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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魂入竅

衆(zhòng)人在斷崖的三面圍了一個半圓,真正清楚要怎麼叫陳信的只有柳清旋與吳承天等數(shù)人,只見柳清旋上前兩步說:“我實在不願叫醒陳宗主,要知道……能夠到達這種境界不是功力高強就有機會的……”

衆(zhòng)人心中發(fā)急,這時候還在說廢話?這時柳清旋向吳承天微一躬身說:“就是老朽力所不逮,還要煩勞聖主助一臂之力。”

“柳長老功力深厚,應該不會,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會注意的?!?

吳承天點點頭說。

柳清旋點點頭,又往施良牧、赭中行兩人望去說:“我們開始吧?!?

施良牧與赭中行兩人聞聲前飄,護衛(wèi)著柳清旋往陳信的方向衝去,小剛、小柔現(xiàn)在可是完全不講人情,馬上往三人撲來,施良牧與赭中行馬上雙掌一揮,凝如實物的掌勁往兩隻蝠虎緩緩的推去,這兩股勁力強大而有韌性,連蝠虎也破不開這股力道,當場被推出去十來公尺,三人立即飄到了陳信身側(cè),蝠虎猛然長嘯,全力進撲,施良牧與赭中行左來左擋、右來右拒,就是將蝠虎推在數(shù)公尺外無法靠近。

圍觀的衆(zhòng)人這才明白,爲什麼要左輔、右弼才能勝任這個工作,他們兩位都已經(jīng)練到陽極生陰的境界,才能適當?shù)刈钃踝◎鸹⒌姆恋K,又不會傷了蝠虎。

而這時柳清旋已經(jīng)在陳信的身旁坐下,閉上眼睛跟著靜坐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大片的能量緩緩的散發(fā)出來,彌天蓋地的往四面八方延伸,衆(zhòng)人中就算知覺還不敏銳的人也能感受的到,尤其是吳安等人忍不住訝異,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居然有這麼強的內(nèi)息?

這時柳清旋將能量不斷的往外催發(fā),越催越遠、越遠越淡,慢慢的逐漸似有還無,只餘一絲的牽連。

隨著時間的過去,柳清旋體內(nèi)的內(nèi)息不斷的減少,拓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而站在一旁的吳安議事長自然是看不出所以然來,忍不住走到吳承天身旁說:“聖主……柳長老到底在做什麼?”

吳承天仍然注意著柳清旋,一面回答說:“柳長老必須將能量催發(fā)到超過陳宗主所包容的範圍,才能同時間產(chǎn)生震盪,喚醒陳宗主意識到自身的存在。”

吳安咀嚼了半天,才似懂非懂的問:“那麼柳長老的內(nèi)息必須比陳宗主還高是嗎?”

吳承天點點頭,不再作答,心中一面想著,問題哪裡只有這一點?柳清旋以極稀薄的方式發(fā)出內(nèi)息是逆天而作,因爲當通頂之後,宇宙間與自己同質(zhì)的能量本來就是不斷的涌入體內(nèi),當自己體內(nèi)能量缺乏到一個程度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將附近同質(zhì)能量吸收進來,這下恰巧會將自己所散發(fā)的能量收回,很難完全拓展開來。

而陳信卻是偶然間體悟到天地間的運行,在一種玄妙的機會裡將內(nèi)息完全往外散發(fā),所以就算是柳清旋功力較陳信爲高,也不一定能包容住陳信的能量,所以纔會在開始前囑咐自己必須在需要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

吳承天想到這裡望望左輔、右弼兩人,兩人與小剛、小柔糾纏個不停,兩獸就是沒辦法靠近雷池一步,不過吳承天忽然一驚,左輔、右弼兩人爲了不傷兩獸,內(nèi)息消耗的極快,而兩獸卻似乎天生能吸取宇宙能量,居然似是不會疲累的撲擊不休,想到這裡吳承天知道之前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立刻將內(nèi)息鼓成一線,往聖殿中傳去。

過了片刻,又有四位長老迅速的飛了過來,其中兩位更不說話,馬上飛身上前換下了施良牧與赭中行兩人,原來剛剛吳承天傳音回聖殿,就是請他們與施、赫兩人輪替。

兩人抽身退回吳承天的身邊,赭中行的光頭上已經(jīng)微有汗珠,搖搖頭說:“陳宗主去哪裡找來的怪物?這麼厲害?!?

