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坐在辦公室等待消息,彭天洋其實心裡還有一個疑問,這份機密文件到底是誰透露出來的?
文件是上級發給彭天洋的,來源與內容的可靠性毋庸置疑,畢竟如果消息不可靠,上級也不會將這機密內容告訴他,難道加美利埃的實驗室裡也有夏國的暗子?
時間回到聯衆國會議前,也就是印迪恩的噬屍潮剛剛爆發的時候。
加美利埃一座秘密實驗室中,一衆科學家正在全心投入的做著各項研究與試驗。
這座加美利埃的官方實驗室佔地面積及其廣大,一個個獨立的房間中,關押著被加美利埃秘密捕獲的噬人、噬屍和噬獸,總數量竟然達到了幾百個。
根據針對不同試驗數據的需要,科學家們在對它們用各種儀器和工具,進行著一系列殘忍的試驗,研究變異的特性與作用。
除了少數試驗體被暫時保存起來,等待以後的研究外,其餘剩下的試驗體都被作爲素材進行活體解剖甚至肢解,每個房間中都傳出恐怖的嘶吼與哀號聲。
整個實驗室就像是一座來自地獄的城堡,大多數科學家與實驗室工作人員都冷漠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彷彿這樣絲毫沒有什麼不妥。
也有一些人開始的時候曾經質疑過,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後來他們也都逐漸的適應了,面對各種恐怖的試驗都已經麻木了。
最終他們也選擇漠視這裡發生的一切,與那些原本就不在乎那些無辜者的科學家們爲伍,共同爲這些變態的試驗貢獻著自己的畢生所學。
另一部分多少還有些良知的人,也都爲了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爲加美利埃服務,雖然有所保留,但是說到底還是妥協了。
實驗室主管拉斐爾端坐在辦公室的靠背椅上,手中拿著一份秘書剛剛送來的試驗記錄,仔細的與他電腦中的數據進行著對比。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拉斐爾緩緩擡起頭,應了一聲:“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
“拉斐爾主管,抱歉,打擾你了,我有些事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問問您,希望您能爲我解惑。”年輕男人進來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對拉斐爾說道。
拉斐爾放下手中的試驗記錄,摘下卡在鼻樑上的眼鏡,看向這位年輕的男子,疑惑的問道:“哦?紐文,你有什麼事情不明白?那就坐下來慢慢說吧。”
年輕的紐文點點頭,坐在了拉斐爾的對面,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對拉斐爾說道:“拉斐爾主管,是這樣的,我心裡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根據之前的研究報告,那些噬屍確實沒有了再復生的可能性了,用作試驗,被當作實驗材料無可厚非,但是那些噬人卻不同,它們還是有機會在以後重新變回人類的,只要咱們的實驗室研究出抗性藥物,那麼它們也將恢復人類的身份,但是現在爲什麼還要將它們也活體解剖、肢解去研究?用對待噬屍一樣的手段去研究它們難道不會覺得不人道嗎?我覺得這樣做真的很不人道,這就是我的疑惑,希望拉斐爾主管您能幫我解惑,不然,帶著這個疑惑的我,將無法繼續接下來的各項研究工作。”
“呵呵,原來你的疑惑就是這個啊,這也沒什麼可多想的,爲了國家的利益、爲了科學研究,本來就會有些規則要被打破,我知道你年輕,剛接觸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其實這寫都很正常,沒什麼的,科學嘛,總要有些人會犧牲,這樣才能成就偉大的科學,這點你在大學的時候應該瞭解到的呀,是不是?”拉斐爾微笑著,沒有覺得實驗室的做法有什麼不妥。
紐文聽後眉頭微皺,直視著拉斐爾說道:“我知道科學研究會有些犧牲,但是也應該有個限度,如今實驗室的做法說句不好聽的,簡直都可以叫殘忍或者說是滅絕人性了,這與最早實驗室研究的初衷大相徑庭,我這麼說請拉斐爾主管別見怪,我說這些並不是針對您,而是覺得高層們作出這樣的安排,難道就不怕一旦實驗室的研究被曝光,會遭到我國民衆的強烈反對嗎?”
