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楊嬋與武曌而去。
繡球飛向武曌，姻緣簿則是留給楊嬋。
李修道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的同時，楊戩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楊嬋與武曌各得其一，就看看將來是誰能夠提前一步以之證道。
既然如此，楊戩肯定要爲自家妹子多考慮一些。
繡球威力雖然不俗，號稱放出以後無人可以避開，就算是大羅金仙承受上一擊，也要遭遇重創。
但有攻守兼備的寶蓮燈在手，楊嬋並不怎麼需要攻伐類的寶物。
殺伐之寶如何比得過證道之寶。
而毫無疑問，姻緣簿要比紅繡球更加契合姻緣之道，將來成道的可能性自然也要更大一些。
楊戩肯定要爲楊嬋選條更好的。
而且……
楊戩心中還有著更深的考量。
三千大道，七十二純陽，十八不朽之間相互各有牽連。
雖然看起來，李修道領悟的姻緣魔法只是對應先天功德之道的一條分支，修行到合道之境，就已經是極致。
但楊戩出身闡教正宗，乃是截闡兩教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人物，甚至可以與二代的不少前輩抗衡，根正苗紅。
自然知曉許多外人不知的隱秘。
女媧的姻緣簿記載有天地生靈一應姻緣。
而地府十殿閻羅那裡，可是還有一件鎮壓天地輪迴的純陽至寶，生死簿，將三界六道所有生靈的生死收入其中。
兩者同時記錄甚至操縱影響衆生氣數，彼此之間，亦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如果楊嬋能夠憑藉姻緣簿合道，將來未必沒有可能修成純陽之境。
雖然聽起來極爲渺茫，但未必沒有可能。
畢竟天地輪迴乃是當年十二祖巫以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演化開來，又靠著后土煉入其中方纔真正成就。
十殿閻羅不過是後來者而已，算不上幽冥地府真正的主人。
也是因爲如此。
地府當中局面也是極爲複雜。
衆所周知，佛門派遣了地藏王菩薩常年駐紮地府，號稱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擺出了打死不走的架勢。
天庭道門當中，亦是有著太乙救苦天尊，一劍化幽冥血海爲萬頃清波的大手筆。
十殿閻羅根本鎮不住場面。
若非如此，當年孫悟空剛剛出師沒有多少年，不過太乙金仙的修爲，又如何能夠強銷生死簿，將猴屬一脈名姓徹底鉤去。
即便他銷燬的，只是生死簿當中的一記分冊也是一樣。
干係到自己妹子的大道成就，所以哪怕知道今天自己兩次三番開口，多少有些面目可憎，貪得無厭，楊戩也顧不上了。
“二哥。”
楊家兄妹在一起數千上萬年，對此彼此心思最是清楚不過。
而楊嬋有寶蓮燈這件異寶在手，對天地靈機的洞察，只在楊戩之上，絕不在其之下。
“二哥。”
楊嬋螓首輕搖，寶蓮燈放出一道清輝將繡球截住然後收入自己袖中。
跟著，楊嬋再次將姻緣簿送到武曌手中。
做完這些，楊嬋嘴角輕輕翹起，彷彿徹底輕鬆下來一樣。
楊戩爲了自己考慮，欺負武曌對這些隱秘不夠清楚。
他做得出來，但楊嬋卻是做不到。
“承蒙李道友出手，才解了我情煞之苦，不置於百年千年地做一個活死人。
能夠像現在這樣，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安能不滿足，怎麼還能去搶奪小輩的機緣？！”
不過，其中其實還摻雜了一絲恐怕就連楊嬋自己都未發覺的雜念。
沉香與武曌年紀彷彿，又都與李修道有著淵源，不可避免地對著楊嬋產生了干擾。
易地而處，如果沉香有著武曌現在的遭遇，楊嬋必定是不願的。
如此影響下來，使得她在面對這種關乎大道的選擇時，也不禁心慈手軟了一些。
否則，就如楊戩說得那樣。
涉及到大道之爭，不要說之前從未見過的外人了，就算是手足至親，也要一腳踢開。
哪裡容得了他人忍讓。
洪荒上古之初，鴻鈞在紫霄宮中傳法授道。
正是因爲紅雲一時心慈，將自家位子讓了出去，才失去了證道成聖的機緣。
若非如此，最終他也不會落得身隕道消的結局。
“七情六慾，果然厲害，怪不得無天能夠借之成道。”
李修道與三聖母之間，有著姻緣紅線相互聯繫。
只要他不刻意攔截，三聖母的每一分情緒波動都會一清二楚地流入到自己這裡。
細細體悟著楊嬋心情轉變，李修道恍惚當中不由多出許多明悟。
七情六慾，看似不像五運五德，後天十大殺伐之道那樣實打實的厲害。
但其起於陰微不知之地，影響左右著修士乃是天地間一切有情生靈的選擇。
長遠來看，反而是更加厲害。
“想要不受干擾，就非得……”
李修道心中想著，不由觸動了某種天機演化。
秉承先天劫運而生的生死棋法忽然從元神中縱出，化爲一座小小黑白棋盤出現在李修道面前。
“好厲害的法術！”
先前，楊戩只是基於自家半步合道的本能意識到李修道已經今非昔比。
但是直到此時生死棋法自行飛出，他才真正深刻明白過來。
沒有理會楊戩，李修道將全部法力灌注到這局棋當中用以推動其變化。
七情道法練就的兩具化身、體內那根紅線、還有小乘魔法聚攏而成的黑蓮，盡數被投入其中。
先天劫運之道，乃是天地間一等一的推演法門。
唯有道家的太乙天遁陰陽鑑與佛門的過去未來星宿變，這兩門道法可以與之媲美。
不單單只是鎮壓洗練之用。
現在，李修道就是因爲楊嬋的選擇，莫名地觸動了其中靈機，開始推演起自家道法來。
李修道的七情道法是在旁觀了無天的六慾天魔後忽地領悟出來，只是大概有個模子而已，其間還有許多不甚完善之處。
現在，李修道就是要藉助先天劫運之道將之推演的盡善盡美。
這可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從無天的六慾天魔道，就可知道，那可是無天想要借之突破純陽，證就不朽的根本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