施良牧的捲髮也微有散亂,喘了口氣說:“要命,居然有先天真氣!……”

吳承天依然注視著柳清旋體內(nèi)的狀況,發(fā)現(xiàn)雖然柳清旋的內(nèi)息仍然逐漸的外散,不過速度明顯的比之前慢了下來,頂上的太陽正逐漸的上升,四周圍的衆(zhòng)人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的神色,吳承天只好對施、赭兩人說:“我要去幫忙了,這裡麻煩二位?!?

“聖主……”赭中行說:“還是我去試試看?”

“不成……”吳承天搖搖頭說:“只有我還能勉強一試……雖然我也沒什麼把握,唉……沒想到陳宗主的功夫到了這種境界。”隨即飄身往前,坐到了柳清旋的身後,雙掌抵住柳清旋的後背,開始將內(nèi)息緩緩的向前催了出去。

赭中行其實也知道,要去幫助柳清旋的人,除非內(nèi)息強度必須與柳清旋差不多,不然是幫不了忙。這人必須能阻住柳清旋所有迴流的內(nèi)息,並將其向外鼓發(fā)出去,地球上無論聖殿內(nèi)外,要找到比修練三百年的柳清旋內(nèi)息還深厚的人,恐怕就只有以特殊方式傳承的聖主了。

聖主傳承的方式其實赭中行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歷任聖主不論歲數(shù)多少,只要一接聖主的位置,就能將內(nèi)息提升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至於到底有多不可思議就沒人知道了,畢竟數(shù)百年來,聖殿的聖主幾乎沒有遇到需要出手的事情,今天算是破例。

柳清旋坐在那裡正是有苦自己知,雖然依照估計陳信的內(nèi)息應該不會比自己還強,可是自己的內(nèi)息足足散出去五分之四了還是摸不著陳信內(nèi)息的邊,但是再來就難以將自已的內(nèi)息再往外推,柳清旋正在著急的時候,吳承天適時的過來幫忙,將柳清旋殘餘的五分之一內(nèi)息也全部逼了出去,而且堅實的抵住回納能量的力道。

柳清旋這下再無後顧之憂,開始盡力將自己的內(nèi)息抽絲化線,往更遠的方向延伸出去,終於慢慢的在一些地方,感到陳信內(nèi)息的界線,但是這時柳清旋卻因受了陳信內(nèi)息的影響,已經(jīng)逐漸喪失自己的意識,與陳信一般同樣感受到生命躍動的喜悅。

還好柳清旋心裡還記得要將陳信的內(nèi)息包含住,於是依然不斷的往其他的地方散去,最後終於勉強的包容住陳信的內(nèi)息,但這時柳清旋已經(jīng)沉浸在同樣的狀態(tài)中,失去了自我的意識。

這下子風險極大,柳清旋等於與陳信相輔助起來,兩人誰先悟通,另一人也會同時醒來,不過兩人更有可能會就這樣再過數(shù)年,這時在一旁的吳承天可心中發(fā)急,他必須不斷的用勁抵住柳清旋迴納的力道,雖然他功力極高,也不能這樣無邊無際的耗下去,眼看太陽已經(jīng)升上了頭頂,應付蝠虎的六人已經(jīng)換了兩輪,不知道還要這樣耗多久?

忽然間,吳承天間接感受到柳清旋的感覺,雖然只是那一剎那,吳承天已經(jīng)知道柳清旋陷入了什麼樣的情形中,但是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過了片刻,這種感覺仍然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吳承天知道這樣下去只怕就算自己功力耗盡也無法解決,正想慢慢收手的時候,忽然想起這樣應該可以影響柳清旋,於是迅速的微微收吐了一下勁力。

