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金陵到錦繡宮的時候,賢妃大致給她解釋了一下原因,聽著這都啥事啊,她纔剛做完月子,還沒來得及享受室外的美好空氣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給扯進來了,這後宮真是一刻都不讓人安生啊。
如果說這事要跟別的宮女有關係呢,她說不定還能懷疑一下是明月爲了免罪瞎扯的,但是這事有關於秀珠,那就是想都不用想,擺明的就是衝著她來的。
許金陵小聲的在青蓮耳畔嘀咕:“不是讓你看著她的嗎”
青蓮也知這事的原因一半是自己的疏忽:“奴婢也只是出去一會,沒想到就被她溜出去了?!?
許金陵:“怎麼跟個泥鰍似的。”不開心的皺眉。
反倒是秀珠跪在地上一臉的安靜,好似一點都不在意一般。
賢妃差不多一杯茶都喝掉了這才緩慢說道:“愉貴儀可是有話說”
許金陵到不著急辯解:“這事嬪妾也是剛得知,不如聽聽秀珠怎麼說吧?!币圆蛔儜f變,還是先『摸』清楚情況比較好。
秀珠擡頭看了眼許金陵,眼中莫名的多了許多情緒,似乎她對著金陵有著許多道不明的感情。
許金陵看的那個吃驚,這個姑娘要是擱現(xiàn)代配上這演技那肯定是演藝界的寵兒啊!那眼神透『露』出的感情,估計方景旭都表達不出來呀~
秀珠卻是深深的磕了個頭:“奴婢無話可說,是奴婢看不慣何婕妤仗著自己位高一等就找主子的麻煩?!?
許金陵眉頭緊鎖,秀珠的一舉一動,她也大概能猜到賢妃到底是怎麼玩的了。
德妃笑『吟』『吟』,難得見著許金陵這表情:“沒想到愉貴儀竟然還有個這麼忠心的婢女?!?
許金陵扯了扯嘴角:“嬪妾自己都不知道。”
秀珠看著許金陵的眼睛聽到這話又垂了下來,好似她這話有多傷人一般。
賢妃卻淡定的狠:“這在忠心也得有個指使的不是?”
後宮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尤其是德妃:“可不是,先不說這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能上哪弄來瀉『藥』?”
許金陵卻淡定的回了一句:“誰知道呢?”現(xiàn)在沒證據(jù),還不能拿她怎麼樣。
許金陵這樣淡定的樣子落在德妃眼中是及其的刺眼,火氣徒然的就升了上去:“她你西亭閣的人,你都不知道那還有誰知道,恩?”
許金陵:“德妃娘娘,宮女有她的自由,嬪妾不能說什麼事都過問,何況西亭閣雖小,但人也不少,若是每個人每時每刻都來彙報,那嬪妾得先用本冊子記錄下來才知道她們?nèi)至耸颤N。”
雖然不情願,但想想還真是這個理。
賢妃看不下去了:“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做的?”
秀珠看了眼許金陵又繼續(xù)底下頭,聲音悶悶的說道:“是奴婢自己做的,跟愉貴儀無關?!?
賢妃冷哼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這瀉『藥』是從哪來的說不出來本宮現(xiàn)在就賜死你!”
秀珠身子一顫,咬牙說道:“是奴婢託人從宮外帶來的?!?
“託誰什麼時候那人叫什麼本宮現(xiàn)在就叫她上來對峙!”
秀珠徹底愣住了,開始有些結結巴巴的說話。
見著這樣子,許金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特麼的真想按快進。
賢妃輕拍桌子,但聲音也大:“說不來是吧,本宮告訴你,你死沒關係,但是要是因爲此事連累到你的家人就不要怪本宮沒有提醒你!來人啊...”
秀珠面『色』猶豫,眼瞧著兩個侍衛(wèi)越來越近,突然一個轉(zhuǎn)身抱住許金陵的大腿,哭的肝腸寸斷:“主子,求求您,奴婢死不足惜,但是家中老小還望主子能代我照顧。”
可算是快演完了,許金陵冷冷一哼:“你自作自受,我也救不了你?!?
秀珠一愣,大概也沒想到許金陵會這麼配合,遂低著頭笑了笑:“主子,我爲您不要命了,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許金陵:“我怎麼對你了”
秀珠開始黑化:“既然您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來我西亭閣不過一個多月,我和你前後更是不過兩次面,我倒是挺想知道我和你哪來的仁哪來的義”
德妃捂嘴輕笑:“愉貴儀這是想急著撇清關係嗎”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看著金陵。
許金陵笑了笑:“嬪妾只是就事論事?!?
賢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金陵,對秀珠說道:“說吧?!?
得到了賢妃的暗示秀珠便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是愉貴儀發(fā)現(xiàn)那日小皇子意外被宮女撞倒,其實是因爲何婕妤在其後面推了她一把,便對何婕妤心生恨意,便讓奴婢略施小計在何婕妤的食物裡下瀉『藥』,奴婢不求饒恕,只是求賢妃娘娘放過我一家老小?!?