聽到紐文的話,拉斐爾眼角上揚,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之後有些不屑的回道:“你也說了是高層的決定,所以這不是我們該去考慮的問題,你只要知道,用你的學識和能力好好的爲國家、爲實驗室努力工作就好,其他的你沒必要去瞎琢磨,至於你說的研究試驗會被曝光,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將這實驗室的秘密研究泄露出去,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勸你想開些,不要再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像那些不該你操心的問題,好好工作就行了,明白嗎?”
“可是拉斐爾主管,如果是這樣,我將沒有辦法繼續我的工作,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樣,請您批註我調離實驗室,去別的實驗室去工作,我實在接受不了這裡的這種工作環境。”紐文有些氣憤,倔強的對拉斐爾提出了要求。
可是這要求對於拉斐爾而言幾乎等同於威脅,這秘密實驗室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拉斐爾站了起來,背起手慢慢地轉過身,將後背對著紐文。
此時他的臉色非常不好,心裡非常不滿意這個愣頭青紐文。
在拉斐爾看來,你紐文一個剛從大學畢業沒兩年的年輕人,能進入這裡工作是你的榮幸,好好工作不就得了,畢竟這個實驗室的待遇是相當高的,能在這裡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基本都是生物學領域相當出色的科學家或精英學者,你紐文就算再不懂事兒,也不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威脅他啊,畢竟拉斐爾是這裡的主管,這讓他實在是很沒面子。
拉斐爾背對這紐文臉色陰沉的說道:“紐文,我勸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就下決定,這裡的工作機會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你應該懂得珍惜,說實話,我很看中你在生物學研究領域的才能,如果你真選擇離開,我會替你感到惋惜的。”
誰曾想,紐文脾氣不是一般的倔,一旦認定了的事情絕不會妥協,因爲在他見識到這實驗室如今的狀態後,他是真的不想和這裡的人同流合污,現在滿心想的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沒人性的地方。
“拉斐爾主管,感謝你對我的看中,但是我已經沒什麼可考慮的了,還是請您批準我離開吧。”紐文依舊固執的堅持自己離開的決定。
“唉~”拉斐爾嘆了口氣,依舊沒有轉過身來,停頓了一會兒後,他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尊重你的選擇,你先回你的休息室去等著吧,實驗室人員的離職需要一些比較繁瑣的手續,並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回去吧,等一切辦妥了我通知你。”
“那就先謝謝您了,我出去了拉斐爾主管。”說完紐文扭身離開了拉斐爾的辦公室,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此時的紐文絕對想不到,因爲自己這固執的決定,將他推向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在紐文離開後,拉斐爾轉過身,臉色依舊陰沉的看著門口,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咬著牙罵了一句:“特麼的不知好歹的東西,還想離開,做夢去吧。”
說完,拉斐爾拿起桌上的手機,快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後,拉斐爾對著對方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在結束通話後,再次拿起之前的實驗記錄,繼續對著電腦比對研究,臉上的表情此時也變回了之前的淡然之色,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紐文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突然房門就被一腳踹開,隨後幾個實驗室安保人員迅速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就將他按倒在地上。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快放開我!”紐文倒在地上掙扎著大叫道。
可這些安保人員仍然一語不發,快速將手銬拷在了紐文的手腕上,緊接著用膠帶將他的嘴封住,之後拿出一個黑色頭套套在了他的頭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將他架了起來,帶出來房間,朝試驗區快速走去。
第二天,一位中年科學家來到了拉斐爾的辦公室,詢問紐文的去向,因爲自從昨天他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的這位學生了。
