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刻意的去關注時間,那樣會讓你很累。昨天也好,明天也罷,我們正在過的只是今天。
柳詩韻呆呆地走在街上,毫無目的走著,走了很久,許是累了,柳詩韻走進了前邊的必勝客。要了杯黑珍珠紅豆奶茶,坐在窗邊喝了起來。
前兩天,爲了幫蕭霆給婷婷開證明和料理方老人的後事,鄭陽一直抽不出空來照看自己的店,今天一早起,連早飯都沒吃就跑了來。
“柳小姐,你來喝奶茶?”看到柳詩韻的鄭陽,匆匆從後臺走了過來,對著看向窗外愣愣發呆的柳詩韻說道。可是說完,鄭陽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有這麼白癡的人嗎?明明看到人家喝著奶茶,還這樣問,鄭陽呀,鄭陽呀,你就不能問一個有水準的問題嗎,平常的伶牙俐齒哪去了。鄭陽在心裡不停地自我批判。
“嗯。”半天柳詩韻纔回過神來,“你是上次在商場蕭大哥碰到的那位叫鄭陽高中同學?”
拉開椅子,鄭陽坐在柳詩韻的對面,“沒錯,就是我。”
“鄭大哥,你也來這裡喝東西?”一聲‘鄭大哥’叫的鄭陽有些心花怒放,甚至忘記了回答。
“鄭大哥?”看著突然變得傻氣的鄭陽,柳詩韻擔憂的問道。
“啊,不是,這間店是我開的。”
“鄭大哥的家境不錯嘛!”
“什麼呀,爸媽拿出了老本,又向親戚們借了些才勉強的開起了它。”鄭陽苦笑了聲。
“不說我了,柳小姐,在等人?服務生說你一個人在這坐了半天。”鄭陽看著一臉哀愁的柳詩韻,心不在焉的問道。
“不是。”柳詩韻搖了搖頭。“還有,別柳小姐、柳小姐的叫了,我都叫你鄭大哥了,你叫我詩韻吧。”柳詩韻友善的說道。
“哎,詩韻。”鄭陽的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詩韻,你有心事?”看著沉默不語的柳詩韻,鄭陽關心的問道。
不敢再朋友面前展露懦弱的柳詩韻,看著眼前的‘陌生人’,似乎發現了一個宣泄的突破口。
“鄭大哥,我愛上了一個人。”
一句話,鄭陽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是他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像坐過山車一樣,到了最低點後,它就會慢慢地上升。鄭陽的心也是如此。
接下來的時間裡,柳詩韻把兩人如何認識、相熟、到自己暗戀對方的過程粗略的講了出來。其間鄭陽不停地遞上紙巾。
“那個人是蕭霆?”鄭陽心裡有了八成的肯定。
“嗯。”
“其實……”張了張嘴,鄭陽沒有說出後話來。每個人在愛情上,都會有自私的一面。鄭陽是反過來對著柳詩韻問道,“你愛他?”
“我愛他,那個時候聽到他自己說有個女兒後,我就感到委屈,我就忍不住的哭。”
“那現在的?”
“不知道,很迷茫。哭過,就好了很多。”
“丫頭,你這是喜歡,不是愛。愛會有莫名其妙的幸福,會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你想想,你有嗎?”
“是嗎?可是那種感覺明明和我大學談戀愛時分手的感覺一模一樣。”
“是呀!所以,丫頭,你還不懂愛,還沒有愛過。”鄭陽的臉有些紅。對於一個戴著‘我一直是光棍’桂冠的他來說,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確是該臉熱。
柳詩韻則是一臉沉思。
“鄭大哥,你一定深深愛過一個人吧!”
