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蘭主僕得意的當(dāng)兒,楚清妍也在跟月季說話,不過她們談的話題就比較沉重,不像春蘭主僕那樣興高采烈了。
楚清妍端午只跟在衆(zhòng)人後頭吃吃喝喝,並未進行任何表演,自然也就一點風(fēng)頭都沒出,是個最小透明不過的人了,看的月季不由憂心,道:“小姐,您得向姨奶奶學(xué)學(xué)怎麼討老爺們歡心的本事啊,像端午這次這樣,什麼都不做,再這樣下去,王爺可要忘了您的。”
“忘就忘了唄,反正有王妃對我好就行了。”
楚清妍一邊整理著端午發(fā)下來的首飾,一邊道。
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月季不由急了,道:“小姐,你這樣可不行啊!在沒生下一男半女前,您不能這樣啊,就像姨奶奶說的,跟王妃交好固然重要,但得王爺寵愛,纔是最重要的事啊。……”
月季覺得自己對主子真是有夠苦口婆心的了,可惜自家這小姐,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啊,總是那麼不聽勸!這讓月季不由有些心塞,想著自己怎麼碰上了這樣一個不上進的主子,有時真讓人吐血。
楚清妍知道她是爲(wèi)自己好,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喜歡別人打著爲(wèi)自己好的旗號,一再幹涉自己的生活,別說月季是個丫環(huán)了,便是她父母,也沒這個權(quán)力啊,況且,說是爲(wèi)自己好,那是她的想法,每個人對什麼樣的生活覺得能稱得上好,標準那是不同的,別人覺得好,未必就適合自己,所以月季覺得她是爲(wèi)自己好,但在楚清妍看來,那並不是好,相反,違背自己心意行事,只會讓自己覺得不舒服。只是看她是一片好心,且沒敢強迫她同意,所以楚清妍纔沒批評她怎麼能用自己的想法要求她。
所以這時聽月季苦口婆心地勸自己,楚清妍只道:“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不用擔(dān)心。”
雖然楚清妍怕她擔(dān)心,所以安慰她,讓她不用擔(dān)心,但月季看楚清妍這樣漫不經(jīng)心。不聽自己的勸,哪裡能不擔(dān)心,當(dāng)下不由失望,迷茫地想著,自己跟著這個主子,真的合適嗎?
“在聊什麼?”正在主僕倆說著話的時候,趙沐走了進來,問道。
月季剛纔還迷茫著呢,這時見王爺再次來自家小姐這兒歇息,這讓月季看了不由振奮。暗道看來王爺對自家小姐還是挺喜歡的,心情不由稍好了些。
不過說實話,對王爺如此喜歡來自家小姐這兒,她還是挺納罕的,想著自家小姐分明一點都不用心,根本不像其他女人那樣使出渾身解數(shù)討好王爺,咋王爺就是喜歡歇在自家小姐這兒呢?這是什麼緣故?不會是自家小姐會某種她不知道的房中術(shù)吧,好比傳說中的《**心經(jīng)》之類,要不然就自家小姐這貌不驚人(其實也是個美人,只是跟那些絕色比。看起來要稍差一點罷了),還不獻媚爭寵的模樣,王爺怎麼還會一來再來呢?讓人不驚訝都難。
楚清妍現(xiàn)在已適應(yīng)了趙沐來自己這兒只是單純休息不進行房事的模式,既然王妃不生氣。楚清妍自然也就不擔(dān)心了,就隨趙沐在這兒歇了。
這時看趙沐來了,不能再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把對方冷落在一邊——雖然她不獻媚邀寵,但也不想激怒對方找打——便關(guān)上了首飾盒,站了起來,笑道:“女人家的私密話。你要聽嗎?”
