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這樣?”於煥青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居然,真的是一條死路,而且真的有一面被打碎了的鏡子。”
就在一個小時,於煥青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來自千帆的消息:
“小青,我是千帆。現(xiàn)在我有一件事需要拜託你,希望你可以去三島路,根據(jù)元航的描述,找到那天他遇到神秘人的小巷子,進去查看一下,那裡是否是一條死衚衕,以及是否有一面被打碎的鏡子。這個時間去往三島路的公交車早已停發(fā)了,所以只能拜託你了。另外這件事非常的重要,絕對不可以讓元航知道,在你查看完那邊的情況之後,也不要再給我回消息,免得被元航看到。你直接給這個手機打電話就可以,元航在睡覺前已經(jīng)調(diào)成了靜音,不用擔(dān)心會吵醒他。這樣的話,你打一次電話代表我的兩個猜測都是對的,打兩次代表只對了一個,打三次代表我的猜測完全錯誤。等後來元航問起來的話,你就說還有些疑點想要再商討一下就可以。最後再說一次,這件事非常的重要,而我也只有小青可以幫到我了,所以,拜託了,小青!”
“唉,千帆姐還真是會使喚人。”於煥青嘆了口氣,披上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間,“管家,備車,我要去一趟三島路。”
“可是小姐,都這麼晚了,再說司機也已經(jīng)下班了……”
“沒關(guān)係,我記得你不是也會開車嗎?你送我去好了。”於煥青絲毫不理會管家的疑惑,自顧自的拉開門,往車庫走去。她身後的管家嘆了口氣,抓起了一件外套,追上了於煥青的步伐。
時間回到現(xiàn)在,於煥青走到那面牆的前面,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又圍著那面被打碎的鏡子,走了幾圈之後,反覆確認(rèn)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倚在那面牆上,掏出了手機,撥打起了元航的電話。
“千帆姐還真是神機妙算啊,只是,她是怎麼知道的呢?而且這面鏡子,這條死路……難道,元航那天見到的其實是……”一個不好的預(yù)感浮現(xiàn)在於煥青的心頭,她掛掉了手裡響過了幾聲的電話,走到了鏡子前,拉過外套上的帽子,罩在自己頭上,微微低下頭,用餘光看了向鏡子。
“原來,是這樣嗎?”
於煥青咬了咬牙,再三思索後,再一次拿出手機,給元航發(fā)了一條消息:
“明天上午,我去你家找你,拜託你請個假,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和你說。”
“小姐,事情都辦完了?”不多時,發(fā)完消息的於煥青重新回到了車裡,癱坐在後座上,用一條胳膊擋住了額頭和眼睛。
“對,都辦完了,我們回去吧。還有,明天幫我請個假,我有點事,不能去學(xué)校。”
管家沒有再說什麼,剛剛在反光鏡裡,他看到了於煥青的眼角流下了兩行熱淚。
“啊,哈,真不喜歡週一。”第二天一早,元航就被手機鬧鐘從睡夢中喚醒,他睡眼惺忪的拿過了一旁的手機,關(guān)掉了鬧鐘,“誒,昨晚的十一點,煥青給我打過一次電話,還發(fā)了一條信息?”
元航坐在牀上,打開了於煥青昨晚給他的消息,有些摸不到頭腦,“很重要的情況?而且還一定要我請假,當(dāng)面過來和我說,能是什麼事情呢?”
