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抓著席御臣的胳膊,一直搖啊搖的在撒嬌:“好不好嘛?不然你有時候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裡,會很害怕的!”
“好。既然你想換那我們就換。我一會兒就給換鎖工人打電話,好不好?”
“嗯嗯!”
男人見她看起來真的很想換的樣子,於是就很痛快的答應了她。
黎雪特別興奮,掂起腳,想親男人一下,但這時席御臣的手機正好響了——
“等等,我接個電話。”
男人揉了揉她的頭,拿起電話,黎雪站在旁邊,眼睛一瞟,正好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
奶奶。
是席老太太。
黎雪緩緩的低下頭,不露痕跡的將席御臣與席老太太所有對話全部聽在耳朵裡記在心裡。
“奶奶我知道了。我這週末有空會回去看您的。”
“嗯,我知道了,您不用一直囑咐我!”
席老太太的名號,黎雪早就聽說過。
這麼名聲在外的人,而且現在年紀這麼大還坐在老位置上,屹立不動的,顯然不是什麼小人物。
這時,席御臣對她道:“奶奶讓我們今天晚上回家裡吃晚飯,你要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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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席老太太?
這怎麼可能!
她是等著穿幫麼?
但黎雪面上此刻卻笑著答應下來:“好啊!那我一會兒去選衣服,下午跟你一起過去!”
“嗯。只是去吃個飯而已,不需要穿的太正式。”
“我知道的,我自己有分寸。唔,那我先選衣服,你先去忙?”
“好。正好我要給公司那邊發個郵件。”
席御臣說完轉身就去了書房。
黎雪看著背影越來越遠的男人,眼中劃過一抹陰森……
一天前,在醫院的醫生辦公室內,她把自己一直積壓在心口的心裡話全一字不落的對席御臣說了出來。
那一天,是她心裡最舒坦,也是最解放的一天。
因爲,她立志要報的仇終於成功了!
但是……本來等待她的要麼是從席御臣手底下討得一條活路,要麼就是走向死亡。
因爲她害了他最愛的女人啊!
他怎麼可能允許她活?
於是,黎雪索性就把自己,變成了他最愛的女人。
是爲了活命嗎?
黎雪也在心裡問過自己。
可當她昨天看到席御臣躺在牀上睡著的好看容顏時,她心裡比誰都確定,她不是爲了活命,她愛上了這個害死她父親的男人。
所以,她纔會給他注射忘憂水。
聽說,這種水,一旦給人注射進身體內,就會隨著血液進入大腦,然後在短短十五分鐘內,讓他忘記屬於過去記憶最深的一切。
樂多雅是他回憶中最深的存在,阿布是他最鐵的手下跟兄弟。
所以席御臣纔會因此忘記他們。
甚至忘記很多跟她們有關的人。
當她看到席御臣從牀上坐起來,跟重生了一樣望著她的男人,黎雪一點都不後悔。
她取代了樂多雅。
縱使這是一個很卑鄙的行爲,但她卻很高興。
很高興自己成爲了她,並且,獲得了她的那份幸福。
看到這個男人如此溫柔的對自己,他想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爲她,那種感覺,真的是比上天還要美妙。
只是……
一個人既然失去了記憶,那他跟過去的事情,便意味著格格不入。
所以現在的席御臣是不可以見到席老太太的。
黎雪說什麼,都不會讓他現在去席家老宅,或者是見其他那些他還記得,而那些人也記得回去的人。
下午四點。
席御臣把公司裡的事處理完了之後就去臥室找黎雪。
“好了嗎?”
黎雪將他的記憶清除掉,並且用一種人們不敢相信的巫術,植入席御臣固定的一些記憶。
比如,她是黎雪,是席御臣現在最愛的女人,跟他是幸福的夫妻。
她一直在將自己的這句話,刻畫到席御臣的腦子裡。
經過一天的時間,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她的身份。
男人推開門,卻發現黎雪倒在衛生間的門口,她的手邊還掉了一件外套。
席御臣趕緊衝過去把人抱起來,卻發現她小臉通紅。
席御臣用手在她的額頭上貼了貼,立刻皺起眉頭。
“你發燒了!”
“我……”
黎雪的眼睛半睜著,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就連話,都說不清楚。
席御臣趕緊把人抱到牀上,然後蓋上被子給她倒水。
“怎麼好好的突然發起燒來了?”
“我……我感覺頭好暈。”
“傻女人!你發燒了,頭當然暈了!”
“發燒……?那怎麼辦,我們不是還要去……去老宅嗎?”
“傻瓜,先不去老宅了。我跟奶奶打電話說一聲就好。你發燒了。現在,沒有什麼能比你還重要!”
