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闆出來抱走了貓，一分鐘之後，貓又回來了，仍舊粘著潘無道。

看來他很招貓喜愛，這算是一種特殊的緣分吧。

寧小夢：“你喜歡聽誰唱的歌？”

潘無道：“周旋、李香蘭、白虹都很好，其中我最喜歡李香蘭。”

這個品味未免太奇特的點，罕見啊。

寧小夢：“李香蘭是漢奸哦，不應該欣賞她。”

潘無道：“你聽誰說她是漢奸？”

寧小夢：“前些年我看過一部電影，名叫《國產零零漆》，其中的女豬腳就是李香蘭的女兒，裡面有臺詞說那人是漢奸。”

潘無道：“哦，這樣啊。”

寧小夢：“李香蘭去年九月死掉了。”

潘無道：“斯人已逝，香消玉殞，不過活到去年也算高壽了。”語氣中竟然有點悲慼。

寧小夢：“她唱過什麼歌？”

潘無道：“夜來香。”

寧小夢：“前些年我好像聽過，是林憶蓮唱的。”

潘無道：“是不是這個？”他開始小聲唱。

寧小夢：“是啊，沒錯。”

潘無道：“當年李香蘭唱的就是這一首。我並不贊成她的行爲，我一直反對她的立場，支持那個僞滿州國和邪惡的入侵者當然是錯誤的，可是藝術無國界，那時的她確實很美麗，歌聲也很好，演技不錯。”

寧小夢：“難道你見過年青時的李香蘭？”

潘無道：“見過，還有合影。”

她尋思著這事顯然不符合已知的邏輯，只有幾種情況可以解釋這一切，他精神不正常，處於某種奇異的迷幻狀態當中或者在精神疾病發作週期內，或者他是魂魄穿越者，附體到這個漂亮的軀殼當中，也可能時空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一個漂亮的大男孩從民國莫名其妙地來到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寧小夢突然問：“你是不是從舊社會魂穿過來，附體在這個年青漂亮的軀殼當中？”

潘無道：“現在我不想談這個，以後如果機會成熟，我會告訴你一切。”

寧小夢：“感覺你對我不夠誠實，但是沒關係，我是僱員，職責是幫助你熟悉這個世界，你的過去其實與我沒什麼關係，只是我覺得如果充分了解你，我的工作應該可以做得更爲出色些。”

潘無道平靜地笑，表情真能迷死人，語氣平淡而：“慢慢來，不著急，時間是漫長的，會有許多重新開始和慢慢解釋的機會。”

寧小夢：“我倒是不介意把這份工作幹上兩年甚至更久。”在她的想象中，本能地把充當他人生導師一事當作了臨時工，反正不會很久，雖然陪伴小帥哥是挺好玩的事，因爲她會變老，而小帥哥十幾年後也會變成可疑的中年大叔，臉上長出許多鬍鬚，肚皮變大之後挺在褲帶上。

潘無道：“擔心失業嗎？要不要簽訂個五十年的合同？”

寧小夢：“太久了，五十年後，我多半成爲死老太婆啦。當然，我很高興陪伴你五十年，但是你我都明白，這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這時她心跳開始加速，認爲他的話像是一種朦朧而含蓄的示愛。

潘無道：“也許會是現實。”

寧小夢：“我開始充當你的人生導師已經好幾個小時了，說實話，你對我的工作還滿意嗎？”話說完她打了哈欠，因爲時間已很晚，她有些想睡覺了。

潘無道：“很滿意，沒發現任何不好之處，你確實是一位好導師。”

“嘿嘿。”她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