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一
四十一
東方快報在內容方面已有了相當大的起‘色’，至少在同城媒體中算是獨具一格的了。但是，一張報紙要想真正深入到市民當中去，光有內容支撐還不行，還必須得有強大的發行作支撐。
基於這一點，可可已先後兩次向羅曼提出，發行部必須在近期推行改革，對發行部有必要實行獎勵和成提成制度。可可認爲，只有從根本上解決了發行的問題，報紙才能談有大的突破和發展。而解決好發行的根子，又在發行部人員的利益分配上。所以，她提出了一個相對比較合理的利益分配方案，其核心就是發行部要有5％的總提成，用於獎勵在發行方面做出突出貢獻的員工。
羅曼向張總編做了彙報，張總編同意立發鄧開會討論這個方案。
會議由可可做主題發言，她把所有的問題和想法都提‘交’會議討論。可可講完之後，張總編環顧了與會人員一眼，說：“可可提出的發行部的改革設想，今天還是初步意見，大家有什麼想法，儘可能的提出來一併研究。”
從羅曼到李枚，發言的人員都贊成可可的方案，對她提出的發行部要提成5％的問題，大多數也沒有異議。
輪到羅心發言。他說：“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包括可可，我們都想在短時間內，能把東方快報的發展推向一個高度。從報社的發展角度來講，發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不做好發行，報紙不可能有大的突破，這一點是不容質疑的。但是，發行部怎麼改革，是不是就只有可可提出來的這個辦法，我個人看法，不是絕對的，剛纔張總說了，我們要廣泛徵求意見，力爭在不損害報社利益的前提下，找出節約、科學的辦法來。如果發動了羣衆之後，還是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那就採用可可提出來的方案也不遲。所以，我的意見是，先不要急於下結論，思考一下再定，我想張總編也可能沒有來得及周全的思考，放一放可行。”
羅心畢竟是多年的常務副總編，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張總編知道，在這樣的會議上，他們兩人是不宜公開表‘露’不同觀點的，除非到了非常時期，平時張總編還是儘量的包容羅心。聽了羅心的發言，儘管張總編不習慣辦事拖拉，但不管怎麼樣，他也只能選擇同意羅心的主張。會議就這樣散了。
回到了辦公室的路上，可可悶悶不樂。她問羅曼：“羅總什麼意思？”
羅曼搖搖頭，然後說：“回頭我問問張總編，看他什麼意見。”
可可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可可剛到辦公室，羅心就打電話給她。
“可可，晚上有空嗎？”
“羅總，有事你儘管吩咐，有事也得先聽你的。”可可說。
“那倒不必，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如果有空，我們找地方單獨聊聊。”
可可聽出了羅心的弦外之音，隨口說道：“好的，我來安排，要別的人參加嗎？”
“不用了，就我們倆，最好找個清淨的地方。”
“沒問題，什麼時候去？”可可問。
“八點吧，七點鐘我約了宣傳部的謝處長。“
“那就到紅蜘蛛吧，那而特清淨的。“
“紅蜘蛛？沒聽說過。“
“剛開的，‘挺’有品味的去處。”可可故意將剛開的講出來，她知道羅心是擔心碰到熟人。
“行，就這麼定了。‘
兩人見面之後，從不著邊際的國際事件，聊到了報社近斯的發展態勢，一聊就是一個半小時，可可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羅心說：“羅總，你今天神秘召見我，不會只是和我瞎聊吧？”
“你看呢？”
“我看你是要給我指點‘迷’津呢。”可可說。
“現在，你是成熟了。可可，你進報社，手續是我辦的吧？”
“是呀，一晃就這麼些年了。”
“這些年，你沒有白活呀，從年輕的記者成長爲報社的絕對的中堅。”羅心說。
“那是你栽培有方啊！”
“主要還是靠自己的，可可，你們那一批好象就你成長快一些。”
敘完舊，可可說：“羅總，現在這個時候，我的發行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
