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他不提她差點就忘了，明天貌似就是三天的最後期限。

“那個……你們有事先聊，好好聊。”左楠用曖昧的眼神看了季凌音一眼，轉身跑開了。

季凌音扭頭，將目光放在程墨舫緊握著的自己的手上，想抽開，無奈男女力氣懸殊，她只好沉著聲音開口：“放開。”

她語氣低怒，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她一直低眸將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始終沒有看程墨舫一眼。

程墨舫朝季凌音走近一步，側臉幾乎貼在了她的耳邊，“怎麼，怕我？”

他溫熱的氣息讓季凌音心頭微顫，雙手也不自覺緊握成拳。

最終她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擡起頭來朝程墨舫露出了一抹譏諷般的笑意，“程先生是覺得，只要是個人就應該對您點頭哈腰，心生畏懼麼？”

她將那個“您”字咬的極重，不論是口氣還是眼神，都很明顯表達了對程墨舫的討厭和不耐。

程墨舫挑眉，把臉從季凌音耳邊移開，正視著她。

那張臉，幾乎是跟蘇櫻一模一樣，只是比蘇櫻要瘦許多，那尖削的下巴代替了蘇櫻的嬰兒肥，輪廓也似乎比蘇櫻要小了一些。

那雙眼睛，和蘇櫻一樣晶亮透明，但卻多了一層濃濃的霧，讓人看不懂。

她比蘇櫻成熟，少了幾分活力，多了幾分知性。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不是蘇櫻，只是長的像她而已。

可是，“她就是蘇櫻”這個想法，在他心裡像是紮了根一般。

他其實早就查過她的行程，知道她今天會來這裡試鏡，所以當程熙梔說要來這裡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帶他來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在蘇櫻死的時候也跟著她一起死了，卻沒想到，在季凌音出現的那一霎，他冰凍已久的心彷彿一下子守得雲開見月明般得到了解封。

他輕輕勾著嘴角，緩緩吐出一句話：“哦？原來我是這樣想的？”

季凌音不想跟他糾纏。

她低眸，死死盯著程墨舫的手，“程先生怎麼想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想我說的很明白了，我沒有興趣給別人當後媽，程先生請自重。”

程墨舫放開了她的手，眼睛含著笑意看著她，“我一向不喜歡強迫人，特別是女人。”

停頓了兩秒，他往她臉邊移了幾釐米，伸手將她垂在臉頰邊上的髮絲撫到耳後，繼續說：“但如果是不識趣的女人，我不介意用一些特別的手段。”他將特別兩個字咬字加重。

像是在提醒季凌音，他有的是方法讓她妥協。

在他靠近的時候，季凌音心臟發顫，爲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她臉上的表情保持不變。

她擡頭，直視著程墨舫那雙如深海般魅惑的眼睛，緩緩開口道：“所以，程先生打算怎麼做？封殺我？”

她不是不怕程墨舫對付她，但比起被他對付，他更不想待在他身邊。

那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小孩子是無辜的，儘管她沒有辦法釋懷。更因爲那個孩子，讓她對他的恨，更刻骨，更深刻。

程墨舫揚著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封殺？如果季小姐喜歡，我也並不是不能做，雖然這並不是我喜歡的方式。”

“但我想，僅僅只是封殺你，你或許並不會在意吧。”程墨舫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她不同意，那麼就會連累到整個ST組合，還有白夢涵，或者是其他季凌音更不能接受的方式。

季凌音咬著牙，憤憤的吐出兩個字：“卑鄙。”

“呵！”程墨舫沒說話，勾著嘴角吐出了一個單字音節。

兩人無話站了幾秒，季凌音先轉身準備離開，程墨舫卻再拉住了她的手腕，“明天晚上我會讓人接你，希望季小姐是個識趣的人，畢竟那些特殊的手段，我暫時還不想對季小姐使用。”

季凌音張開口想說話，程墨舫卻先一步說：“彆著急回答，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考慮。”說完程墨舫放開了她的手，任由她帶著憤怒和不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