這一下對柳清旋體內(nèi)來說,不過是一點點震盪,不過對遙遠的內(nèi)息來說,卻是一下極大的動盪,柳清旋霎時清醒了起來,連忙趁著吳承天收吐之後的波動往外一揚,在與陳信勁力完全重合之際,全部的勁力一起規(guī)律的震盪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原本平平靜靜浮蕩在外的內(nèi)息忽然不穩(wěn)定了起來,一起往回涌入,吳承天這時內(nèi)息已經(jīng)消耗不少,忽然遇到這樣的震盪一時間難以承受,加上柳清旋似乎已經(jīng)清醒,吳承天心想說不定已經(jīng)影響到陳信了,要不然等休息片刻之後再重新開始,也能的人一點,於是吳承天收手站了起來,往圈外退回。

沒多久柳清旋也將內(nèi)息收回一小部分,隨即起身往後飄,反正到了他的層次,吸收內(nèi)息並不需要穩(wěn)穩(wěn)的坐著,這時剛好又輪到左輔、右弼對付蝠虎,兩人見到吳承天與柳清旋都退出了圈外,連忙也退出幾千公尺,落到兩人身邊。

蝠虎見到衆(zhòng)人終於離開,仍然往陳信身前巡迥,似乎一點也不累。

這時吳安馬上走過來說:“聖主、柳長老……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

吳承天望望柳清旋,柳清旋點點頭說:“我算是已經(jīng)通知到了……不過想不想回來還要看陳宗主?!?

這話更玄了?黃吉早已忍不住,要不是心想對付不了蝠虎,八成會先衝過去搖搖陳信,說不定醒得更快。

至於陳信當日心神融入宇宙萬物之際,視野忽然產(chǎn)生變化,不再是看到、聽到,而是深切的感受到,慢慢的似乎融入了地球的生命中,似乎自己也是在宇宙中運行的一分子,時間的感覺忽然消失了,只知道愉悅和自在充滿在自己的思緒裡,當然這時候肉身皮囊的所有感覺都已消失,也不需要思考,除了感受還是感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陳信感受到似乎有與自已同頻的氣氛出現(xiàn),這就是柳清旋內(nèi)息終於與陳信任意所之的內(nèi)息同一個方式存在,而且佔相似的空間位置,陳信這時根本不思考,只知道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忽然之間,對方整個波動起來,直接影響到陳信的所有內(nèi)息,陳信在一陣子的失調(diào)之下,忽然回覆了思考的能力,這纔想起自己坐在斷崖前欣賞著日出,田執(zhí)事剛剛纔來問自已穎雅的事情。

陳信心想自己難得有這種與天地同運息的感覺,正想將自己動盪的內(nèi)息逐漸恢復,回到剛剛的狀態(tài),忽然又想到自已不知道會坐多久,加上在斷崖上靜坐也不大對勁,於是終於決定將內(nèi)息緩緩的往回收了回來。

不過陳信與柳清旋不同,內(nèi)息並不是緩緩的向內(nèi)依序收回,而是緩緩的向內(nèi)凝聚,密度逐漸的增高,所以在一定的時間之內(nèi),陳信並沒有辦去感受到周身的環(huán)境斷崖旁圍著的數(shù)十人見柳清旋似乎不打算再做什麼,卻又站著不走,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叫醒陳信,正在面面相覷的時候,忽然人人感受到一股來自四面八方的能量往斷崖匯聚過來,空中萬里無雲(yún)卻又隱隱響著悶雷,衆(zhòng)人覺得壓力越來越大,而且附近的氣流開始急速的旋動了起來,柳清旋終於微笑的說:“陳宗主決定回來了?!?

衆(zhòng)人這時已經(jīng)沒有空注意柳清旋在說什麼,一個個往後退了數(shù)步,才發(fā)現(xiàn)這股壓力的來源正是以陳信爲中心,慢慢的斷崖上只有吳承天、柳清旋等幾位還站在那裡,忽然嘩的一聲,陳信頭頂三十公尺外的棚架也翻了開來,碎裂四散,蝠虎更是埋頭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又過片刻,陳信周圍的動盪更形明顯,連蝠虎都被氣流甩下斷崖,只好向外一滑,飛出數(shù)十公尺,而除了陳信身體周圍的部分之外,連地面都被刮開了一片,此時吳承天等人也不得不退了下去,衆(zhòng)人遠遠的望著斷崖,只見斷崖四周已經(jīng)變成光禿禿的一片,陳信周圍數(shù)十公尺內(nèi)慢慢的凝結(jié)出一大片的光球,將陳信牢牢的裹了起來,尤其這個光球簡直有如實心,衆(zhòng)人已經(jīng)看不清光球中的人影。

