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涵涵是你能喊的嗎,”丁思涵的聲音拔高:“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東西!誰在嗚嗚嗚的想你們——”
但罵著罵著,丁思涵自己先繃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懊惱地跺了跺腳(不是寶爲(wèi),沒有引發(fā)地震):“靠!!”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自己好像還真有點這味。
這倆人約會,週末時候,自己的怨氣比曲婉秋和白不凡大多了。
“唉,果然孩子不能這麼早就要,”林立彷彿沒聽見丁思涵的抗議,自顧自地搖頭嘆氣,一臉滄桑和釋然:“行吧,這周陪女兒。”
丁思涵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鲁觯S後神情已然平穩(wěn),開口道:“林立。”
“咋了,寶貝女兒。”
“我看出來了,你覺得我很多餘。”
林立:“我不是都說出來了嗎,還要看?丁子,你爾多隆嗎?”
丁思涵:“……”
林立在挑釁這一塊的天賦樹點的也太滿了。
挑釁者魔藥也是入口即化。
看著林立這副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的純良神情,丁思涵深吸超大一口氣,擠出核善的微笑:
“我想說的是,其實你想要我不纏著盈寶,給你倆騰出空間,也是可以的,有辦法。”
“喔,細說,丁姐,給我指一條明路!”林立眼睛亮了。
“幫我找個對象,讓我也談戀愛,”丁思涵乾脆利落的給出答案,隨即有些期盼的看著林立,“這樣我也想過二人世界,別說煩你們了,說不定還會覺得你們煩呢。
這樣不是你好我也好?多好?”
丁思涵本來對於戀愛什麼的是沒想法的,但和戀愛期的陳雨盈相處久了,天天看兩人明著暗著曖昧,加上林立又是一個完全不藏感情喜歡小小炫耀的,難免也會有所期望。
四班之所以會出現(xiàn)人傳人的發(fā)情現(xiàn)象,林立頭等鍋。
林立聞言,猛地瞪大眼睛,醍醐灌頂,右手握拳啪地砸在左掌心上。
他立刻在後排狹小的空間裡來回踱步,目光在丁思涵和陳雨盈之間快速掃視,越走越快,眼睛也越來越明亮,旋即,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咱們還是聊聊這週末大家一起去哪裡玩吧。”
丁思涵、陳雨盈:“?”
“哈哈哈哈哈!!”
旁邊大笑的陳天明,察覺到三人的視線看過來,瞬間板著臉,扭頭看向教室外的走廊,留給三人的,只有他的後腦勺和狡辯的聲音:
“不好意思,這道數(shù)學(xué)題有些搞笑,沒忍住。”
陳天明甚至以爲(wèi)林立會向丁思涵推薦秦澤宇。
但沒想到,林立比他想象的還出生。
丁思涵不再看陳天明,但也反應(yīng)了過來,笑容冰冷的跟死了三天的白不凡屍體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林·立,你什麼意思——嗯!?”
什麼叫做剛剛還寧死不屈不希望自己妨礙他和陳雨盈,但是在自己給出了幫自己談戀愛這個備選項後,突然堅定的覺得帶上自己也沒什麼?!嗯?!
丁思涵腦子裡已經(jīng)有畫面了——
「丁思涵:在嗎?」
「林立:在,除了找我和盈寶出去玩,我都在。」
「丁思涵:我想談戀愛,給我介紹個對象。」
「林立:去哪裡玩?」
面對質(zhì)問,林立不語,只是一味微笑的在教室裡逃跑,躲避追殺。
等丁思涵追累了,林立才跑回陳雨盈身邊,站在她後面,笑著對丁思涵說道:
“丁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讓我?guī)湍阏覍ο螅@不是想不開嗎?”
“「近豬者吃,近摸者嘿嘿嘿」這句話你沒聽過嗎,我認識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能有什麼好東西?”
“我要是能解決別人的發(fā)情問題,澤宇也不至於現(xiàn)在還在守株待兔,天明也不至於現(xiàn)在還在當(dāng)舔狗,被耍的團團轉(zhuǎn)了。”
丁思涵還沒反應(yīng),陳天明先不滿的扭頭看向林立:
“林立,都跟你說過不止一遍了,我沒有被巧巧耍的團團轉(zhuǎn),轉(zhuǎn)圈只是我的個人愛好,我自有打算。”
“我更不是舔狗,我只是喜歡舌頭掛在外面笑著哈氣,不懂不要亂說可以嗎?”