“哦,格里斯博士,你不用著急,紐文被安排去外面接收新的試驗體了,估計得過幾天才會回來,您放心,他外出是有專人保護的,不會有什麼問題。”拉斐爾微笑著對格里斯解釋道。
聽到拉斐爾這麼說,格里斯博士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拉斐爾主管你了,我還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嗯,好的,那格里斯博士你慢走,我就不送了。”拉斐爾對格里斯博士說道。
走在回自己實驗室路上的格里斯博士心裡其實依舊不放心,這是一個作爲長輩的直覺,自己這個學生紐文的脾氣秉性他是知道的,絕不會一聲不響的就離開實驗室執行外出任務,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現在的情況太反常了。
拉斐爾的解釋明顯像是在掩飾什麼,所以老於世故的格里斯博士沒有過多的在這件事兒上糾纏,識趣的離開了拉斐爾的辦公室。
路徑關押試驗體的走廊時,格里斯博士習慣性的挨個房間都觀察一下。
開始還沒怎麼樣,試驗體和每天一樣沒什麼變化,可是就在他要走到這走廊的盡頭的時候,格里斯博士在一個房間前愣住了。
“這個房間之前是空的,應該沒有關押試驗體的啊,怎麼現在突然多了一個試驗體被關在這裡呢?而且還有兩位安保人員守衛著。”格里斯博士隔著玻璃窗,奇怪的朝裡面張望。
安保人員伸手攔住了他,對他說道:“格里斯博士,這是新運來的試驗體,現在還沒有做基礎的檢查,暫時不能與實驗人員接觸,所以抱歉,您現在不能進去。”
“哦,這樣啊,不要緊,我不進去,就隔著窗子觀察一下,馬上就走。”格里斯博士對他說道。
又看了幾眼,格里斯博士的瞳孔猛的一縮,但是臉上絲毫沒有變化,轉身離開了這裡,朝著自己的實驗室走去。
安保人員見到他離開了,也沒多想,繼續守在這個房間的門口。
回到了自己實驗室的格里斯博士轉身關上了門,快速將門反鎖。
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眼眶裡慢慢的流出了淚水。
“紐文啊~你到底是還年輕啊,太沖動了,就是不聽勸,現在怎麼辦?我一個搞研究的,要怎麼才能救你出來?”格里斯博士苦惱的想道。
原來剛纔那個被安保人員守住門口的房間裡關的正是他的學生紐文。
雖然紐文被套上了頭套,衣服也被換了,被綁在病牀上,但是可能是給他換衣服的人疏忽了,他的手錶還帶在手腕上,格里斯博士剛纔正巧看到了。
那塊手錶就是他送個紐文的畢業禮物,他又怎麼會不認識,紐文非常珍惜那塊手錶,是絕對不會將這具有特殊意義的手錶交給別人的。
其實格里斯博士也不贊成實驗室如今的研究方式,只是老於世故的他之前並沒有想要去質疑或者阻止什麼,因爲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最在意的,一直當做兒子一樣看待的學生現在遭難了,他必須要想辦法救紐文出來。
沉思了好半天,格里斯博士終於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於是,在他休息日到來的時候,經過安保人員仔細的檢查後,格里斯博士離開了實驗室的大樓,開車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檢查有沒有人跟蹤,之後換了一身衣服後便立刻出門,前去自己常去的一家酒吧‘消遣’。
一路上格里斯博士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一直到來到了酒吧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
這酒吧的老闆是他的老友,絕對值得信任,點了杯啤酒和這老友閒聊了一會兒後,格里斯博士趁人不注意,偷偷將一個紙條塞給了這位老友。
又待了一會兒後,格里斯博士告別了老友離開了酒吧,又去了幾個地方去閒逛,在天色見晚的時候,他纔再次返回家中。
他的老友在他離開後也沒有絲毫異常,酒吧依舊正常營業到平時打烊的時間。
暗中跟蹤的特工分成兩組分別監視著他們,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知道第二天一早,格里斯博士照常開車回到實驗室後,那兩組特工也收工了,回到自己的部門彙報了對格里斯博士的監控情況。
拉斐爾接到電話,對方向他彙報了格里斯博士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後,他才放下心來,於是便起身離開辦公室,繼續去監督實驗室各部門的研究與試驗情況。
幾天後,夏國科學家小隊的徐麗博士接到一封未署名的郵件,郵件裡記載的內容都是一些大學中生物學的資料。
但是徐麗博士一眼就看除了這封郵件的不同,因爲這是她留學加美利埃時,與自己的導師格里斯博士約定的一種類似密碼一樣的記錄方式。
徐麗博士沒有遲疑,快速的將這封郵件破譯出來,再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馬上撥通了自己直屬上級的電話,將郵件內容告知了上級的領導。
上級領導得知後更加不敢怠慢,直接聯繫國家高層將這機密的郵件報了上去。
這也就是彭天洋得到的機密文件的由來,只是現在的他依舊不知道,這麼機密的文件到底是誰,又是怎樣從加美利埃的實驗室中泄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