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夢坐在桌子旁邊，感覺有些無聊，於是就東張西望，但是也沒什麼可看的，只好拿出手機來玩遊戲。

燕妮也在做同樣的事。

潘無道則在與老太太敘舊，談起從前的事，感慨萬分。

老太太說上世紀五十年代初開始，家道中落，郊外的田產沒了，被瓜分完畢，城裡的作坊起初被公私合營，然後也沒了，家裡的男人有兩個被槍斃，有三位成爲工人，和從前的僱工一道糊火柴盒，做美工或者木工，每月領一點少得可憐的薪水。

自家的大院被佔，搬進來許多不知來路的窮人，只剩下四個小房間，與海外的親戚也斷了聯繫。

當年許多存貨全被沒收或者被搶光，埋在土裡的金銀和珠寶被找出來，不知所終，連傢俱也被拿走，椅子和桌子和棉被都沒落下，有那麼一段時間，拿走大戶的財物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誰都敢來搬走幾件。

老太太長大之後在從前是自家產業後來被搶走的街道工廠裡幹活，糊火柴盒，二十一歲那年，招了一名****女婿，也算結了婚，此後生了四個孩子。

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施家纔開始偷偷摸摸做起從前的生意，最起初是去廢品收購站淘舊貨，尋找有收藏價值的物品，買回來之後另尋門道出手，後來則開始去鄉下收舊貨，收古錢幣和文物，憑著家傳的鑑賞技藝和眼光，漸漸賺了一些錢，再往後，與海外的親戚恢復了聯絡，建立起秘密的營銷渠道，賺了更多的錢，現在家境不錯，兒子和女兒都住進了大房子，孫子和孫女都開上了好車，大孫子的兒子去國外留學。

聊了一會之後，轉入正題，潘無道說：“我手頭有些貨，你能夠收下幾件？”

到這裡，剛剛挖出來的寶貝仍未露面，因爲不知道對方是否有足夠實力來收購。

老太太臉上露出笑容：“別看現在我的店鋪破破爛爛，不成樣子，這僅僅只是僞裝，我們施家雖然看著不顯山露水，實力卻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說是不亞於當年也沒錯。”

潘無道：“這個倒是好，如果價格還算公道的話，我手裡這些貨希望可以全部賣給你。”

老太太：“時隔七十年，終於又見到合作了幾百年的潘先生您，我很激動，只要我施家能夠付得上你的要價，貨全要。我這就打電話給兒子，叫他想辦法湊錢。”

吸血鬼手裡流出的古玩或者珠寶，基本上全是精品，就沒有過假貨，老太太的信心可不是白來了。

施家代代相傳，與不老的奇妙顧客打交道盡可以放心，不會上當，絕對有大便宜可佔，每次交易都能夠買到不世出的精品。

潘無道平靜地把袋子從地上拎起來，放到桌上，輕輕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老太太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稍後拿起一隻小電筒，湊近了仔細查看，過了半晌，喃喃說：“我家裡目前所有的錢加一塊至多也就一千二百萬，顯然不夠，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