林立朝陳天明豎起大拇指。
說實話,陳天明能自然的說出這些話,確實證明他本人清醒的一逼。
林立覺得是真不用擔(dān)心天明當(dāng)舔狗會當(dāng)出多大的損失了,這個b估計也是樂在其中,和姚巧巧一起互相索取情緒價值。
“看到?jīng)],就這種貨色——”林立指著陳天明,對丁思涵攤手:
“在我認識的人裡都都算好了,其他男生我都不稀罕說他們,一個個還不如蟑螂呢,起碼蟑螂還會有女生爲(wèi)它們尖叫。”
陳天明又笑出聲來,攻擊性這一塊。
——自己在「算好了」區(qū)間,感覺還挺有面子的。
“丁丁,我拒絕接受你這個請求,不是因爲(wèi)「你」不夠好,而是因爲(wèi)「我」做不到,他們不配啊。”
林立懇切的說道。
本來也壓根沒真生氣的丁思涵,聽到這番高度評價,臉色稍霽,滿意的點點頭:
“行吧,你都這麼說了,那可以體諒,畢竟我也確實優(yōu)秀。”
“是吧,”林立打了個響指,按著陳雨盈的肩膀,給予丁思涵祝福:
“丁子,以你的條件,根本不需要我?guī)兔Α!?
“相信我,未來總會有一個你滿意的男生,身披金甲戰(zhàn)衣,架著七彩祥雲(yún),手捧一束鮮花,走到你面前,溫柔又真誠的對你開口:「不好意思,讓一下,阿姨你擋路了」的。”
丁思涵:“?”
本以爲(wèi)林立在給自己服軟,原來是在給自己服毒嗎?
“雨盈!讓開!今天我要讓你當(dāng)寡婦!!阿姨!我讓你阿姨!!”——哈基涵應(yīng)激。
“好~”——陳雨盈笑著配合地往旁邊挪半步。
“誒!寶寶這麼無情嗎?——天明!救我!不然我讓姚巧巧當(dāng)寡婦!”——林立往陳天明所在的方向跑。
“我死了她會爲(wèi)我守寡嗎?嘿嘿~嘿嘿~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家祭無忘告乃翁,我先去死了!”——陳天明躲開林立,同時露出粉色泡泡。
林立:“誒你他媽。”
……
下午。
“好,下課。”臺上的薛堅拖堂了一分多鐘,將沒講完的題目講完,便示意下課。
幾個學(xué)生立刻拿著試卷圍了上去,詢問題目。
“呼——”
白不凡向後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撓了撓頭,頭疼的感慨:
“這數(shù)學(xué)課上的真是想死,每次一講到難題,我腦子裡一小半的時間都在想「這寄吧在說啥啊,根本聽不懂啊」,草。”
“那已經(jīng)很好了,”另一邊的周寶爲(wèi)聽見抱怨,也看了過來,“起碼你還有一大半的時間能聽得懂,我是完全不行,我建議把數(shù)學(xué)也列爲(wèi)選考科目。”
白不凡聞言,淒涼的笑了一下,扭頭和周寶爲(wèi)對視:
“誰告訴你我剩下的一大半時間是聽懂了?這些時間,我腦子裡在想的是「那寄吧又在說啥啊,完全聽不懂啊」。”
周寶爲(wèi):“……”
誰教白不凡這麼劃分的。
不過寶爲(wèi)很欣慰,對咯,這纔是自己熟悉的白不凡嘛,真給他聽懂了才陌生,差點以爲(wèi)被林立徹底帶壞了。
和不凡聊完,周寶爲(wèi)看向自己的另一邊,自己的同桌。
“我的溫柔健談好看小女生……我的溫柔健談好看小女生……她居然覺得我的名字好聽……可我卻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魂不守舍的秦澤宇,眼神空洞,到現(xiàn)在還在囈語。
周寶爲(wèi)滿臉嫌棄的搖搖頭。
不理解。
談戀愛到底有什麼好的,找女朋友後說不定還會跟自己搶飯吃,想想都下頭。
林立走過來按著秦澤宇的肩膀,眼神同情,嘆了口氣,有些歉意的說道:
“哎,澤宇,別這樣了,騙你的,中午那個女生其實我誇大了,算了,其實……其實她是男的,是我爲(wèi)了耍你編的身份,你就別惦記了,沒事的,還有下次。”
“林立你就別安慰我了!!草!我的溫柔健談好看小女生!爲(wèi)什麼有緣無分啊!你中午怎麼不幫我直接要個聯(lián)繫方式……”
秦澤宇聞言卻更加悲傷了,沮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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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邦傑聽到旁邊的陳天明突然發(fā)出一聲笑,奇怪地看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陳天明偏頭看向教室走廊:“不好意思,這道數(shù)學(xué)題有些搞笑,沒忍住。”
沃日,以退爲(wèi)進,林立真是畜生啊。
還沒等林立繼續(xù)跟秦澤宇說些掏心窩子的話,講臺上解決完問題的薛堅,夾著卷子,目標(biāo)明確地朝後排走了過來,目光鎖定了林立。
“怎麼了老師。”
“後天中午,電工師傅就過來維護翻新了,”薛堅開門見山,“那邊爲(wèi)了抓緊時間,計劃下課五分鐘後斷了電開工,你什麼打算?先去吃完飯,找我,我再帶你過去?”