許金陵在心中連連讚歎,這賢妃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也難怪她能穩(wěn)坐四妃之首了,不僅懲戒到了何婕妤還成功的把自己拖進渾水裡,不管是理由動機都是那麼合情合理,在配上秀珠那種被人所『逼』的表情,是個人都看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賢妃配合的皺眉:“何婕妤膽子真是夠大!”
此時何婕妤已經(jīng)吃了『藥』,肚子也沒那麼難受了,當聽到外面的動靜的時候,尤其是賢妃的那句話,特慫的往裡縮了縮。
德妃好意提醒:“賢妃娘娘,嬪妾覺著先把這事處理好再找何婕妤也不遲?!彪m然不喜歡賢妃,但是她還是很樂意看見許金陵深處險境的,說不定今個她就要搬進冷宮也不一定。
賢妃瞥了眼德妃:“愉貴儀,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謀害妃子,可是重罪!”
“嬪妾知道,只是賢妃娘娘,凡事向來講究證據(jù),您不能憑藉這宮女一面之詞就斷定是嬪妾主使的,若是這會嬪妾說,其實是賢妃娘娘您讓嬪妾這麼做的,您覺得這話應不應該信”許金陵反問道。
賢妃瞇了瞇眼:“確實不能信,那愉貴儀覺得應該如何”
許金陵微微一笑,對秀珠說道:“既然你說是我主使你的,那我問你,我是什麼時候給你的瀉『藥』,又是在什麼地點,大概是什麼時辰。”
秀珠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看了眼賢妃,卻被賢妃狠戾的眼神瞪了回去,低著頭。
其實按照一個一般人的思路來想,若是被冤枉,那第一件事情便是極力的爲自己辯護,反而忘記了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既然你說是我主使你的,過程總是有的吧,總不可能你憑空就接到信息要去陷害別人。
秀珠低著頭呆了一會,才說道:“給我瀉『藥』的時候是前三日,在您的房間裡,您在做月子不方便出門,所以讓奴婢來找您,時辰是在半夜?!?
賢妃聽後整根弦都繃住了,心中暗叫,糟了!
許金陵笑了笑,這宮女還是很聰明的,知道那段時間她在坐月子,若是說是在外面碰面的話,那根本就是挖坑給自己跳:“哦~你半夜來找我那應該是我讓誰去通知你的吧,總不能是千里傳音把你叫來的吧,說說,我讓誰喊你過來的”
秀珠這會徹底沒話說了,因爲她也知道臨時編的謊話必定是破洞百出,若是說出來,必定是要找出來當面對峙的,何況面前還是個極心細的主:“是...是...”
許金陵進一步『逼』問:“是誰?”
賢妃猛的灌了口水:“咳咳!”
德妃看了眼失態(tài)的賢妃:“賢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賢妃擺擺手:“沒什麼,只是喝茶喝快了點?!?
許金陵半瞇著眼盯著賢妃。
秀珠求救似的看向她,只見賢妃眼神若有若無的飄向站在一旁的青蓮。
秀珠一頓,似乎明白了:“是青蓮姐姐?!?
一聽到這話,許金陵在心中狠狠的唾棄了賢妃一口,老狐貍!
青蓮在一旁候著,當秀珠說道她的時候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知道現(xiàn)在急著辯解也沒用,只是說道:“奴婢並未替愉貴儀給秀珠傳過任何話。”
總算是搬回了一局,賢妃很適時的說道:“你是愉貴儀的人,又聽到了整個過程,難免你不會有包庇之心?!?
容夫人:“所以說,這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個結果”
可不就是沒結果麼。
賢妃淡淡的說道:“本宮看這時候也不早了,這事就先擱著,讓何婕妤好好休息,至於秀珠就先關在西亭閣,讓人好生看著,明個再來審?!?
許金陵瞇著眼,賢妃這是什麼意思,按道理現(xiàn)在她不應該要找機會和秀珠好好謀劃一番麼,放西亭閣這麼不方便。
和許金陵一樣,賢妃的神經(jīng)也是緊繃著的,著實是對手太謹慎了,最擅長從細節(jié)入手,現(xiàn)在想想不禁有些後悔,沒有仔細安排好計劃,臨走看了秀珠一眼,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她。
許金陵沒明白賢妃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但是看秀珠的神情,似乎她已經(jīng)明白了。
賢妃離開後,德妃跟著容夫人也陸續(xù)離開了,許金陵瞧著跪在地上的人:“起來吧,回西亭閣。”
秀珠大概也知道許金陵現(xiàn)在不敢對她怎麼樣,連碰都不碰一下,萬一有個傷口什麼的就很容易說成她想殺人滅口了。
兩人把秀珠遠遠的甩在後面:“主子,要不要趁今晚『逼』供?”
許金陵目不斜視:“怎麼『逼』萬一被賢妃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傷,說我們想要『逼』她改口供,那不是更加證明是咱們做的嗎”一說到這個,許金陵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
青蓮一愣:“她故意的!”
許金陵恩了聲,鄭重的說道:“今晚好好看著她?!?
青蓮應了聲:“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