“當然要幫，不幫，今天我會約你，我們現在會在一起？”
“那就謝謝啦，我知道，羅總不會不管我的。”可可立即說。
停頓了一會，羅心看著可可，一字一句的說：“可可，我現在算是活明白了，有些事不一定要那麼認真，還有呀，沒有利益的事做得再多，你說有用麼？”
可可明白羅心要講的下文，於是說：“羅總你說吧，你是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吧，我也知道可可是個明白人。今天就我們倆吧，明天就當什麼話也沒有說過。”
“好的。”可可一臉虔誠。
“我不但同意發行部提成5％，我還主張發行部提成加到百分之八，但是，其中的三個點由我來分配。”
可可早有思想準備，面對羅心的話，沒有絲毫的驚奇。她問羅心：“張總編同意嗎，如果他同意，我沒問題。”
“張總編同不同意，這個是你的事，你兌現你的承諾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擔心也沒有用。”羅心說道。
“好吧，羅總，我執行。”
“記住，我們沒有見面。”
“好！”
送走了羅心之後，可可忐忑不安，心裡異常矛盾，不斷的責問自己：這樣做了意味著什麼呢？是自己貪圖利益，還是給羅心提供賺錢的機會？還是自己瀆職？她一時也很難理清，索‘性’不再琢磨，反正她可可不是爲了‘私’心，她的出發點是想把發行搞得更好。
這時酒吧進來了好多客人，其中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來到可可面前。“小姐，這裡有人嗎？”英俊男子躬身問可可。
“沒有。”男子坐了下來，可可覺得有些詫異衝男子問：“有事嗎？”
男子笑了笑：“小姐，你很漂亮的。”
“很多人說過。”可可淡淡的說，旁邊很多人在竊笑，可可終於明白麪前這個男人是鴨，於是她認真地對男子說：“我的朋友一會就到了，請你不要打攪我。”男子知趣的走了。
安靜下來的可可，在酒吧裡重新找了一個地方，一個人靜靜的琢磨開了。她算了一筆帳，就按百分之三計算，羅心一個人一年也得從發行部拿走八十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這些年來，羅心的情況她還是比較瞭解的，羅心在報社裡一直掌握著專刊的發稿權，所有的軟廣告都是通過他的手裡簽發出去的，明眼人都清楚，這裡邊的水分大著呢，至少羅心每年在專刊部分有五六十萬的黑錢可收。
除了這些，羅心還有公開的除了工資之外的鉅額收入，那就是他也和廣告部的業務員一起談廣告，有相當一部分大客戶他羅心都參與，當然也會拿走提成的大頭。多年來羅心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反正他對金錢的佔有‘欲’望很強烈。這些收入每年他也不會少於五十萬的。
對於羅心的舉動，可可覺得可笑，覺得不可理解。對他今天提出的要求，可可明白，自己的確是從工作出發而答應他的。
簡單一算，羅心一年的收入就接近兩百萬了，可可苦笑著搖搖了頭。
報社看是平淡，實則深不可測啊。當然，這樣的事情，可可是絕對不會告訴張總編和羅曼他們的。
如羅心所說，編委會又一召開的時候，羅心一改上次對發行部提成問題的態度，相反還提出加到八個百分點，這種局面也是張總編願意看到的，發行部要改革，而且力度要加大，最終要讓發行部向經營型公司轉變。張總編原來擔心羅心會從中作梗，沒想到羅心比他更迫切。發行部的提成問題，就在這次會上順利通過了。羅心‘露’出了狡詐的笑……
發行部的提成問題解決了，其實也就是可可的最大支持，發行部的其他工作也就相應的好開展得多了。
緊接著可可就要開始推行她的中心城區敲‘門’發行戰略，她要讓東方快報牢固的處在第一的位置。
這一天，省委宣傳部的高部長遭遇了東方快報的發行員。
這天早上，高部長剛剛起‘牀’，‘門’鈴響了。他打開來一看，是東方快報的發行員，他對發行員說：“對不起，我沒有訂你們的報紙。”說著他就要關‘門’，不想發行員對他說：“老伯，你的確沒有訂東方快報，可是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訂東方快報。”高部長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小夥子問：“爲什麼？”