慢慢的光球逐漸的變小,但是卻由其中不斷的傳來嗶嗶剝剝的奇怪摩擦聲,以及沉悶的雷響,似乎裡面不斷的有電流流過,偶而一股股細細的能量衝了出來,便將地面轟出一個個大洞,還好這些能量一衝即收,不會失控的一直往外直衝,不然不只這個斷崖不保,恐怕連聖島也危在旦夕。

這時聖島上所有能飛的人都飛了起來,遠遠的注意著這裡奇異的變化,更有人發(fā)現(xiàn)聚集在這個古怪光球之外的衆(zhòng)人,許多是世界上的大人物,衆(zhòng)人更是緊張,各種尖叫、吶喊聲不斷的傳了出來。

終於光球凝聚變形到似乎逐漸浮現(xiàn)出陳信全身的輪廓,不過依然看不清楚,彷佛一個充滿光華的琉璃盤坐人像,而悶雷聲以及奇怪的摩擦聲卻異常的逐漸消失,衆(zhòng)人正想靠近一點的時候,只見眼前的光芒突然強烈的往外一散,衆(zhòng)人心裡一驚,這下全部完蛋,每個人的眼睛都嚇的閉了起來。

這時彷佛全世界都沉寂了下來,忽然間,兩聲虎嘯聲震天地的傳了出來,衆(zhòng)人眼睛睜開,陳信不是就站在那裡,小剛、小柔已經(jīng)迅如電閃的撲了上去,在陳信頭頂盤旋不已。

而陳信睜眼一望,天哪,怎麼全都是人?這些人什麼時候來的?咦,趙可馨、許麗芙、薛乾尚怎麼都來了?乾尚的功夫怎麼變的這麼高?黃吉……黃吉變的比練武士長還厲害了?望著滿面笑容往自己飛來的衆(zhòng)人,陳信來不及發(fā)呆,第一句話就問:“我……坐了多久了?”

“混小子!”陳信老爸陳天豪百先帶著笑開罵:“你坐了一年了?!?

“一年?”陳信還在懷疑,黃吉已經(jīng)撲上前去將陳信接住說:“你小子終於知道醒了?”

“陳怪物!”那雷可夫又替陳信取了新綽號:“你悟通了什麼沒有?”

許麗芙在一旁眼淚已經(jīng)不受剋制的流了下來,嗚咽的說:“大哥……你終於醒了。”

陳信望望四周,心裡一陣迷糊,我坐了一年?望著向自已走過來的吳承天與吳安,陳信禮貌的招呼:“議事長、聖主?!?

吳安連聲說:“恭喜、恭喜?!?

吳承天點點頭說:“陳宗主應該盥洗一下了?!?

陳信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似乎積了一層灰,才確實的相信自己靜坐了一年,轉(zhuǎn)頭望見柳清旋,忽然感受到似曾相識的能量,陳信目光一亮的說:“剛剛是柳長老……”

“正是?!绷逍⑿φf:“多謝陳宗主帶我體驗這種境界。”

原來是柳清旋叫自己回來的……陳信想起靜坐之前的情景,四面一望,就是看不到林穎雅,心裡忽然有些落寞,吳承天按著說:“我們自作主張將宗主喚醒,不知會不會誤了宗主的修行,真令承天惶恐。”

“聖主怎麼這麼說?!标愋胚B忙說:“陳信不知好歹貿(mào)然靜坐,一定誤了許多事?!?

“剛剛好、剛剛好。”黃吉笑嘻嘻的說:“現(xiàn)在醒來剛剛好?!?

