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浩傑快步急走的詹雲漢陽心裡,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能夠這麼順利地擠兌著呼延長風讓出帝師主帥,已經是非常高興的事情。但是,卻又高興不起來,尤其是一想到殺害華悅,無中生有的栽贓陷害,滿腦子都是驚悚的景象。
“浩大監軍,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在追上浩傑的時候,詹雲漢陽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到眼下的程度,應該說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是超乎想象的順利。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又這麼緊急,更想不明白浩傑的心思。
快步進入陣列的中間,那是原來呼延長風行軍所在的主帥行營。雖然有著欒篷馬車的存在,但是呼延長風根本就沒有乘坐過,那只是一種擺設和身份的象徵。
“我找你來,就是商量下一步如何對付呼延長風的事情。”
坐進主帥欒篷馬車上,浩傑完全就是一副主帥的架勢,根本就沒有將詹雲漢陽放在眼裡。說話時,竟然是一種非常傲慢的神態。
“已經將呼延長風逼迫著退出了主帥之職,接下來是不是該停手了,也沒有必要再使計了吧!”
站在欒篷馬車的一側,滿臉不悅的詹雲漢陽,微微擡頭中掃了一眼浩傑非常滿足的臉龐,卻很快移開了視線望到了遠處。
從帝俊的行營裡走出來,並聽到浩傑的炫耀說話之後,他的心裡就開始了嘀咕。尤其是在想到使計的奸詐時,全身就浮起了一絲膽寒。有朝一日被浩傑這樣的對付自己,還真是想都不敢想,更是防不勝防。
“爲了讓你穩固帝師主帥之職,必須將呼延長風徹底弄跨,最好是能夠從帝師中清理出去,實在不行可以直接一點弄死。”
浩傑滿臉堆笑著,伸在半空的手掌,從高空中瞬間劈下,做了個憤恨的砍殺動作。
“這事還真不能這麼做。”
沉聲而又簡單地說了一句,轉身站成了面對面的時候,詹雲漢陽的臉上浮滿了嚴肅的神態。
“你的腦袋被門擠了嘛!斬草要除根,連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嘛!”
“沒有這個必要,教訓一下呼延長風就差不多了,我不想真正置他與死地,更不想將事情做絕。”
“如果不這麼做,你的帝師主帥能穩固嘛!”
“這個我沒有考慮,也不想考慮。但是,要弄死呼延長風的事情,我是堅決不會去做,更不會讓你去得逞。”
詹雲漢陽是越說聲音越高,說到最後的時候,有了要爭吵的架勢。
“我看你就是個婦人之心,要想做成大事者,就必須得心狠手辣,咱們走到這一步,你想停手能停下來嘛!如果你不狠心,他會狠心。一旦讓他勢力再起,還有你什麼事,我這是在幫你。”
臉色就在這一刻,變得驚懼的浩傑,似乎感覺到了害怕。
對付呼延長風的所有計劃都是他一手策動,如果詹雲漢陽中途反水,那就意味著一切的真相,都會在短時間內有浮出水
面的危險。
“從一開始,我就表明了態度,只是想教訓一下呼延長風,並沒有想著要趕盡殺絕。在圍剿塞雅宮,殺害華悅,誣陷呼延長風整件事情上,咱們已經突破了底線。如果,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是堅決不會同意,更不會去做。”
這一次,詹雲漢陽是滿臉的堅毅之情,而且盯著浩傑的眼神裡,也開始閃動著非常反感的神色。
雖然他還沒有弄清楚浩傑到底用什麼辦法,再次對呼延長風使計。但是,他很清楚,浩傑只要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詹雲將軍,你別忘了,咱們現在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你要反水,那結果也許你比我更清楚。”
豁然站起來的浩傑,仰著頭看了一眼行軍的最前列。緩緩轉身步下了欒篷馬車,表情顯得非常的沉重。
“你放心,就算是我要反水,也不會將整個事件說出去,更不會將你出賣。我剛纔的說話,只是想告訴你,在對付呼延長風這件事上,我們該放手了,也差不多到收手的時候了。”
轉身的詹雲漢陽站成了側著的姿勢,斜著眼睛盯著浩傑的臉龐。
“眼下是全力對付北狄國入侵之事,我不想因爲個人的恩怨,而影響到國都的大事。再說了,你也看到了,要想取得征討的勝利,沒有呼延長風的玄功,根本就無法與十大靈巫師對抗。在這一點上,你作爲國都的將軍,應該看得比我更清楚。”
他臉上的陳色遠比浩傑的要沉重得多。
“你完全錯了,呼延長風能夠抵抗十大靈巫師,不是他的玄功,而是神獸屏蓬,這個你比我清楚。帝師將近二十萬雄兵,少他一個並不會影響到整個戰局。”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屏蓬對呼延長風有所幫助,但不是主要的。出征之前,整個帝師確實有二十萬兵馬,可是,在咱們的自作主張中已經損失了五萬人馬。十幾萬的大軍,現在又是遠離國都,直抵北狄國腹地,如果不正確的看待問題,那就是必死無疑。”
“我還沒有說明要對呼延長風采取什麼辦法,你竟然跟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真想要放棄初衷嘛!”