“因爲你不會不訂最好的報紙。”
高部長說：“你們報紙是最好的？”
小夥子一字一頓的說：“老人家。你也許不知道吧，我們東方快報……”小夥子一口氣把東方快報定位，內容分割，有那些與同城報紙不同的地方，如數家珍的講了出來。
高部長吃完早餐是要上班的，實在沒有時間聽小夥子講下去，於是打斷小夥子的話說：“小夥子，我現在沒時間聽你講了，我要上班的。”
小夥子禮貌的說：“對不起，耽誤你的時間了，以後見。”
在上班的路上，高部長一直在琢磨，這東方快報的發行員好象與別的報紙發行員不太一樣。首先是有禮貌，其次是對自己的報紙瞭如指掌。在高部長看來，發行隊伍能做到這樣，算是不簡單了。
中午高部長回到家，剛到家‘門’口，那個發行員又來了，見了面就說：“老伯，你上班辛苦了，我本來不想打攪你的，不過，我來這裡一趟不容易，你不訂報紙沒有關係的，只要你瞭解我們的報紙，總有一天你會訂的，報社有規定的，不訂真的沒有關係，但是我們一定要宣傳到位。”
高部長笑了笑，對發行員說：“你們也真不易呀。要不，進‘門’喝口水吧。”
發行員說：“謝謝了，報社有規定，我們不能打攪你們的生活。謝謝，再見。”
高部長看著發行員離去的背影，抿嘴笑了笑，才邁進了房‘門’。
這絕不是湊巧，晚上高部長正準備出‘門’散步，小夥子又出現在房‘門’口，一臉微笑的看著高部長和夫人。夫人對部長說：“這個小夥子夠勤快的，要不我們就訂一份他的報紙吧。”高部長笑著點了點頭，對小夥子說：“小夥子，你明天來吧，我們家訂一份你的好報紙。”
小夥子說：“對不起，老人家，我不是一定要你們訂報的，如果不願意的就不要勉強了，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訂了我的報紙，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報紙送來的。”
“好的，小夥子，你去吧。”高部長說。
第二天一早，高部長撥通了張總編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報社誰在管發行呀。‘弄’得張總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的地問；“高部長……”
“你們的發行員也真夠敬業的，一天見了我三次，不得不欽佩呀。”
“實在對不起，這幫不知深淺的小年輕。”張總編說。
“小張呀，我是替你高興呀，有這樣的隊伍。”
“謝謝部長，我們管發行的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女’士，叫可可，你應該有印象吧。”
“好象有點印象，能搞到這個程度，的確不容易的。”
……
高部長多次在不同的場合表揚張總編他們報社發行搞得有特點。
得到了宣傳部部長的表揚，可可心裡自然高興，可更讓她高興的還是報社編委會又同意了她的又一發行戰略。
可可召集發行部站長以上骨幹，宣佈發行重大決策。
可可說：“……我們的策略有四點。第一，我們要建立數據庫，俱樂部式發行方略；第二，我們要制定一個訂報‘抽’大獎的計劃，特等獎的獎品是小轎車；第三，我們要搞買報訂報送禮大行動，兒童送文具和水果，‘女’士送化妝品，老人送保健品，連續送上三個月；第四，我們要推行發行人海戰，車站、機場、城市中心廣、沿街商鋪，所有人羣集中的地方，都要有東方快報的發行隊伍，只要有人流的地方，就要有東方快報流動……”
可可講完，全場一遍喝彩。
隨後，東方市的大街小巷成了東方快報的流通港，鋪天蓋地的發行席捲了東方市的每一個角落。
面對東方快報近乎瘋狂的發行，同城的晚報、晨報也只能跟風，但無論如何，對東方快報的強勁發行戰略，兩家報紙是望塵莫及的。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東方快報在獲得了品牌美譽度的同時，發行費率也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八，從報社的整體來講，無疑也增加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