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是一條人命!你要怎麼去還一條命!!!”
越來越激憤的人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辱罵演變成動手的地步。
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拎著一大桶紅色的油漆,從頭到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紀思念潑去——
“啊!——”
思念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被刺鼻黏糊糊的油漆裹住。油漆迅速凝結(jié),她無法呼吸也睜不開眼睛,只覺得,又有人推她,又有人扶她。
“思念!”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雲(yún)深,他看了一眼鬱非非,焦急道,“非非,送思念去醫(yī)院,快打電話給薄正東!”
“薄正東……”鬱非非一邊重複這三個字一邊去找手機,下一秒,大叫出來,“……你說的是薄正東?!”
“是,他現(xiàn)在是思念監(jiān)護人。”
……
醫(yī)院。
思念坐在病牀上,滿身紅色的油漆,就像是被潑了鮮血,狼狽又慘不忍睹。
醫(yī)生和鬱非非正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拭,思念閉著眼睛,哪怕極力控制,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薄正東第一時間從夜宴趕來。
鬱非非看到他的時候,禁不住脊背發(fā)涼。
她向來囂張出名了的,但是關(guān)於這個男人,她還是聽說過很多駭人聽聞的傳言。
“薄……”
她剛想開口,就被男人涼涼的眼神堵了回去。
男人的手朝她安靜地伸出,鬱非非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要她手裡的棉籤,
她有些震驚,趕緊還是把東西遞了上去。
病房裡一下子就只剩下兩個人了,思念閉著眼,並不知道現(xiàn)在給她擦臉的就是薄正東。
男人細心緩慢的給她擦著,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非非……”感覺到嘴脣能動,思念哽咽,“我覺得好累。”
趙真妍見紅,這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別說紀趙兩家人以後會怎麼排斥她,就說龍城的社會輿-論,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繼續(xù)說,“非非,你說趙真妍她究竟圖什麼?我什麼都已經(jīng)給她了,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她爭……”
“你覺得是她自己的主意?”
低沉磁性的男音,不著痕跡響起的瞬間,思念幾乎整個人都抖了一抖。
“東家……是您?”
“是我。”
紀思念,“……”
她不說話,剎那間心頭情緒全涌了上來,又委屈又敬畏,“東家,我……我……我這次……”想了半天,才吞吐一句,“是不是真的完了?”
男人給她擦臉的動作一停,似乎是沒想過她說出來這樣的話。
他極其英俊的眉眼看著她白皙細膩的肌膚,沉默兩秒,薄脣一張一合,
“你不會完,我也不會讓你完。”
“東家……”這一下眼淚終於決堤了,千般委屈萬般無奈都變成了感動,
“您對我真好……”
“是麼,”男人手裡的棉布輕柔滑過她的臉,“那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紀思念這下又噤聲不敢說話了!
想了想,才繼續(xù)小心道,“您……對我這麼好,把我當成家人一樣,那我…我當然也把您當成家人了,以後我會竭盡全力對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