“我可以一下課就過去,中午飯的話我可以提前解決。”林立想了想,回答道。
早點參與進去,系統(tǒng)任務(wù)判定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且誰知道薛堅這午飯要吃多久,到時候等著也麻煩。
“你不會打算在那天的課上吃自熱火鍋吧?!”薛堅臉色驟變,不安又警惕地盯著林立:“想都別想!”
本來不感興趣的周寶爲(wèi),和黃沂和周佳娜一樣,豎起耳朵側(cè)耳偷聽。
“不是,”林立有些無奈的擺擺手,薛堅爲(wèi)什麼對自己的偏見這麼大,“我只是打算提前買點三明治麪包之類的在課上吃。”
“呼,上課吃這些還差不多,行,那週三中午在教室裡等著,下課我?guī)氵^去。”
“好的老師。”
薛堅也懶得再多說,擺擺手告辭,該去五班當(dāng)人類教師了。
等薛堅離開後,男生們自然好奇的詢問林立明天中午要去做什麼,得知答案後,雖然有些驚訝林立居然熱衷參與這種事情,但也就失了興趣,不再追問。
白不凡倒是躍躍欲試。
有林立在,他就願意去——這就是259條「愛你」背後的羈絆啊。
但可惜了,明天薛堅在場的話,白不凡很清楚老堅頭一定會棒打鴛鴦,只能遺憾放棄。
……
週三中午。
“下課。”
說完下課,任課老師便帶著某位學(xué)生賄賂自己的三明治,離開了教室。
林立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教室門口,沒等多久,薛堅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
兩人一前一後往配電室走去。
通往配電室的過道已經(jīng)拉起了顯眼的警戒線,豎著「電力施工,禁止入內(nèi)」的告示牌。
當(dāng)然,現(xiàn)在教學(xué)樓電都還沒斷,工作自然也沒正式開始,林立看見一中年一年輕人穿著電工制服,此刻站在外面等候著,注意到林立和薛堅過來後,便面朝兩人。
“薛老師。”靠近後,中年電工師傅便招呼道。
制服上貼著工牌,書寫著「鄭宏」,另一位年輕點的,像是學(xué)徒,工牌上是「劉風(fēng)」。
鄭宏身上煙味還挺重的,估計是老煙槍,劉風(fēng)倒是還好。
“鄭師傅。”薛堅也點點頭回應(yīng)。
鄭宏的目光隨即便落在林立身上。
順著目光,薛堅也看向了林立,並點點頭介紹道:
“鄭師傅,這位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林立,學(xué)校同意他過來觀摩學(xué)習(xí),順便幫忙搭把手。
林立,這位是負責(zé)這次維護的鄭宏鄭師傅,這位是他的助手,劉風(fēng)。”
“鄭師傅好,劉師傅好。”林立的禮貌地點頭問好。
“別別別,我就一學(xué)徒,也沒比你大幾歲,叫我名字就行。”劉風(fēng)連忙擺手。
“你好你好,”鄭宏笑了笑,“年級第一就是有禮貌,好孩子。”
聽到這句評價,薛堅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嘆了口氣,薛堅還是帶著班主任的責(zé)任感,看著林立叮囑:
“林立,在這裡,一切行動聽鄭師傅指揮,他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讓動的東西一根手指頭也別碰,你的任務(wù)只是學(xué)習(xí)觀察,打打下手,絕對要以保護兩位電工師傅的安全爲(wèi)首要任務(wù),知道了嗎!”