“走吧!”吳承天挽起陳信說:“我們回聖殿?!眱扇艘黄痫h起,往聖殿飛去,衆(zhòng)人更是不敢怠慢,各自拿出絕活往聖殿飛去。

無元七三五年九月四號

過了三天,陳信終於大致弄清楚這一年來的變化,自己出定之後的首要任務就是追尋無祖的腳步,而薛乾尚等衆(zhòng)人居然在這一年間,由聖殿長老們所栽培成長,還將與自己一同尋訪,陳信想起不禁一陣興奮,不過見到了練長風畢竟有點尷尬,轉(zhuǎn)念一想,到底要如何尋找無祖的方向還沒有一點概念,往鳳凰星去還是往水域星走?兩邊可各有一個空間裂縫,而且無祖留言這麼語焉不詳,到底希望後人幫什麼忙也沒說清楚。

這時陳信與其他十一人正被田執(zhí)事往聖殿底部請,衆(zhòng)人循著一條長長的走道前進,薛乾尚這時正走在陳信身旁,對陳信說:“阿信,我們每個人都見過無祖的留話了,不過似乎沒有說出該如何尋找他們?!?

陳信剛好想到這件事情,點點頭說:“我也在煩惱這件事……也許是無祖離開之前,自已也沒有十分清楚?!?

趙可馨轉(zhuǎn)回頭來,望著兩人說:“陳信……無祖不是到過鳳凰星嗎?”

這幾天趙可馨表現(xiàn)的落洛大方,陳信他因此較爲放鬆心情,不過許麗芙雖然把陳信視之爲兄,有時還是偶然會從目光中吐蘊著深情,陳信經(jīng)過林穎雅一事之後,對於自己的感情的不確定性也十分警惕,所以儘量少與兩女私下對話,免得與兩人的關係再誤入歧途,這時聽見趙可馨這樣說,陳信回答:“你是說虎王、虎後的事情?”

趙可馨點點頭說:“既然真有其事,我們到鳳凰星找找說不定會有線索?!?

“回鳳凰星?好啊,返鄉(xiāng)隊也該出發(fā)了?!秉S吉在一旁插嘴來上一句。

陳信點點頭說:“對了,已經(jīng)一年了……不知道哪些人會留在鳳凰星……陳信心裡想到孟火明夫妻與小女孩心心,心心他該七歲了吧?陳信搖搖頭,記得心心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六,現(xiàn)在要是往鳳凰星去,正好可以替她過八歲生日,想到心心,陳信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陳……信……”趙可馨挪愉地說:“你又想到哪個女孩子了?麗芙,你看看你大哥?!?

許麗芙望望陳信,幽幽的說:“我猜的話……大哥是不是想到方青芬小姐?”方青芬是方彭將軍的女兒,許麗芙雖然沒見過面,卻一直認爲她喜歡陳信。

“纔不是?!标愋胚B忙辯駁:“我是想到心心……你不記得了?孟大哥家裡的小女孩?!?

許麗芙這才抿嘴一笑,同陳信略帶歉意的微微躬身說:“對不起……大哥,我以爲……”

以爲什麼?陳信又不好多說,只有罷了。這時衆(zhòng)人走到走道的盡頭,向下一轉(zhuǎn),又進入了另外一層,這一層練長風也沒有來過,忍不住走到田執(zhí)事的身旁說:“田執(zhí)事,不知道聖主找我們爲了何事?”

“我也不明白?!碧飯?zhí)事說:“等一下聖主會對各位說明?!?

舒紅這時走在許麗芙身邊,輕輕一拉許麗芙說:“麗芙……”

許麗芙會意,往後退了幾步,舒紅才輕聲的說:“麗芙,你們都這樣跟陳宗主說話???”

“對啊……”許麗芙明白舒紅的意思,按著說:“大哥他總是這樣的,不論自己是什麼身分,他不喜歡我們叫他宗主什麼的?!?

兩人在後面嘮嘮叨叨,陳信在前面聽的一清二楚,不禁搖了搖頭,衆(zhòng)人這時走到了一扇長寬是有六公尺的方形大門,田執(zhí)事對陳信說:“陳宗主,我只能送到這裡了,各位稍待一下。”隨即往原路飄起,離開陳信一羣人。

黃吉深感莫名其妙,哇哇叫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眼前的大門忽然無聲無息的往兩旁開啓,眼前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左輔施良牧站立在當中,對衆(zhòng)人施禮說:“陳宗主、諸位,請隨我來?!?