但是元航?jīng)]有多想,既然是煥青的請求,自然會有她的道理。於是元航假裝生病,向?qū)W校裡請了個假。當(dāng)他剛放下手機,就聽到自己家的門鈴響了起來。
“煥青,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在我家吃點。我剛請完假你就來了。”出現(xiàn)在門外的,正是讓元航在家等待自己的於煥青。
“啊,我吃過了。你要是還沒吃的話,你先吃就好了。”今天的於煥青一改之前的嬉笑,眼圈有些紅紅的,但卻滿臉嚴(yán)肅的樣子。
“哦沒事,你不是說有重要的情況要和我說嗎?我一邊吃一邊聽你說就行。”元航從廚房裡拿出了他母親爲(wèi)他準(zhǔn)備的早餐,坐在餐桌旁吃了起來。
“嗯,那,能不能讓千帆姐也出來一下,這件事需要同時和你們兩個說。”於煥青正襟危坐在元航的對面,只見元航點了點頭,閉上了左眼。再睜開時,裡面就已是那份獨屬於千帆的冷冽。
“小青,既然你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裡,說明你也發(fā)現(xiàn)端倪了吧?果然瞞不過你啊。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過來找我們,我還打算等過段時間再讓元航知道。”千帆用自己獨有的嗓音說道。
“是的千帆姐,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於煥青緊緊的盯著千帆的眼睛,“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你們再說什麼啊?別打啞謎了,直接明著說說不就行了。”元航一口吞下了一個麪包,有些不滿道,“看你們這表情,該不會你倆已經(jīng)找到神秘人或者Q了吧?另外,千帆,你是什麼時候和煥青密謀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還有,過段時間再讓我知道?究竟是什麼事,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於煥青和千帆互相對視了一眼,向彼此點了點頭。於煥青率先開口道:“那個,元航,你可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件事可能會超出你的心理承受範(fàn)圍……”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千帆嘆了口氣,“瞞也瞞不住了,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徹底變糟之前說出來呢。元航,高離和黃芳朵的死,還有那些死亡威脅,很有可能都是你,或者說,是你的這具身體做的,你,就是那個神秘人。”
“咳咳……”正在喝牛奶的元航,差點把一口牛奶全噴出來,嗆得直咳嗽,“我說,咳咳,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開這種惡趣味的玩笑。”
“不,我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的。不過既然小青現(xiàn)在在這,那還不如趁這個時間,把一切都和你講明瞭,也好商量一下,接下來應(yīng)該怎麼做。”千帆有些悲傷的看向於煥青,“小青,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嗯。”於煥青點了點頭,“事實上,元航,我昨晚去了一趟三島路的那個你之前遇到過神秘人的那個巷子裡。那裡是一個死衚衕,還有一面被打碎的,幾乎和人等高的巨大鏡子。”
“死,死衚衕?!還有鏡子?!可是,這樣的話,那天我遇到的神秘人,又是從哪裡來到我身後……!!”元航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睜大了眼睛,手裡的勺子應(yīng)聲落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於煥青。
“看來,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那天的真相了。沒錯,那一天,你所見到的,不過就是你自己在鏡子中的鏡像,一襲黑衣,用帽子遮住面孔,這也的確是你自己一貫的打扮,而最後聽見的那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那並不是來自玻璃的聲音,而是你打碎鏡子時,所發(fā)出來的破碎聲。”千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啊對了,紙條!我在離開了三島路之後,徑直回了家,而神秘人給高離的那張紙條,就是在這段時間送過去的。如果我是神秘人的話,我回到家之後,是沒有時間再去送紙條的。”元航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劇烈的呼吸著,眼裡閃爍著快要溺死之人突然看到了船一樣的光芒。
“不,元航,那時候的你,應(yīng)該是處在精神分裂的邊緣了,‘你’甚至連鏡子中的自己都會認(rèn)錯,‘你’有怎麼能確定,在那之後,你的身體真的是回到了家,而不是被分裂出的意識所操控著,把紙條送到了高離的手中了呢?”千帆閉上了自己的那隻眼睛,有些自責(zé)的咬了咬嘴脣,“要不是我那時候的自以爲(wèi)是,元航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如果那時候我在元航身邊的話,至少能夠知道這具身體的具體去向,甚至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別自責(zé)了千帆姐。畢竟這種事,是誰都不希望出現(xiàn)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怎麼懊悔也沒用,還不如去思考一下這件事該怎麼解決。我們總不可能真的把元航交給警察吧?”但是千帆沒有說話,元航也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於煥青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如果我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那麼你們的身體裡,應(yīng)該除了你們之外,還有第三個人格,至少要先找到他,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加無可挽回。”
“你說的對,煥青。”過了許久,元航擡起頭來,看向了天花板,“現(xiàn)在悲觀,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然是我的人格,我就一定要找到他,和他當(dāng)面好好聊聊,不能讓他再繼續(xù)這些瘋狂的行爲(wèi)了。”
“你該不會又想……”千帆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忙坐直了身子。“絕對不行!辦法可以再想,上一次好不容易纔死裡逃生,我絕對不同意你再去到那裡!”
“可是,既然那是我的人格,我就一定要負(fù)責(zé)到底啊。”元航再次擡起頭,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無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