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笑著道,“在家裡吃,輕風(fēng)不是買了肉,我特意交代的,放在家裡一些,我就去做了。今兒做豬排飯吃。”
胡玲跟著起身,“嫂子,能做點辣的不,我最近特別愛吃辣的,我娘還說,照我這胃口,保不準(zhǔn)是個女兒。”
“女兒怎麼了?女兒纔是孃親貼身的小棉襖,你要是不要啊,生下來給我,我要。”
胡玲大笑起來,“嫂子,你咋還不知足,想要你自己生,你要是想生,可不是得歡喜死我大哥啊。”
李蘊抿嘴往廚房裡去,這瞧了大半天,沒瞧見許老孃和許老爹。
“怎生爹孃不在家?”
“娘去鎮(zhèn)上青梅家住著了,說是青梅反應(yīng)大,吃啥啥吐,娘去伺候了。爹沒去,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地裡看麥子呢。蒜薹抽了好多,說是賣呢,瞧著娘不在家,嫂子又不在,估計這會兒又不賣了。”
“蒜薹便宜,賣不得幾個錢,夠自家吃的,剩下的抽了就送親戚也好。”
李蘊說著收拾了下砧板,開始搬弄放在木盆子裡的肉。
“你是想吃辣的?那今日我做個水煮肉片,再給你弄個麻辣香鍋好了,瞧見家裡的佐料該是夠的。”
胡玲聽李蘊說佐料,趕緊道,“家裡佐料肯定夠,我們做那生意,剩下了兩袋子的辣椒,光是各種佐料,平時擱在家裡,就是吃一輩子,也吃不完。”
“那些個不浪費,回頭還是要做生意的。”
胡玲去倉庫裡頭,提了辣椒,抓了幾把各種各樣的佐料。
中午飯是李蘊和胡玲一起準(zhǔn)備的,蒜香豬排,麻辣香鍋,水煮肉,熗炒土豆絲,蘿蔔粉條肉丸子,一鍋的米飯,半鍋骨頭湯。
一家人坐在一起,八兩、輕雨、輕風(fēng)、胡玲,李蘊加上許老爹和兩個孩子。
一桌的飯菜被吃了個精光,許輕雨像是沒吃飽,挖著盆地裡剩下的米飯。
“嫂子,強(qiáng)烈建議,飯菜太少,不夠吃,尤其是這個蒜香豬排,好吃的舌頭都快吞下去了。嫂子,你說那個麻辣串串,什麼時候能做啊?今個晚上我不走了,晚飯我們吃麻辣串串好了。”
李蘊端著碗,喂著初陽吃掉碗裡的飯。
“當(dāng)真是想吃?”
“想吃。”
八兩也跟著點頭,“我也想嚐嚐,我也覺著辣子好吃。”
胡玲摸著吃飽的肚子,瞧向八兩,“你是沒吃過嫂子做的辣子雞丁,光是那盆辣子,都被我們吃光了,香的很,裡頭有碎花生米,芝麻,好吃的很。”
“要是想吃,那輕風(fēng)去家裡,把那小推車推過來,牛肉家裡應(yīng)該沒有了吧,……。”
李蘊話落,許輕雨立刻說,“我現(xiàn)在就去鎮(zhèn)上,立刻就能買來。”
“你倒是挺積極,騎馬去的話,應(yīng)該是快,我給你取銀子。”
李蘊也想嘗試做一下,初級菜譜上沒有串串香,她單純是憑藉在現(xiàn)代,自己經(jīng)常煮火鍋的經(jīng)驗來給大家做的。
“不要嫂子的銀子,我自己有,你們先準(zhǔn)備,我馬上回來。倒是嫂子,出了牛油,還有什麼需要買的,我一併捎帶來。”
李蘊道,“主要是你帶來的,我就能給你燒出來,快去買,買牛油的時候,瞧見那些個牛百葉,牛肉,牛筋的,全都帶來一些。”
耕牛不宰殺,但圈養(yǎng)的牛是有宰殺的權(quán)利的,這點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既然有,她肯定是想吃的。
李蘊起身,收拾了下餐桌,胡玲也幫著刷洗,沒有一點孕婦故意拿捏的交情。
胡玲這姑娘實誠,沒什麼投機(jī)取巧的心眼,該乾的活,一點不落下。
許輕風(fēng)推了小推車來,這車當(dāng)初還是李蘊找了鐵匠師傅,親自說的,人家打造的也相當(dāng)好。
外壁是鐵,裡頭是銅片,瞧著就像是一個長方條形的銅鍋。
這會兒那小推車上,滿是灰塵,李蘊抓了個雞毛撣子,好是掃了一番。
“瞧著是好久沒用了吧,都是灰塵。”
許輕風(fēng)笑笑,“那有些年頭了,嫂子你說咋弄,我來弄。”
“村子裡楊姓家有一頭奶牛,你花了幾文銀子,買點牛奶來。”李蘊對許輕風(fēng)道。
“嫂子,要那個作何?”
