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累死了……”第二天的早上,元航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研究了一晚上,可算是研究差不多了……”
“辛苦了,小航。”煙鈴雨走進了江雷申請下來的那間借給元航的小房間,“你果然在這裡啊。看你的樣子,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啊,倒也不是啦。”元航抱有歉意的笑了笑,“我中間還是有睡過一會的。”
“真是的,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煙鈴雨有些嗔怒道,“案子什麼的,可以慢慢調查,但是身體壞了,是會很麻煩的!”
“啊哈哈,這不是,就趁著午夜的時候來了靈感,所以就趕緊連夜去研究了一下不是。”
“所以說,”煙鈴雨在元航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垮著臉看著他,“你昨晚把我支開,讓我早點回去,就是做好了連夜調查的準備了,是嗎?”
“這個……”
“嗯?”煙鈴雨緊緊的盯著元航的眼睛,後者則心虛的把目光挪開,小聲的說道:
“我錯了,鈴雨……下次我不會在連夜調查了。”
“唉,小航,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煙鈴雨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有啊,千帆,你也好好勸勸他啊,別讓他每次都調查到這麼晚了。”
“我勸他有什麼用,元航那麼固執,又不聽我的。”千帆用自己的聲音說道,“再說,晚上也確實比白天有效率不是……”
“……算了,小航。以後,我會親自監督你的!我可不會再讓你把我支開第二次的!”
“好好好,以後都聽鈴雨的。”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煙鈴雨恢復了平時理性的表情問道,“所以,小航。你的連夜調查,都調查到了些什麼東西了?”
“唔,有些複雜。”元航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手邊的那幾張零散的寫滿了結論的紙張,“等一會見到了大家之後,再一起說吧。不過,看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來了吧。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煙鈴雨點了點頭,跟著元航一起回到了之前的那間小小的會議室裡。
“啊,你們過來了。”剛一進門,江雷就立刻迎了上來,“元航,聽同事們說,你昨晚一直沒有回去。你,該不會通宵調查的吧?”
“沒有啦。我中間睡了一會的。”元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忙岔開了話題,“不過,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分別說說各自的調查結果吧。”
“行啊。”蘇成點了點頭,臉上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了一絲壞笑,“那就,先讓最認真最努力的元航來說說自己通宵達旦的成果吧?”
“這個……那好吧。”元航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了手裡的結論,“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判斷,不能保證全是對的啊。”
“我們當時,在對白輕元審問的時候,由於被她身上的氣場所威懾住了,所以,我們當時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元航打開了錄像的回放,找到了做過標記的幾處位置,一一的點開,並慢速回放了起來,“你們仔細看,白輕元在每一次回答我們問題的時候,她的右手食指都會習慣性的在拇指上輕輕的點兩下。我懷疑,這是她的某種對於自己的心理暗示。她很可能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才讓自己在面對我們的問題的時候,是那樣的處變不驚。”
“嗯,你說的有道理,元航。”於煥青點了點頭,“這個確實是可以的。就像你在很早之前,把千帆姐切換出來時,是需要打個響指一樣,都是一個道理。不過說起來,你好像後來再讓千帆姐出來的時候,就不需要再打響指了來著。”
“沒錯。”元航點了點頭,“是在那次,我把千帆從意識之海的盡頭撈回來了之後,我倆之間的默契度更高了,自然就不需要再通過心理暗示的形式,來切換我們的位置了。”
“那這樣看來,元航的推測,是完全可以成立的了?”江雷緊緊的盯著電腦屏幕問道。
“只是理論上行得通罷了。”
“煥青說的對,只是理論上來講,是可以這麼解釋的。”元航繼續講到,“可是,我們不知道的是,白輕元的這一動作,究竟是她的心理暗示,還是說,這只是她在說話的時候的一種無意識的習慣。”
“當然啦,這件事我們可以在後面,隨著與她繼續接觸後,也許就能慢慢的瞭解到事情的真相了。現在,我們還是先繼續看一看,我的下一條發現吧。”
“來,大家看這裡。”元航找到了另一處做過標記的地方,慢鏡頭回放,“就是,我們最開始提到她丈夫的時候,你們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管是驚訝,還是憤怒,亦或是傷心難過,在她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體現。就好像,我們在說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樣。”
“只是,她不會對此做過解釋了嗎?”