“知道了。”林立老實巴交的點頭。
鄭宏、劉風(fēng):“(;☉_☉)?”
誒不是你等等。
剛剛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叫做以我們倆的安全爲(wèi)首要任務(wù)?
以爲(wèi)薛堅只是說錯的鄭宏撓撓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應(yīng)和道:
“林立,薛老師說的是對的,電工作業(yè)場所,安全絕對絕對是第一位的,一切都要按章程來才行。”
“高壓電的危險我想不必多說,即使再熟練的電工也可能轉(zhuǎn)瞬之間就斃命。
等下你一定要聽我和小劉的話,未經(jīng)許可的情況下,不要觸碰任何電閘線路和設(shè)備,而且絕對要做好絕緣防護。
如果不能遵守,出於安全考慮,我可不會近人情,會和學(xué)校老師說明,然後把你趕出去的。”
林立聞言面露期待,堅定的點點頭:“放心吧鄭師傅,我很清楚,我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纔來的。”
說完,林立便將手伸向口袋。
鄭宏本以爲(wèi)林立會掏出絕緣手套之類的保護工具,但隨機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因爲(wèi)他看見林立掏出的是一個小瓶子。
“這是什麼?”這瓶子像是藥瓶,鄭宏疑惑中又帶著些許好奇的詢問。
“降壓藥。”林立如實說道。
“喔,原來是降——嗯?”
鄭宏、劉風(fēng):“(;゜○゜)?”
“降、降什麼——?”鄭宏再開口時,不止音量高了,差點破音。
“降壓藥啊,鄭師傅,”林立一臉理所當(dāng)然,隨即擔(dān)心鄭宏多想,連忙解釋:
“當(dāng)然,我?guī)н@個藥的意思不是不信任您。
沒有說您在了我們誰還會被電到的意思,而是防患於未然嘛,若真出了什麼非人爲(wèi)的意外,有誰被高壓電電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還能挽救。”
鄭宏:“……”
自己他媽糾結(jié)的是你信任不信任自己的問題嗎。
你媽的。
南桑中學(xué)不是南桑最好的公立高中嗎?這位真的是這所學(xué)校的年級第一,而不是年級倒一嗎?
這個年級第一是好道來的嗎?
有一種介紹的時候明明說他「人老實,話不多」,結(jié)果見了面發(fā)現(xiàn)是「人老,實話不多」的破碎感。
“薛老——”
此刻腦海裡一片混沌的鄭宏,下意識的看向薛堅試圖求救,然而,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爲(wèi),剛剛還站在林立旁邊的薛堅,此刻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篤篤篤。”走廊裡傳來的,只有薛堅遠去的腳步聲。
“薛老師?薛老師?!”鄭宏有些訝異,稍稍提高了音量,對著薛堅的背影開口。
而薛堅聽見鄭宏的呼喊後,原本還算平和的走路速率,瞬間提升。
“篤篤篤!!!”走廊裡傳來的,只有薛堅遠去的跑步聲。
終於,薛堅消失在了三人的視線裡。
鄭宏、劉風(fēng):“……”
誒不是……
怎麼跑了?
鄭宏艱難地把視線挪回林立身上。
察覺到視線,本也在目送薛堅的林立回頭和鄭宏對視,舉起手裡的小藥瓶,在臉旁晃了晃,露出一個清澈又純良的笑容:
“嗯?鄭師傅,您要來一片嗎?”
鄭宏點點頭:“可以。”
林立眼睛亮了,連忙拆開瓶蓋準備取藥。
而劉風(fēng)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點頭的師傅。
鄭宏面無表情,察覺到徒弟的視線,平靜的回答:“我血壓高了。”
劉風(fēng)恍然。
莫非林立就是預(yù)判到了這一幕,才帶的降壓藥?
見林立還他媽真取出了兩粒藥遞給自己,鄭宏將藥拿在手裡,吃肯定是不可能吃的,揉搓了許久,突然搖搖頭,釋然的笑了。
他拍了拍林立的肩膀:“孩子,你是好樣的。”
“你天生就適合當(dāng)電工,比小劉適合多了。”
“220的電壓電不死250,你比電壓還牛逼,孩子,你無敵了。”
林立:“()!”
沃日,那我好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