“甭問,端著盆子去,多餘的回來煮了給玲子喝,孕婦多喝牛奶,對身體好,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好。”
許輕風(fēng)聽著記下,端著個木盆子,就往徐家村裡頭去。
李蘊洗好了小推車,找了幾塊木柴放在跟前,以備之用,又去裡面廚房裡炒了辣子,弄了一些辣椒油出來。
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見許輕雨回來,伸手馬背上拖著兩袋子的東西,布袋子上頭盡是血跡,應(yīng)當(dāng)是肉類居多。
“嫂子,我回來了,瞧瞧,我買了一隻牛腿。”
“趕緊卸下來,你要是不說是買的牛腿,我還以爲(wèi)你帶了在雙腳羊回來了呢。那牛油呢,先給我。”
“牛肉是弄好的,我要了兩大塊,那賣牛肉的還問我,要這個幹啥,我說炒菜吃。”許輕雨說,滿臉的討好之意。
“就屬你聰明,快速把牛肉拿下來,買那麼多,吃不了的。”
燒好的熱水放到小推車中間的銅片爐子中,鍋子裡頭燒著火,李蘊加了一塊牛肉,辣椒油,幾塊生薑,蔥頭,許輕風(fēng)買來的牛奶,煮好的盛了三碗,倒在裡頭。
李蘊自己調(diào)試了下味道,牛肉與辣椒油混合後,本是紅豔豔的,加上牛奶後,味道瞬間變了,聞著濃香起來。
底下的火燒的旺盛,上面的辣湯,熬著,爲(wèi)了讓味道更好,李蘊丟了兩根敲碎的牛骨進(jìn)去。
大火之後,小火慢慢的熬著。
足足熬製了一個時辰,那味道更是辣香逼人。
胡玲圍在跟前,瞧著李蘊,滿眼的崇拜。
“嫂子,怪不得我和輕風(fēng)煮的沒人吃了,我們都沒想到加這些東西。”
“我之前可是全部交代你們了,大抵是你們忘記了。你是孕婦,先走開一些,省的那些湯汁弄你衣服上,別燙著了。”
“燙著也沒事,我就想嚐嚐那味道。”
“你不如去幫我看看,他們削的那些個竹籤子現(xiàn)在如何了?”李蘊扭頭,見那邊桌子上,三個男人,拿著菜刀或者匕首,在削竹籤子。
這邊的鍋子慢慢的燉著,李蘊抓了桌子上一把的竹籤子,去廚房裡頭,切了肉串成串,放在一個盆子裡,又擇了一些蔬菜,串好放在一個盆子裡。
要是吃火鍋就簡單多了,她是想著,這些串串在裡頭先煮一下,拿出來大家吃,而剩下的湯要下次繼續(xù)利用。
若是大家說好吃,她打算重返小鎮(zhèn),繼續(xù)做她的美食攤子。
胡玲抓著竹籤子往廚房去呢,瞧見門口有人,她立在原處,喊了聲許輕風(fēng)。
“輕風(fēng),你瞧瞧,外頭那些人是幹啥的,怎麼都圍在咱們家門口。”
許輕風(fēng)本是背對著房門自然是沒看到,聽胡玲喊他,才轉(zhuǎn)身。
循聲望了過去,“瞧著衣衫襤褸,像是路邊的乞丐一般,待我出去看看。”
許輕雨與八兩也跟著看了過去,許輕雨瞧見那些人,立刻起身,大聲喊著,“二哥別開門,那些人是難民,人餓極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二嫂也別過去,人雜,會碰到你。”
“那能眼看著不管不顧?”
“我去瞧瞧。”許輕雨道。
八兩也說,“我也過去看看。”
兩人往前而去,院子是木柵欄,院牆的門本就不夠高,能看到外頭的人。
許輕雨會功夫,八兩足智多謀,兩人眼神相視,推開門,擋在門前。
瞧向那些難民,見他們聽到聲音,立刻往這邊兒來。
許輕雨趕緊擋住他們,“你們是何處來的?要去哪裡?”
“我們原是白鳳國的子民,國破家亡,逃難至此,實在是口渴又餓,能不能給口飯吃、給點水喝。”
許輕雨在府衙幹了那麼長時間,對鄰國之事,多有了解。
白鳳國是位與盛唐國的西邊,緊挨著的便是靑塢國,早就聽聞,靑塢國有想攻打白鳳國的計劃。
現(xiàn)在瞧見白鳳國的子民,應(yīng)該是戰(zhàn)亂逃難出來的。
“家裡實在是窮,也沒多少糧食……。”許輕雨想回絕了。
李蘊出來時,剛聽到白鳳國子民說的那些話,見許輕雨似是拒絕得意思,而李蘊瞧向那四個人,直接問了道,“你們是一家人?”
“是,小老兒一家五口,上頭有個姐兒,叫媛姐兒,途中走散,剩下兩個小子,還懇求好人給口飯吃,我這兩個孩子甘願賣給好心人家,只求能活命吃飽飯。”
那兩個孩子,一個是七八歲,一個是八九歲的年紀(jì),兩個男孩,瘦骨嶙峋,瞧見陌生人,有些害怕,往大人身後退。
“邊境那邊戰(zhàn)況如何?哪國與哪國的戰(zhàn)亂?”
小老兒說道,“靑塢國先發(fā)動的戰(zhàn)亂,白鳳國,似是被滅了,三座城池已歸靑塢國,一路聽聞,說是靑塢國下個攻打的對象,就是盛唐國,小老兒剛逃到此地,這邊是往最偏北方的飛鷹堡逃,聽聞飛鷹堡能護(hù)子民安危,迄今無人敢攻打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