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只要那小子一走出幻魔洞,你便可以輕易地感覺到種在那小子身上的雲殺令麼?難不成你們破雲宗的雲殺令被煉化了不成!”赤發老者對著旁邊一襲雲袍、鬚髮皆白的老者有些不善說道。
“煉化,這怎麼可能?我破雲宗雲殺令的厲害之處赤融大長老又不是不知曉,別說他一個散虛修士,就算是融鼎巔峰的老怪不小心被種下雲殺令,也不大可能將雲殺令煉化。”聽到赤發老者的不善之言,雲長老似乎也稍稍動怒了。
雲殺令雖說種人的身上沒有任何害處,但卻是無影無形,極難發現,是一種追蹤定位極爲玄妙的手段。韓漠區區一個散虛階別的修士,光是發現,韓漠都難以發現,怎麼可能煉化呢?
雖說破雲宗與流嵐宗有著淵源,但也並不是流嵐宗的附屬宗門,被赤發老者如此輕視,就算雲袍老者性情再好,也不免動了幾分火氣。
“哼!依雲長老的意思,難不成是那小子一直呆在萬獸魔林裡,永生永世都不再出來了?或者是說,那小子有什麼逆天的寶物,將自己所有的氣息都隱匿了起來,讓雲長老的雲殺魂牌被屏蔽了?”赤發老者冷哼一聲,也不給雲長老面子。從言行看來,此老也是一個性子較急的老頭。
“咦!難道是真有寶物能避開雲殺令的探測!就算是玄天寶器,也多半沒有可能掩蓋住雲殺令的氣息啊!”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經赤發老者如此一說,雲長老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那小子哪兒去了?難道第一個出來的胖子便是韓漠?”雲長老向著三座巨峰之上環視而去,果然沒有見到那個最先出來的胖子,不由得對著赤發老者大呼一聲。
“果然……”赤發老者聽到雲長老的言語之後,向著另外兩宗看去,果然沒有見到最先出來的圓滾弟子。
“好,好,很好!老夫修行一生,從未被他人如此戲弄過。想不到今日卻被一個小小的散虛後輩,視老夫爲無物,大搖大擺地從老夫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去!”赤發老者鬚髮盡張,怒極低吼一聲。
“赤融那老怪在發什麼瘋啊!難不成他流嵐宗還有弟子沒有從幻魔洞裡走出?”另一座巨峰上的銀髮老者,聽到赤融怒極的吼聲,頗有些怪異朝其望去,自語一聲。
“瘋子!”另一座巨峰,迎著玄玲兒而去的美豔少婦,同樣也偏過頭來看向赤融,對著赤發老者不屑地說了一句。
“哼!”赤發老者聽到這兩人毫無顧忌自己言語,怒目往著二人一瞪,怒哼一聲。但是,銀髮老者與美豔的少婦卻不理會赤發老者的橫眉怒目,各自看向身旁的幾位弟子,對著這些弟子不知道在說了些什麼。
“眼看就要午時了,若是沒能走出幻魔洞,便是已隕落在心魔下了!心魔這關都過不了,或許這是他們命裡已註定。”美婦擡頭望向幻魔洞口,魔氣已漸漸變得稀薄了起來,搖了搖頭嘆息。
“大長老,此次我玄毒宗能有七位弟子走出幻魔洞,已是極爲了不起之事了。想想前一次幻魔洞開啓時,我玄毒宗能從幻魔洞出來還只是四人!”一位身形嬌小,有些佝僂的老媼望著玄玲兒及其身後的六位弟子,頗爲興奮的笑道。
“聽玲兒說,能在萬獸魔林裡存活下來的弟子,也只不過是九位而已。既然都走出七位,的確是我玄毒宗之幸。此次流嵐宗與奔雷庭,走出幻魔洞的,也只不過是五位弟子而已。”美豔少婦聽到老媼如此一說,也是點點頭,贊同說道。
少婦語罷,不由回頭看了玄玲兒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大有深意的奇異表情。
玄玲兒被美豔少婦如此一視,有些慌亂地低下螓首,滿臉通紅的不敢與少婦對視半分。另外幾位婦及幾位老媼見到美豔少婦如此怪異的神色,同樣紛紛向著玄玲兒望去。而後,衆人臉龐都無不閃躍出一抹驚訝神色。
“走吧!想來那兩位弟子定然喪生於心魔之下了。有什麼事情,在此處也不好解決,我等還是先回到宗門再說吧!”少婦轉過頭來,以一種頗爲冷峻的眼光掃過在場的衆玄毒宗長老弟子一眼後,下令道。
“是,大長老!”美豔少婦一聲令下,衆女齊齊應道,無人敢與此女冷峻的目光對峙。
美豔少婦手心一翻,一枚七彩蓮篷出現在手心。七彩蓮篷自主飛上虛空,滴溜溜旋轉不停,不多時,此蓮就已然漲至足足五丈寬大,蓮瓣上散發著陣陣耀眼的七色光彩,令人不能直視。
衆玄毒宗長老弟子一見到這朵七彩巨蓮,身形一閃,紛紛化作一道七彩光芒往著巨蓮上一躍而去。
“起!”美豔少婦見到衆人都已在巨蓮上,嬌吼一聲,巨蓮化作一抹七彩光芒,向著天際閃逝而去。
“嘿嘿,既然玄毒宗都走了,那我奔雷庭想來也沒有弟子能從幻魔洞裡出來了。”銀髮老者望著化作一抹七彩光芒消失在天際的玄毒宗衆女,對著身旁衆人嘿嘿一笑。
而後此老同樣一翻,一枚銀光燦燦的小舟出現在手掌心。
