現(xiàn)在要追擊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再次抵禦巫術(shù)。”
他的說話非常的低沉,雖然臉上有笑容的浮現(xiàn),但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透露出了身心的睏乏。
推背玄功雖然是厲害無比,尤其是玄丹的精絕,幾乎沒有人可以與其相比。但是,絕對不能在同一時間讓真氣和勁力耗盡。一旦虛脫之後,那需要很長時辰才能恢復(fù)。
唉!寒心的一聲唉嘆。
滿臉焦慮的白潔這纔想了起來。
其實,在之前的幾次戰(zhàn)鬥中,呼延長風(fēng)都是先揮發(fā)玄丹爆裂之後,過一段時辰,才讓真氣和勁力揮發(fā)。而這次確實是同時的揮發(fā),關(guān)鍵還是用頭擊飛了玄丹
飆射。
“長風(fēng),別嚇唬我行嘛!”
雖然是想明白了,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你肯定是看到了,因爲我聚集了所有的真氣和勁力,爲了激發(fā)玄丹的擊殺,我連頭上的唯一一點內(nèi)力都消耗了。”
呼延長風(fēng)已經(jīng)看出了白潔揪心的神情,不得不解釋了一句。
嗨嗨!一聲很沉的冷笑。
勒馬站過來的浩傑,盯著呼延長風(fēng)有些蒼白的臉色時,冷笑變成了疑惑的神情。
“看來呼延將軍也是奮力的拼搏了!我還以爲巫術(shù)對於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看你這臉色,還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吧!”
他是帶著取笑的聲調(diào)說話。
“你怎麼說話滴,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了。你有本事有能耐,除了搭貼了幾萬人馬,竟然連靈巫弟子的毛都沒傷著?如果不費力,那你怎麼不去試試!”
強行將呼延長風(fēng)拉扯著躲開的白潔,用力一擠從後面撲著身子,將滿是怒氣的臉湊到了浩傑的眼前。
“白大小姐別這麼說,我只是要負責監(jiān)軍,沒必要去實戰(zhàn)。”
被白潔一句的搶白,浩傑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還有臉說呀!明知道自己只是個要死不活的監(jiān)軍,卻還要恬不知恥的摻和激戰(zhàn),又爭著要指揮作戰(zhàn)。既然沒那本事,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廢材爛料,卻總是想居功自傲,你還要不要臉了!”
白潔奮力一甩胳膊,掙脫了呼延長風(fēng)地拉扯。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必須要乘此機會,好好地罵一頓浩傑,以緩解心頭的憤恨和怒氣。
“你怎麼如此說話,我可是國都派來的將軍,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做的對不對,用不著你來評說。”
滿臉通紅的浩傑,開始了怒目大睜。
本來是想著欺負一下呼延長風(fēng)的,沒想到讓白潔先下了手,而且,還是句句凌冽,句句刺心。
“你還真是不要臉到姥姥家了,就你的那幾招,還能用評說來衡量嘛!笑話,第一招的爭搶先鋒之職,讓兩萬將士送命;第二招的頭陣激戰(zhàn),讓一萬將士犧牲,第三招更是混蛋支招,竟然讓將近五萬帝師的將士們瞬間消失了。你給大家算算,就這樣的速度下去,帝師還能讓你折騰幾招?”
白潔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掃了一眼身邊的將士。
“大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難道這樣的做法還用評說嘛!”
在她的激聲喊問下,所有的將領(lǐng)們開始了深沉的點頭,有的已經(jīng)在交頭接耳中議論著。
如果不是白潔這麼有條理的一算,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感覺到害怕。可是,就在這一刻,凡是聽到了白潔說話的將士,全部用憤怒的眼光盯住了浩傑。當然,大家雖然是憤怒惱火,也不敢直接開罵質(zhì)問。
“你別在這裡妖言惑衆(zhòng),打仗哪有不死人,那能常勝不敗。”
浩傑厲聲斷喊,想用威嚴來震撼怒目的將士們。
但是,這一次他想錯了,死了那麼多的將士,一兩句話能嚇唬住已經(jīng)怒氣頓生的將領(lǐng)嘛!
“我
妖言惑衆(zhòng),你有膽量說出你的心裡話讓大家聽聽,不要以爲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了。告訴你,這一次本姑娘還真不會放過你。”
怒目而視的瞬間,白潔憤恨地揮臂向前,堅定的一指浩傑。
“等著看吧!我會讓你連狗都……”
“住嘴,別以爲你是國師的侄女我就害怕了,告訴你,我是國都直派,根本就不受國師的管轄。”
惱羞成怒的浩傑,不得不擡出了國都直派的說法。
突然,策馬從後面趕過來的詹雲(yún)漢陽,擋在浩傑的前面,卻是滿臉的深暗。
“浩監(jiān)軍別無理了,如果不是呼延將軍的出手,咱們的帝師可能真要完了。對付十大靈巫師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更不是輕鬆的激戰(zhàn)。”
此刻,他是徹底心服口服了,就在話說完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眼浩傑,卻用最真誠的微笑,迎住了呼延長風(fēng)瞅過來的眼神。
他比誰都清楚,如果按照自己跟浩傑商議的辦法去做,別說是消滅靈巫弟子了,有可能十幾萬的將士,會被他的錯誤指揮而葬送性命。
在沒有等到呼延長風(fēng)開口的時候,詹雲(yún)漢陽試探著問道。
“呼延將軍,你看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要來一次追擊?”
他是非常低沉的一句問話。
“還追個屁淡呀!就眼下咱們的兵力狀況,別說是追殺了,能不能保住不被巫咸他們趕盡殺絕已經(jīng)是萬幸了。”
呼延長風(fēng)雙手用力一攬,讓白潔恢復(fù)到了身後。擡眼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詹雲(yún)浩傑,又輕蔑地盯了一眼還想說話的浩傑。
“剛開始還沒有進入激戰(zhàn),一下子讓幾萬人馬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這樣的打仗指揮,就如此的戰(zhàn)情軍心,你還想著乘勝追擊?”
他偏了一下頭,很認真地瞅著詹雲(yún)漢陽。
被刺到痛處的詹雲(yún)漢陽,臉上的肌肉拉動的頃刻間,擠出了一絲淡淡卻又非常難堪的笑意。
“誰也沒有料想到會如此的殘酷,不過,有你在反敗爲勝的事情也是有的。至於損兵折將的戰(zhàn)況,在激戰(zhàn)過程中純屬意外。”
他的說話已經(jīng)失去了之前的那種威風(fēng)凜凜,甚至在說著的時候,還不停地晃動著手中的星月長戈,寂然的動作和失落的表情,徹底反應(yīng)出了他內(nèi)心的焦灼。
“好了,咱們也不用討論既定的現(xiàn)實了,你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抵禦北狄國的反撲吧!從現(xiàn)在的狀況看,巫即征伐所帶的十大靈巫師,除了有巫即和巫彭,還有巫姑的沒有出場,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巫師的參與。所以,之後的激戰(zhàn)可能更加的慘烈艱難一些,你們應(yīng)該和國師商量制定新的抵禦策略。”
說話聲急促的呼延長風(fēng),已經(jīng)能感覺到力不從心了,奮力直腰的瞬間,從詹雲(yún)漢陽的臉上收回視線,擰著身子望了一眼左右軍少得可憐的陣列,沒出聲地嘆息著。
“那咱們一起去面見國師,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接下來的激戰(zhàn)肯定是非常殘酷。”
詹雲(yún)漢陽附會了一句,勒著馬頭急急地折轉(zhuǎn)著,但是並沒有看到呼延長風(fēng)有走動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