話鋒一轉中浩傑不得不改變了態度,也變換著神情。
他已經看到了詹雲漢陽的堅定,也感覺到了不能再次堅持下去,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
“早就說過了,我的初衷只是想著教訓一下呼延長風,讓他稍微收斂一下狂妄自大。從來就沒有要殺的想法,更沒有要徹底將他從帝師中驅逐出去。”
詹雲漢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皺著眉頭帶著非常清晰的鄙視眼神,很快速地掃過了浩傑的臉龐。
細細想來,無論是從那個方面想,呼延長風並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更沒有直接針對過自己。雖然在擂臺比賽中,讓自己顏面掃盡,但那也是因爲自己卑鄙在先。
想著的時候,他的臉上越加的顯得沉重了。之前鄙視的眼神
,就在這一刻變成了憤恨的神態。
浩傑一直是盯著詹雲漢陽的神色,也在觀察著他的變化。
“其實,你是誤解我了,我只是想著讓你能牢牢地掌控帝師,在對付呼延長風的問題上,可能有些過分。但是,我的初衷是爲你好。既然你不想這麼做了,那我也不再堅持。不過,我找你要說的話是,行軍前進時,讓呼延長風作爲先鋒軍,可以掃滅大軍行進的障礙。”
他是想著說完這些話之後,儘快離開詹雲漢陽,畢竟兩個人都是處於越說越激動的時刻。稍微有句過激言語,那就會導致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聽了浩傑的最後說辭,原本還在生氣著的詹雲漢陽,臉上慢慢的露出了平靜的神情。
不過,浩傑的建議也是他的想法。誰都知道,前面不遠處就是北狄國第一道雄關。從現有的帝師情況看,除了呼延長風可以獨當一面,還找不到其他人能夠拿下關隘的把守。
“我也是這麼想的,當然,這次是正常的行軍變更,我不希望又被你看成是使計的前奏。更不希望你用這件事,再想其它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也再次申明一下,以後別出損人不利己的招了。”
由於他的堅持,讓自信滿滿的浩傑,立刻喪失了鬥志。尤其在看到浩傑從欒篷馬車上走下來的那一刻,讓他找到了制衡的關鍵點。看來,人不能活得窩囊,更不能過分的小心謹慎。
這樣思想中,詹雲漢陽轉身看了一眼欒篷馬車,擡頭挺胸的瞬間,邁動了矯健的步伐,踏上了欒篷馬車。
“沒有事情的時候,你最好少到這裡,別讓人看到咱們走得過分的親近。這樣做,也是爲你好,爲咱們大家好。”
瞪了一眼浩傑,詹雲漢陽竟然向後仰了一下身子,直接靠在了馬車的後背上,坐得非常的舒服。
點著頭滿臉疑惑的浩傑,怎麼也沒有想到詹雲漢陽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簡直是不可想象的鉅變。
本來還想說點關於呼延長風作爲先鋒的具體辦法,但是,在看到詹雲漢陽不理睬的樣子時,浩傑只能是忍住了說辭,轉身的時候用最毒辣的眼神掃視了一眼。
雖然有太多的憤怒,甚至有了要殺的惡恨,可是收拾了詹雲漢陽,自己也就成了孤家寡人,對付呼延長風的難度也就更加的艱難了。浩傑一邊走著,一邊尋思著接下來的計劃。
從浩傑轉身邁步開始,詹雲漢陽的眼神一直瞅著後背,而且還是閃動著惱火的神態。
讓他內心發生如此的鉅變,倒不全是因爲要保護呼延長風。關鍵是浩傑那種傲慢和不肖一顧的行爲,讓他徹底憤怒了,也堅定了要直起腰身的信心。
瞅著浩傑越走越遠的背影,詹雲漢陽跳下了欒篷馬車,決定去找呼延長風商量一下先鋒之事。
眼前的關隘被稱爲進入北狄國的雄關,有著天下第一天險之稱,如果不在短時間內,突襲通過。一旦驚動了北狄國的派軍把守,那就是一人把守萬夫莫開的艱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