“這個、這個…”鄭陽有些支支吾吾。
“鄭大哥,別不好意了,你說的那麼深奧,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鄭陽欲哭無淚。
“鄭大哥,我要走了。”看了看手錶,柳詩韻對著鄭陽說道。
“服務生,買單。”
“鄭大哥還在這呢,買什麼單,一杯奶茶我還請不起嗎?”鄭陽有些生氣。
“那好吧,那就太謝謝鄭大哥了。”
“這就對了,你常帶些朋友、同事光臨我們店,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行,有時間,我一定介紹她們來。”
“你也要要常來呀!”鄭陽對著柳詩韻的背影喊道。
“牧牧回來了,來,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韓母對著週末從學校回來的韓牧說道。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韓牧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韓牧的臥室裡貼滿了許多知名的音樂歌手畫像的海報,書架上也擺滿了各類經典的音樂專輯和各類樂譜。一些運動器械也散落在牆角。
由此可見,韓牧是個酷愛音樂和運動的人,但生活,韓牧卻是個孤僻的人。一切的原因,只是他生在了一個保守的家庭,韓父是忘川市高級人民法院的一名審判員,而母親則在一家文學出版社擔任一名主編。子承父業的觀念深入韓父的骨髓,爲此,韓父掐斷了一切有威脅的源頭。
飯桌上。
“牧牧最近學習怎麼樣?沒退步吧!”韓父嚴肅的問道。
“還那樣。”韓牧頭也不擡的說道,眼睛盯著飯碗,感覺就像在數米粒一樣。
“有把握考中法大學嗎?”沒有理會韓牧的態度,韓父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態度還是一樣的無所謂。
“啪。”韓父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厲聲說道,“態度給我端正點。”緩了緩氣,韓父接著說道,“我希望你考上中法大學,要是考不上,就只能區別的學校了。不過,前提你必須給我考法律專業。”韓父不容反對地說道。
聽了父親的話,韓牧的小宇宙終於徹底爆發了。
“憑什麼?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憑什麼我學專業都要你來決定,上小學,我要學體操,你說容易受傷,不讓我學,我放棄了;上初中,我要學唱歌,你說不務正業,也不讓我學,我也聽你的話,放棄了;可現在你還要安排我的大學。是不是將來還要安排我做什麼工作、娶什麼老婆?一直以來,都是我退讓,我犧牲,一直都是我遷就你、讓你滿意,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整天面對著一大堆讓我噁心的課本,我還要津津有味的學下去。我受夠了,你太自私了,我不會再軟弱、再屈服了,我不會再任由你擺佈了。”韓牧雙眼通紅,流著淚對著韓父吼道。之後,韓牧抹著眼淚打開門,跑了出去。
坐在在一旁的韓母,聽著兒子的傾訴,也已是淚流滿面。
“我錯了嗎?”韓父愣愣的看著韓母。
“是我錯了,我不該支持你那樣約束孩子。原來,我也以爲,孩子將來有個穩定工作、好的收入、完整的家庭就是幸福,就是對孩子最大的愛。可是我竟然忽略了孩子的感受…”韓母默默地流著淚。
“咳咳…”
“是老夏呀!坐坐坐!”韓父先是反應過來,拿過一張椅子。
韓母緊忙背過身子擦了擦眼淚。
“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經過,看到門開著,就進來了。剛纔的爭吵我也都聽見了,本來作爲外人,我不應該多說什麼的可是**病還是沒忍住。”夏顏的父親笑呵呵的說道。
“老韓呀!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審判員,審過成百上千件案子,怎麼就看不過這個理呢?悅己先悅人呀!小牧那小子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影子。人活一輩子,最後不就圖個兒孫福。快樂都沒了,還哪來幸福。自己想讓自己開心,就要先讓自己關心的人開心呀!老韓,你糊塗了。”
“呀!牧牧跑了,千萬別離家出走,咱們快找找去。”韓父焦急的對韓母說道。
聽了韓父的話,韓母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彆著急,想明白了就好了。你們也不用去找了,我剛纔就把小牧攔下,讓他去樓上找他顏姐待著去了。”
其實,當韓牧一聲一聲的質問像驚雷般落下時,韓父就對以往的所作所爲後悔了,之所以沒有立刻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是因爲少了一個讓自己下來的臺階。
有的時候,人們總會死死地咬著廉價的驕傲,直到有人和他說話。
“真是讓您見笑了。”韓母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樓上樓下的。我先回去了,等一會小牧心情平復了,我讓他回來和你們好好談談。”
“記住,一會別衝動!”臨門的夏父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