“確實做過了解釋,但是,你們還記得她是怎麼解釋的嗎?”元航嚴肅的環視了一圈衆人,“她說‘但是,生活總是要往前的。就算是昨天已經哭了一晚上了,今天也要擡起頭,去面對現實,面對生活,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脆弱。而且,若是我一直沉浸在他的陰影裡,恐怕他的在天之靈,也無法得到安息吧。’”
“這個說辭,確實可以用來解釋她爲何沒有表現出傷心,但是,這卻無法解釋,爲什麼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按理來說,一般人在聽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即使是不願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不應該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就好像,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
“的確,這一點在邏輯上來講,確實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還有最後一點。”元航又把錄像的進度條拉到了最前面,“你們看她剛走進審訊室的時候。不管是步伐還是表情,都輕鬆的很,絲毫不像是來接受審問的一樣。”
“甚至有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沒錯。”元航點了點頭,“一個普通人對進審問室這種事‘輕車熟路’,怎麼想都不正常吧。”
“這樣看來,白輕元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好了,我的結果就這些,該你們了~”
“我先來吧。”於煥青開口說道,“畢竟,我的內容比較少就是了。”
“我的結論,就只有四個字:沒有變化!”
“還真是,言簡意賅啊……”元航無奈的感慨著。
“沒辦法嘛,畢竟,千帆姐讓我看到那一段,白輕元臉上的神情,確確實實是沒有任何的變化。”於煥青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過,也有一種可能,是她在刻意的抑制著自己的微表情就是了。”
“也就是說,白輕元看到鬧鐘後,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元航沉思道,“那,這個抑制微表情的方法,常見嗎?”
“很罕見。”於煥青毫不猶豫的說道,“這個其實是很難做到的,只要有著大量這方面知識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上來想,如果我們的推測加上一個‘白輕元非常擅長心理學’的前提,那麼就是都能講的通的了。”蘇成開口說道,“而且,如果我的結論也加上這個前提的話,也是可以說的通的。”
“我看過白輕元的履歷了,簡直,乾淨的像一張紙一樣,在發跡之前什麼都沒有。”蘇成也拿出了自己整理出來的結論報告,“光知道她是在哪裡接受的教育,但是別的方面一無所知。就好像,是被人刻意的隱藏起來了一樣。”
“至於那股壓迫感,我聽了你們的建議後,從她的衣著打扮上入手,確實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具體的過程我就不說了,查了好多好多的資料,才得出的結論。我直接說結果好了。那股壓迫感,就是來自於她的周身打扮,雖然和她的氣場也有關係,但是,如果沒有那些飾品的話,這股壓迫感絕對不會這麼強烈的。”
“打個比方,就像是一個學習不好的學生,亦或是一個水平有限的求職者,在考試還有面試的時候,見到一個身上戴著主考官證或者面試官證的人,對方不需要說半句話,只要輕輕的看上他那麼一眼,他的內心就會無比的慌張,總感覺比對方矮出了一截一眼。這是一個道理。”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她沒有這身打扮的時候對她再次審問,就不會受到這麼劇烈的壓迫了對嗎?”
“嗯,理論上來講,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什麼情況下,可以見到沒有做任何打扮的白輕元呢?”
“她的家裡!”於煥青拍手叫道,“我就不信,白輕元在家裡也能帶著她的那一身行頭!”
“煥青的意思是,直接去她的家裡對她再次審問?”
“沒錯!”於煥青點了點頭,“順便,就現在我們找到的這幾點蛛絲馬跡,來研究一下我們下一步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