跟月季在討論怎麼討男人歡心的本事,這種話,哪能說給趙沐聽呢,雖然她沒參與討論,但也不方便說啊。
趙沐看楚清妍雖然對他一直愛理不理的,一幅驕橫的模樣,但並未恃寵而驕,也沒提同房要求,對她還比較滿意,畢竟他要求簡單,只要不煩他,他就很滿意了,於是這會兒看楚清妍沒回答他的話,也不以爲(wèi)意,便不再多問,只讓月季等下人退下,他也好早點休息。
月季看王爺又要跟小姐單獨相處,自然是樂見的,當(dāng)下高興地遵令退下了。
聽說王爺又歇在了楚清妍處,府裡衆(zhòng)人對楚清妍便越發(fā)嫉妒了起來,一些人覺得她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也對她忌憚了起來。
“一個月來第三天了,娘娘您看……要不要採取點措施了?”見主子在燈下依然悠閒地看著書,看樣子一點也不著急,秋雁遞給主子一碗夜宵,然後憂心忡忡地道。
雖然去楚清妍那兒的次數(shù),還不及在自家小姐這兒多,但再這樣下去,很難說不會被楚庶妃超過。
路側(cè)妃接過夜宵,邊優(yōu)雅地吃著,邊笑道:“急什麼,有的是人比我更急。”
秋雁笑道:“也是,只怕丁庶妃、白選侍她們要更急了。”
幾個月前,春蘭得寵,分走了些天數(shù);現(xiàn)在楚清妍又得寵,又分走了些天數(shù),王爺在自家小姐這兒的天數(shù)暫時還沒減少,但在其他人那兒的時間卻是減少了的。
也是的了,一個月只有那麼多天,去楚清妍或春蘭那兒的天數(shù)多了,必然就會有人得到的天數(shù)減少了,這很正常,好比本來王爺前一段時間去丁庶妃那兒的天數(shù)快趕上自家小姐了,但這時只降到跟楚清妍一樣了,好像這個月也只去了三天,估計丁庶妃這時候要氣死了。
路側(cè)妃笑道:“正是如此。”
秋雁又道:“奴婢聽說上次楚庶妃剪了丁庶妃的桃花,丁庶妃還裝病向王爺告狀來著,結(jié)果怎樣,王爺說是去幫她說說楚庶妃,卻是一說沒回來,歇在了楚庶妃那兒,這真是狠狠地打了丁庶妃的臉啊,告狀不成反讓對方更得寵,這樣的經(jīng)歷,估計丁庶妃要恨死楚庶妃了,所以奴婢估計,她會好好折騰一番的,畢竟那女人可是個小心眼,每次看娘娘您得寵,她都能嫉妒的跟什麼似的,經(jīng)常在私下說什麼跟娘娘您條件差不多,憑什麼娘娘您混的比她好之類,楚庶妃跟她有仇,哪能不報復(fù)。”
丁庶妃身邊。自然也是有路側(cè)妃眼線的,很機密的消息聽不到,但像這類並不怎麼隱藏的消息,只要付幾個錢。還是聽的到的。
路側(cè)妃聽到秋雁說丁庶妃在私下說她憑什麼混的比她好,眼裡不由閃過一陣陰霾,點頭笑道:“可不是這個理,所以咱們只要看著就行了,不用擠在前頭幫她們收拾楚庶妃。收拾了楚庶妃,對咱們的好處不多,對她們的好處則太大了,我們可不能幹這種傻事。”
秋雁點點頭,然後又道:“不過奴婢倒是好奇,她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
就在路側(cè)妃主僕在討論丁庶妃時,丁庶妃正狠狠地將個杯子砸到了地上,指著一個小丫頭劈頭蓋臉地罵道:“這麼燙,是想燙死我嗎?!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那小丫環(huán)嚇的臉色慘白,求饒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饒了奴婢吧……”
其實她倒的水根本不燙,溫度正合適,但誰讓這個主子這時心情不好呢,她也是倒黴,被她叫進來倒茶,然後就遭了這個劫,也真是倒黴呢。
丁庶妃此時正值盛怒中,那小丫環(huán)的求饒哪裡有用,當(dāng)下就被人拖下去打了板子。
夏月看自家主子如此暴躁,怕自己也遭殃。所以儘量降低存在感,並未上前勸說丁庶妃什麼。
丁庶妃似是沒發(fā)現(xiàn)周圍人害怕她的眼神,手裡使勁絞著帕子,就感覺那是楚清妍似的。當(dāng)下一邊狠狠地絞著一邊臉色猙獰地道:“賤人!我不找你的麻煩,你總是找我的麻煩,以爲(wèi)自己孃家厲害就很了不起了是嗎?總有一天要把你收拾得哭爹喊娘!”