銀光燦燦小舟被銀髮老者往虛空裡一拋,嗡的一聲鳴響,銀舟漲至十餘丈大小。在銀髮老者一聲令下,奔雷庭衆弟子魚貫飛上銀舟。隨後銀舟一聲雷電爆響後鑽入虛空。虛空一陣波盪,銀舟消失不見。
“看來這次是白白Lang費了心思。若是讓我逮到這小子,定會讓他好看!”赤發老者見到另個兩個宗門之人全部都已離開了幻魔洞,心頭難以忍受這口惡氣,又破口怒罵了幾聲。
“大長老,難道那小賊走出幻魔洞,你們都沒有發現?”流少軒聽著大長老的語氣,已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同樣頗有些納悶地問道。
要知道,流少軒對於韓漠的恨意,可謂比在場諸位長老都要深刻得多。
“少軒,你且看這銘影晶裡的這傢伙,可是韓漠?”赤發老者對著虛空隔空抓去,原本空蕩蕩,一無所有的虛空裡,在赤發老者一掌握下的時候,瞬間閃過一道水色光芒。
一枚渾圓的水晶石,便被赤發老者抓在手心裡。赤發老者隔空抓來這枚水晶石,手心躥出一股靈力,往著水晶石裡狂涌而去。隨後,水晶石上慢慢顯現而出一道肥胖圓滾的身形,映入流少軒等人眼簾來。
流少軒看著那肥胖圓滾的身形走出幻魔洞,不由得雙眉一皺,卻閉口不言語。顯然,與韓漠大戰過幾回的流少軒,同樣也識不出水晶石裡出現的那人究竟是不是韓漠。
“既然連少軒你都識不出,那看來這小子的隱匿之術倒也頗爲玄妙,怪不得雲長老的雲殺魂牌也沒有探測出那傢伙出了幻魔洞。想不到區區散虛修爲,便有移骨變形,改換氣息的能力了。”另一位流嵐宗長老,見到流少軒一別愁眉緊蹙的模樣,對著赤發老者嘆息道。
“嗯,四長老所說甚是。想不到此子年紀輕輕,便是如此心思縝密,誠不可小覷了去,怪不得宗主說定要扼殺此子於萌芽!”另一位流嵐宗長老先是看了雲袍老者眼,有些凝重說了一句。
“衆位師弟,既然最先走出幻魔洞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韓漠,那我等也不必在此糾結下去。現在我等先撤了大陣,待回到宗內門,自有宗主定奪!”收了銘影晶石,赤發老者又怒語一聲。
赤發老者感覺到他們猜測得不離十,最先走出幻魔洞之人,在三宗弟子,那麼不是就可結果呼之欲出。
那人除了韓漠之外,還能是誰?
“得令!”衆位流嵐宗長老聽赤發老者如此一語,紛紛身形各自閃去,熟悉至極的站定一個方位。
幾位流嵐宗的老者站定方位之後,手中各自對著虛空一抓而去。在赤發老者連同幾位流嵐宗長老大施本領下,虛空裡頓時陣陣嗡鳴,一道道望不見盡頭的虛空裂痕遍生,無數猛烈的罡風從虛空裂痕裡嗚嗚刮響開來。
隨後,一團團濃稠至極的深藍色霧嵐從這些虛空裂痕裡翻滾而現,頓時間,整片天地都被此霧嵐遮蔽而住。
這些深藍色的霧嵐就算是比起幻魔洞裡的魔霧,也只上不下的模樣!
“困魔大嵐陣?”流少軒見到隱匿在虛空裡的大陣被幾位長老激發後,不由偏過頭顱去,對著流少轅駭然說道。
流少轅與另外三位流嵐宗弟子見此大陣如此之兇悍,同樣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都是困魔大嵐陣,流少軒與衆弟子施展出來,連韓漠這個小小的散虛初級修士都困不住。現在看到本宗幾位長老施展出來同樣的大陣,聖尊階別的老怪身陷陣中就算不死,也都要掉上一層皮毛。
韓漠完全沒有料到在誤打誤撞下,黑葫改變形貌的時候,竟能將身體裡的雲殺令給屏障住,沒有讓破雲宗的大長感覺出來。若是韓漠在出幻魔洞時沒有施展黑葫改變形態,說不定在韓漠前腳踏出洞外,便已在衆融鼎老怪的暗暗隱藏的困魔大嵐陣下死了千百回了。
這不得不說,韓漠的運氣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在衆流嵐宗從長老開始撤困魔大嵐陣之時,韓漠時已飛遁到距離幻魔洞萬里之外的某座城池上空。
此刻,韓漠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一絲危險,只是呆呆地望著出現在腳下的這座城池來。
此城依山而座,連綿不絕的山脈,呈新月之狀。城池輪廓,就算是比起新月帝國的帝都新月城,也要大上不少。但最令韓漠感到驚奇不是此城規模之巨大,而是在城池上方,飄蕩著團團藍色霧嵐。這些藍色霧嵐完全不因爲此時烈日當空照射而被蒸發了去,依舊如晨間暮藹一般,兀自悠悠流蕩不斷。
韓漠望著這種異景,也大感一陣驚愕。若不是輕眼所見,定然不會相信,世間竟有此般異景。於是,韓漠不由得連連搖頭,感嘆著大自然的造化之力。
“這便是距流嵐城八萬裡的月嵐城麼?”韓漠看了此城片刻,說道。
月嵐城距離流嵐城如此之遠,韓漠心頭倒也稍稍安心了一些。畢竟,流嵐宗與破雲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流少軒兄弟二人更是被韓漠差點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