跟著往後方飄行,衆(zhòng)人自然只好隨著前進。

衆(zhòng)人隨著施良牧飄過了數(shù)個迴廊、走道、庭院,陳信等人不禁越來越吃驚,原來聖般的地底層竟是這麼的大,四面八方的路各自不知道通往哪裡,想來應該還有許多的地方。

施良牧帶著衆(zhòng)人飄入了一個長寬近三百公尺、高百餘公尺的大空間,地面上一個個網(wǎng)狀的方格分散在各處,而且還有些潮溼,牆壁頂端四處有著數(shù)十個人高的圓孔,也不知道通到哪裡,四壁雖然光亮,卻似乎有些青苔菌生長的感覺,與聖殿其他地方一片整潔完全不同。

這時聖主吳承天與右弼赭中行、柳清旋長老正在其中相候,三人之後是一個長約兩百餘公尺,寬、高各三十公尺,前尖腹圓的大型物體。那物體前方的尖端微往上翹、左右平滑的弧線到了頂端又微往外收,通體翠綠,又有一通道深綠色的骨幹四面延伸,由下方一望彷佛是一片略向內(nèi)收的葉子。

陳信等人見到這個東西,不由得哇的一聲驚歎起來,難道這就是吳承天所說的新型卓卡?

吳承天招呼衆(zhòng)人向上方飛起,衆(zhòng)人飛到上方看又是另外一種景象,只見上方雖然平坦,但也微微的向後方增高,直到後方數(shù)十公尺寸忽然隆起一片十來公尺寬、兩公尺高的半圓形,在弧形的後端另外又有一個在氣流中定向的舵狀物,這裡的顏色與下方又不相同,由邊緣的翠綠慢慢的變淡,往後方的圓弧處集中,到了圓弧攏起處已經(jīng)變成一片純白。

衆(zhòng)人在圓弧前落了下來,吳承天向陳信招手說:“陳宗主?!?

陳信往吳承天走近說:“聖主,這是……”

“這就是結(jié)合了卓卡使用的智能元素,加上無祖研發(fā)出來的能量生物所製造的新卓卡,我們叫它“卓能號”。主要是赭右弼負責製造的。”吳承天回答。

“卓能號?”這倒新鮮,陳信說:“以後這種卓卡,莫非就要改稱卓能?”

“也無不可……”光頭的赭中行接口說:“卓能號除了保有卓卡原來的功能,因爲會有吸納能量,儲存爲己用的特性,不需要另外製造能量,所以許多的循環(huán)器都十分省空間,因此裡面的環(huán)境還算舒適。當初製造的時候是以三十人來計算的,諸位使用應該是綽綽有餘?!?

赭中行按著說:“頂端通往控制室的門需要由內(nèi)部開啓,我們先下去,由側(cè)腹下方的入口進去。”

到了下方,赭中行伸手輕觸一個深綠色骨幹的關節(jié)處,一面說:“等一下我們將諸位內(nèi)息波動、去氧核糖核酸紀錄起來,作爲認證開門的條件,還會針對不同的人設立不同的權(quán)限……”這時一扇兩公尺高的洞口應聲而啓,儲中行一面往內(nèi)走,一面說:“另外還加強了在宇宙中自動定位的計算速度,攻擊性武器是“能量球”?!?

“能量球……那是什麼?”那雷可夫意外的出口問,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也就是類似外發(fā)氣勁的武器,因爲雷射體積較大,而能量球幾乎不需要外加機械,又可以任意控制大小,只要花設計上略爲改變能量運轉(zhuǎn)的方式就好了。”赫中行回答。

衆(zhòng)人穿過了狹長的走道,往上下的連通管走去,赭中行一面指著旁邊經(jīng)過的門戶說:“那是能源室……循環(huán)主機……小艇艙,第二層就是臥室,除了宗主的寢室之外還有五間雙人房、十間單人房、十間小型臥室?!?