是的,丁庶妃覺得楚清妍在故意找她的麻煩,前次剪了自己的桃花就不說了,上次還將王爺從自己這兒勾引走——就是她裝病告狀那一回。趙沐去了楚清妍那兒便沒回來後,她不覺得明明是自己裝病讓趙沐走的,卻覺得是楚清妍勾引走的,而這次,論時間,王爺該來她這兒了,但竟然沒來她這兒,卻是去了楚清妍那兒,她不去怪趙沐,卻怪是楚清妍勾引了趙沐,是在找她的麻煩,反正總而言之,出了什麼事,她第一時間把錯誤算在別人身上,從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原因。
雖放下了狠話,但丁庶妃想展開報復(fù)行動卻是非常麻煩,誰讓楚清妍平日裡除了給晉王妃請安,很少出院子呢——自從剪錯桃花後,楚清妍怕再發(fā)生類似的事,就很少在自己院子外活動了,想著惹不起總躲得起——讓她想找機會捉楚清妍個錯處都難,況且人家還有王妃罩著呢,想找她麻煩就更難了,除非給楚清妍偷偷下毒,但楚清妍防範也相當(dāng)嚴,讓她想下手都難。
其實不光楚清妍自己防範嚴,晉王妃安排給楚清妍的人盯的也緊,畢竟晉王妃也怕楚清妍別出了什麼事,到時不好跟楚家交代,別沒拉到楚家,卻因楚清妍出事了,跟楚家結(jié)仇了。
而趙沐也有同樣想法,他是知道府中這些女人手段的,以前其他女人亂鬥他都沒管過,但楚清妍,他卻是管了的,也派了人在暗中保護,他派的人比晉王妃的人還要給力些。
於是幾方人都幫楚清妍防範,想給楚清妍下毒,可是很難的,丁庶妃就是想下毒手,也要從長計議才行。
丁庶妃說晉王妃罩著楚清妍,其實要不是家裡安排,晉王妃真不想罩著她,這不,看王爺又去了楚清妍那兒,晉王妃心裡也很不舒服,秦嬤嬤看著她的表情,忙勸道:“眼下娘娘可不能生氣,前幾天皇貴妃娘娘賞賜的時候,還讓您有時間掏掏楚清妍的話呢,您可不能在這當(dāng)兒跟楚清妍搞僵了關(guān)係,您別把她放在眼裡,反正以後等大皇子即位了,您想怎麼收拾她就可以怎麼收拾她。”
晉王妃嘆了口氣,道:“我哪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只是說不生氣,哪能控制得住。”然後臉上神色陰毒起來,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其實不光她,府裡這些賤人,哼,等我表哥即了位,看我怎麼發(fā)落她們!到時讓她們?nèi)窟M廟裡,生不如死去!”
“娘娘能忍住,奴婢就放心了。”秦嬤嬤讚道。
晉王妃想著,有時間是要問問楚清妍的想法了,總不能一直對她好,對方都不用付出的吧?到時問了楚清妍這話,對方要答應(yīng)也就罷了,要是不想答應(yīng),也能讓她煩惱煩惱,這樣也對得起自己受的這份苦了。
於是這天請安過後,晉王妃便叫住楚清妍,笑道:“楚妹妹,你留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楚清妍看晉王妃單獨留下了自己,心中不由“咯噔”一響,暗道不好,這麼私密,只怕不會說什麼好話,要不然也不用屏退衆(zhòng)人了,只怕多半跟拉攏楚家有關(guān)。
好在她在晉王妃拉攏她時,意識到晉王妃是想利用楚家,便在楚清嫵結(jié)婚回孃家的時候,問過楚大老爺,面臨這種情況時,自己要怎麼迴應(yīng)晉王妃,所以她算是有備而來的,倒不用爲(wèi)怎麼回答她發(fā)愁。
晉王妃並不知道楚清妍早知道自己遲早會問她楚府意向的事,人家心中早有楚大老爺給的應(yīng)對之道了,只當(dāng)楚清妍還不知道呢,看其他人下去了,便先是話家常,關(guān)心地問楚清妍,道:“楚妹妹來王府也有幾個月了,過的可還習(xí)慣?”
哪怕心中再討厭這個狐貍精呢,但晉王妃臉上還是笑的很是親切。
楚清妍笑道:“多謝王妃關(guān)心,一切還好。”
晉王妃點點頭,表示瞭解了,然後又笑道:“端午沒回孃家嗎?”
晉王妃慢慢開始將話題往楚家轉(zhuǎn)了。
“想著回去還要跟娘娘請示,怕娘娘端午事務(wù)繁多,所以便沒打擾了。”楚清妍只做沒發(fā)現(xiàn)異樣,笑道。
小妾出門,都是要跟晉王妃報備的,哪怕她是有品級的小妾。
當(dāng)然了,楚清妍不回家,自然不是這個原因,只是不想再攙和到楚府那糰子混水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