男人深情款款的讓人幾乎無法抗拒。
黎雪望著此刻非常著急心疼自己的男人,眼圈也有在不知不覺的泛紅。
“御臣……”
她伸出手抓住他。
“你不要走。”
“我就在你眼前,怎麼會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一輩子,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黎雪不知道她這算不算是一種病態的執念。
她愛上了自己的殺父仇人,甚至因爲他,她放棄了自己最好報仇的機會,現在心裡還全心全意的想著要成爲他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在犯傻。
但她明知道自己在犯傻,可眼前的,是觸手可及的愛情。
那是她不知不覺就愛上的男人啊!
她怎麼能把手放開呢?
席御臣發現女人充滿悲傷跟感動的看著自己,心一軟,連聲答應:“好,我不走,我不離開你。但是現在你發燒發的很高,我必須得馬上打電話給醫生。”
“不要。。我不想讓醫生來。他會給我打針的。我纔不要呢,我吃點藥就好。”
黎雪小聲的說完就用特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他:“我生病的時候就這一個要求,可以嗎?”
“……”
席御臣跟她對視了半晌,最後,還是被打敗了。
他嘆了聲氣,站了起來:“真拿你沒辦法!等我,我去找藥!”
北城的第一場大雪,是在聖誕前夕降臨。
第二場,是聖誕當天。
第三場,則是在元旦那日的清晨。
元旦是新年的第一天,全北城都充滿著慶祝新年的架勢。
四處都可以看到掛著飄揚的紅繩子。
這是北城獨有的新年傳統。
說是新年第一天的時候掛上這根紅繩子,這個人一輩子以後都會一帆風順,心想事成,和和美美。
是真的還是假的,沒有人能解釋的了,但這就跟過年時候放鞭炮一樣,塗的就是個喜慶。
元旦這一天,周萌跟韓少榮也要掛紅繩的。
韓少榮的別墅後面有塊很大的地,那大的甚至不能叫院子,可以叫公園。
但這個“公園”是屬於韓少榮私有的,是他早就把這片地的土地權買了下來,所以不管他用來做什麼,都只能他一個人開發。
而在“公園”裡,除了大片大片綠茵茵的草坪以外,還長著好多松樹跟橘子樹。
周萌喜歡吃橘子,這些橘子樹很多都是新種的,顯然是韓少榮爲了周萌特地做的。
兩個人把紅繩掛在能掛到最頂端的橘樹上頭。
周萌因爲懷孕了不能蹦高墊腳什麼的,所以跟韓少榮掛的距離,差了足足二十多釐米。
周萌不服氣,也拿了一根紅繩子,塞到多雅手裡。
“多雅,你也去掛一根吧!我們雖然在高度上不能取勝,但我們掛兩根,可以在數量上取勝啊!”
凌晨的時候,剛剛下過雪。
雖然雪不大,比較偏小,但現在地上覆著一層白白的雪花,就像是白鹿絨織成的地毯一樣,鋪滿了整個大地。
周萌把紅繩塞到多雅手裡,笑的特別沒心沒肺。
多雅架不住她勸,只好也去掛。
“親愛的,寄紅繩的時候你要記得許願哦!”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北城人,這玩意我從小也都在掛,怎麼能忘記許願這麼重要的事呢?”
從聖誕到元旦,已經過去足足一週的時間了。
這一週,席御臣沒有半點動靜不說,阿布第二天去公司,就被宣佈開除了。
他問理由,沒有人告訴他。
總之,他以後都不準再踏入席氏。
周萌讓韓少榮去席家找他,但裡面只有一個女聲回答他:席御臣不在。
就這五個字,就把韓少榮打發了。
韓少榮可不敢把裡面有女人的事情告訴樂多雅,他只跟自己的老婆說了。
於是,周萌就特別確定,肯定是席御臣金屋藏嬌,出軌了!
韓少榮跟席御臣從小就是兄弟,他知道席御臣的個性,出軌找女人這種事,連他現在結婚了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是席少?
所以韓少榮拼命給席御臣解釋。
但他這種“洗白”,對周萌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周萌知道這件事後,只說了一句狠話,她說——
“如果讓我碰到席御臣跟那個小三,我不把他的兄弟打斷,就把那小三的臉劃花!”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誰敢斷我姐妹翅膀,我必讓他上不了天堂。
周萌跟樂多雅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
不管她們兩個誰出事,另外一個都會爲她赴湯蹈火,不留餘力。
但……
樂多雅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她把紅繩掛在離她最近的一棵松樹枝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的許下自己今年新年第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