宗主寢室?陳信疑惑的說:“我不需要特別一間房間……”

“這是考量到兩隻蝠虎……”赭中行笑著說:“……加上有時候宗主需要舉辦特別的會議,所以在您的房中另外增加了必需的設計。”

既然說是必須,陳信也不好多說,只好隨著吳承天升上了第三層,眼前一個圓弧形的屋頂,高有八公尺,想來就是在外面見到的白色半球,一邊是個小型的會議桌,另一邊就是一些操作用的座椅,椅前有些儀表板。

赭中行按著說:“因爲需要電源以及各種機械、電腦的運作,所以我們需要足夠的機械能,無祖製造的這種能量生物,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它儲存能量的方式是半屬機械能、半屬生物能,而且能順利的快速轉(zhuǎn)換,既然如此,我們裝置了一個噴射形能量放射器,算是有點復古,要是想僞裝成機械文明的產(chǎn)物,包管沒有人分的出來?!?

赭中行說完後,吳承天按著說:“因爲日後各位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沒有人知道,說不定在宇宙的某處還有機械文明的存在,那時候說不定就用的著了?!?

一直沒說話的柳清旋說:“自從這個卓能號的結(jié)構(gòu)完成,一直都有至少十五位的長老在此輪值,半個月前,能量指針就已經(jīng)指示出全滿了?!?

赭中行點點頭指向一處儀表說:“這就是能量區(qū)的座位,這裡要有一位負責?!?

“飛航區(qū)也要有一位?!笔┝寄涟粗f:“還有分析區(qū)、維護區(qū)?!?

“根據(jù)這些日子的接觸,船長當然就是陳宗主,擁有所有的控制權(quán)以及更動權(quán)限的權(quán)力。飛航區(qū)我們建議是練長風負責,負責控制卓能號的移動。能量區(qū)由謝日言負責,除了全船各部分能量的掌握分配,還負責控制能量球的攻擊……”柳清旋頓了頓說:“……至於分析區(qū)應該是薛乾尚較爲適當,專責彙整資料加以分析處理,剩下維護區(qū)就是控制所有循環(huán)器貝的運作,包括飲食、空氣與水,這部分我們並沒有特別建議的人選……可以由宗主決定。”

“我決定?”陳信腦海中馬上浮出候選人:“當然是那雷可夫?!?

衆(zhòng)人沒想到陳信決定的那麼快,不禁有點愕然的望向那雷可夫,只有當初一起在鳳凰星的戰(zhàn)友才知道爲了什麼,趙可馨首先鼓掌說:“那雷可夫的手藝最好,我們有口福了?!?

黃吉、練長風等人才知道原來那雷可夫早有名聲,當然也沒有意見,吳承天見狀對陳信說:“每區(qū)的負責人都要找一位輪替的人,一方面是有休息的時間,另一方面是避免意外發(fā)生的預防措施?!?

黃吉笑著說:“那雷可夫和謝日言兩位老弟一定是找老婆輪替了?這樣才叫夫唱婦隨?!?

科芙娜畢竟與謝日言還沒成婚,聽了不禁有點臉紅,李麗菁反倒叫了起來:“我纔不要?!?

衆(zhòng)人一愕,只聽李麗菁接著說:“我對煮飯沒興趣。”

吳承天微笑說:“這件事惰慢慢決定沒有關係,陳宗主……我們預計九月十五號出發(fā),可以嗎?”

這樣的話就只有十一天的時間了,陳信點點頭說:“應該沒有問題。”

“這樣的話……”吳承天說:“這段時間就請宗主、還有剛剛提到的幾位留下來,我們在這幾天將操作方式教給大家,其他幾位的行動……就由宗主決定?!?

陳信聳聳肩說:“自由活動吧,十三、四號回來就是了?!闭l知道能不能再回到地球,能玩的話就去玩一玩好了。

吳承天見陳信這樣說似乎有點意外,微微皺了皺眉頭也不再說,領著衆(zhòng)人向外離開。

無元七三五年九月十三號

除了陳信之外,其他四位只需耍學會部分的知識,所以大多在兩、三天內(nèi)就離開了聖島,反倒是陳信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到無法離開的境界,到了十三號,才終於學全了所有的操作知識,但是這時衆(zhòng)人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到了聖殿,陳信自然不好亂跑,只有乖乖的留在聖島。

