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下巴，淡淡道：“你不肯和夏雪在一塊兒，無非是因爲當初在我的領域結界裡借用我的力量看到了她未來的悽慘，但有句話說的好，人定勝天，我能改變鳳三的命運，你未必不能改變夏雪的命運。”

鳳三一直不出手幫忙，也是知道她幫不了，整天在他耳邊唸叨墨軻，不就是想讓他來幫一幫墨軻，試著化解二人之間這些年存在的隔閡麼。

他又豈能辜負她。

墨軻徑自倒了杯水正要喝，墨離道：“麻煩給我也倒一杯，接下來我得多說幾句，先潤潤嗓子。”

墨軻順手把水杯遞給他，臉色依舊不善。

誠然，他一直不和夏雪在一起，確實是因爲當初被墨離封印在結界修煉時，無意借用到墨離的力量窺探到未來，在那個未來裡，他在中年死去，夏雪便一直守著他，守了一世又一世，她的餘生，都活在沒有希望的等待中，直到生命消逝。

他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是以這幾年，夏雪一直不在他面前變成人形，他便一直裝作不知道。

直到那次著了狐妖的道，和夏雪發生了關係，他原本想著大膽一試，不料卻出了一個成莊，才導致之後的意外。

他知道夏雪自爆內丹想和徐天一樣挺而走險，企圖變回人類。但她卻忘了，她和徐天是不一樣的，徐天是被樹妖同化的人，而她被墨離復生後，是一個真正的妖獸。

那段時間在夏家裡她雖然不記得他，但出乎意料的偏執，卻讓他彷彿看到未來的夏雪。

如果讓她孤獨一生，那麼他寧願她從未認識過他。

墨離道：“你和她命運息息相關，幻獸的修爲不足，根本無法徹底抹去她的記憶，鳳三隻能如你所願，幫你在她記憶里加持了一道封印，但這畢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只要你還活著，只要她見著你，一次兩次，她還是會想要靠近你，墨軻，千萬不要小看一個妖獸的執念，那是歲月也抹不去的東西。”

墨軻張了張口，在對上墨離的視線時，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對於一個傾盡一切來佈局的人，他用自己的生命詮釋著所謂執念。

墨離道：“山不就我我就山的道理你該明白吧，你們現在這樣其實是一場死局，不如另闢蹊徑。既然她變不成人也無法將你忘記，不如你變成妖，她的命運和你係在一起，你的命運一旦改變，她也會隨之而變。只是，無論你選擇妖修，還是像徐天一樣找個妖怪同化，都風險太大。畢竟，沒幾個人有徐天好運。”

以墨軻現在的修爲，若轉妖修，不是不能，只是妖修是逆天之舉，常遭天遣，稍微運氣差點，就不知道哪天會被天雷劈死。

而徐天那樣被妖同化的，完全是奇蹟。

這世間能有多少奇蹟？

墨軻不知道。

墨離也不知道。

所以這樣的提議，其實是一場豪賭。

就看墨軻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生，或死，不會出現第三種結果。

房間裡一進陷入死寂，墨離也不催促，握著水杯似乎在出神。

最後還是墨軻率先打破沉默：“如果我死了，你讓夏雪永遠忘了我，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墨離也乾脆，“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