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顏楓長老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師兄?!?
衛子安微微皺眉,“難道張叔叔是在質疑我的身份是假的?”
“沒有沒有?!?
張宗主搖搖頭,臉色看不出絲毫的變化,“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便好說了?!?
他輕輕擡手,道:“可不可讓我看看你的佩劍?”
衛子安沉默片刻,心想自己既然身在離山劍宗,如果對方真的想害自己肯定不會如此麻煩。
嗡——
劍鳴聲響起,赤紅如血的誅邪劍從衛子安手中緩緩滑了出來。
在劍出現的瞬間,房間裡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但隱隱又有沸騰之意,像是平靜的水面下總是暗藏著洶涌的旋流。
就比如,角落中的那盆水,正不斷的咕嚕咕嚕著,似乎是燒開了一般。
“誅邪劍!”
張宗主雙眸瞪大,渾身激動的顫抖不止,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幾經反覆也沒有碰到誅邪劍分毫。
“終於又見到了,誅邪劍?!?
看似年過半百的宗主老淚縱橫,渾濁的瞳孔中閃著晶瑩的亮光。
“張叔叔……”
不知爲何,看到面前的老人哭了起來,衛子安心中也是一陣疼痛。
他連忙別過來放在附近的毛巾,用靈氣將其洗滌乾淨,遞給宗主擦淚。
“好孩子?!?
確認了衛子安的身份後,張宗主的態度都變的熱切了起來。
衛子安有些不明所以,還是任由老人將自己拉著做到了一旁。
就在剛剛,他居然感受到這位老人,離山劍宗的宗主,那顆堅韌不拔的劍心居然在顫動。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試問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位劍仙亂了心境?
“你肯定有很多疑惑把?!?
老人輕輕笑道,“我曾經是跟隨者大人的部下,後來因爲一些事情離開了她,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遠?!?
渾濁的目光中透露著對以往的追憶,蒼老的面容在說起這些事情時流露著無法掩飾的悲傷。
衛子安確信了,他並沒有在說謊。
母親的追隨者?
部下是什麼意思。
衛子安有很多疑惑,但還是安靜的聽著老人禮物唸叨著陳年舊事。
“誅仙劍是大人的佩劍,而誅邪則是那把劍的子劍,也便是所謂的字母劍。”
張宗主有些唏噓,又有些悔恨,“如果那時的大人能夠用兩把劍,或許局面就難說了。”
“可惜了,終究是過去了?!?
老人轉頭看向認真傾聽的衛子安,“在聽到顏楓說起你的時候,我們這些老傢伙別提有多開心了?!?
“大人的血肉,對於我們而言值得用生命去呵護?。 ?
張宗主忽然有些意動,眼眶逐漸泛紅。
“所以在顏楓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沒有多做猶豫便做出了決定,看來我的決定並沒有錯,你不僅有著優秀的劍道資質,還有著一顆赤子之心?!?
“誅邪便歸還於你了,也是我們能做的爲數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衛子安沉默。
原來母親這麼厲害?他有些好奇。
“能不能,與我說一下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我的母親?!?
“當然可以。”
老人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與衛子安說起曾經的事情。
大人又名白龍大人,和名字一般,天下最後的兩條龍,一黑一白,一公一母,他們是兄妹。
幼時的白龍時長跟在哥哥左右學習本領,纏著哥哥交給她修煉。
後來白龍外出遊玩時,遇上了當初僅僅是個校尉的衛華庭,心智單純的白龍哪裡是衛華庭這個老油條的對手?
很快他們之間便生出了愛意,起初黑龍是不同意的,後來衛華庭一路做到了鎮國將軍,黑龍心想隨他去吧。
後來的故事便和衛子安了解的相差不多了。
在衛華庭和白龍的輔助下,南國蒸蒸日上,對外侵佔了越國大片疆土
而在修煉中除了差錯的武帝,自然對兩位軍隊中隻手遮天的將軍動了心思。
說到這裡,宗主一掌把面前的大理石桌子拍了個粉碎,憤憤道:“如果放棄我在,說什麼也不會讓大人孤身奮戰!”
“孤身奮戰?”
衛子安愣了下,有父親在身邊,母親怎麼會是孤身奮戰那?
看出了衛子安的疑惑,張叔叔繼續道:“帝王心何時歹毒?他們做了一個局,王渾濁襲殺衛華庭,武帝這個卑鄙小人則是將大人打成了重傷。”
“他們的部下那,他們不是將軍嘛?”衛子安急切道。
“他們雖然是將軍,可部下也有他們的家人啊,哎?!?
張宗主嚐嚐嘆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事情過了這麼多年,那件事就像是一塊壓在心間的轉頭,久久不能釋懷。
“你們沒想過反抗?”
衛子安臉色平靜,但是宗主還是感受到了他言語當中的不滿。
“只等一個名正言順之人?!?
張宗主目光灼灼,“公子覺得我離山劍宗如何?”
衛子安渾身一徵,如實道:“劍仙如雲,可謂是天下第一劍宗。”
“京城的禁軍如何?”張宗主呵呵一笑。
“不知?!毙l子安搖頭,“但是錦衣衛卻是一羣土雞瓦狗,上不得檯面。”
“既然這樣了,你們爲何不反抗?”
張宗主被噎了一下,嘆道:“因爲他的身邊,有著天下第一?!?
“先生不是天下第一?”
衛子安不解。
“京城之內,王渾濁一人之下,武帝天下無敵?!?
張宗主臉色難看:“所以即便我們做出再多的事情,也只會無濟於事。”
“那就沒辦法了?”
衛子安沉吟良久,開口問道。
“有的。”
“什麼?”
張宗主擡起頭,目光炙熱伸手指著衛子安道:“那便是公子你啊。”
“我?”
衛子安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搖搖頭。
“我只是個普通的七星境,我又能坐些什麼?”
“公子可不是普通人?!?
老人輕輕敲打著手指:“你還有它。”
“誅邪?”
衛子安目光看向血紅色的長劍,流動的光輝活脫脫像是火熱的血液。
老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開到門口緩緩說道:“我能讓公子踏入天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