這些日子陳信有空時就會回憶起靜坐那一年間自己的感覺,據(jù)柳長老說,這種境界可遇不可求,讓自己醒來是不得已,不過陳信也不認爲悟通了有什麼大不了,倒是沒有很在意。

有時陳信難免會想到林穎雅,不過聽黃祥等人說,林穎雅這一年來都沒有來看過自己,想來她對自己是真的死心了,陳信心想,自已畢竟不算是穎雅心目中良好的伴侶,既然如此,結(jié)束也罷。

這時陳信一人獨坐在斷崖,想著自已空白的一年,忽然感到那雷可夫與李麗菁正往這個方向來,陳信站起身來,轉(zhuǎn)頭迎接兩人。

“陳信……”那雷可夫人未達聲先至的川:“你在幹嘛?”

眼見兩人落了下來,陳信笑笑說:“沒什麼……那是什麼?”陳信忽然覺得不對。

李麗菁與那雷可夫兩人對視一眼,李麗菁轉(zhuǎn)過身來,陳信望見李麗菁身後居然揹著一個嬰兒,張大嘴說:“這……”

“這什麼這?”李麗菁說:“這是我女兒?!?

陳信望向那雷可夫,那雷可夫愁眉苦臉的說:“麗菁堅持要帶女兒走……”

“她多大了?”陳信問。

“快五個月了?!崩铥愝枷沧巫蔚恼f。

“她受的了加速度嗎?”陳信搖頭說:“麗菁,你別拿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我就說不行……”那雷可夫望向李麗菁說:“你就偏要。”

“人家捨不得嘛……”李麗菁難得露出母性的一面:“陳信,我就是來拜託你想想辦法的。”

陳信爲難的說:“小娃娃沒練過功夫……”一頓又說:“其實加速的時候,我們用引力術儘量維持平衡不是不可能,不過風險比較大,何況這次離開地球,不知道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你們要讓孩子一起冒險嗎?”

其實這纔是問題的所在。

李麗菁遲疑了一下才說:“我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是不知道回不回的來,我纔要帶著她,我們一家人不論生死都要在一起……”李麗菁說到這裡忽然轉(zhuǎn)頭說迫:“那雷可夫你也說說話啊,女兒是我一個人的???”

那雷可夫只好說:“我也是不是不想……只是這樣會增加大家的麻煩。”

“這樣……”陳信望望襁褓中沉睡的小臉蛋,微笑說:“她叫什麼名字?”

李麗菁望向那雷可夫,忽然撲嗤一笑,陳信奇怪的望向那雷可夫,那雷可夫一挺胸膛說:“有什麼好笑的,我女兒叫毛莉.古度亞?!?

“毛莉.古度亞?”陳信想想才明白:“你的全名是那雷可夫.古度亞?”

“對啊?!蹦抢卓煞蛘f:“認識這麼久,今天才知道我的姓?!?

“古度亞?”陳信搖搖頭,糊塗鴨?忍不住想笑。

李麗菁看到陳信的表惰,已經(jīng)忍不住先笑了出來,對陳信說:“你是不是想到……糊塗……”

那雷可夫搶著說:“得意什麼?古度亞太太?!?

李麗菁一時笑不出來,眼睛轉(zhuǎn)過去瞪著那雷可夫,陳信連忙打岔說:

“我的意思是既然兩位堅持要帶……小毛莉一起去,大家就都有責任照顧她,這樣吧,明天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問問大家的意見,大家說好才行。”

“真的?”李麗菁高興的跳了起來,在天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陳信,謝謝你?!蹦抢卓煞驌u搖頭說:“如果在三年前有人告訴我,現(xiàn)在我會攜妻帶子的去探險,我一定大罵胡說八道。”

“那雷可夫?!标愋耪f:“其實我一直很意外,你爲什麼會加入?”

那雷可夫苦笑說:“誰叫我愛上了麗菁,當時在聖殿留下受訓也沒想到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總是越陷越深……沒有辦法的?!?

陳信看看眼前的兩人,想起林穎雅與自已分手的理由,不禁懷疑,難道是兩人間的愛還不夠成熟?還是自己應該不顧這些責任,乾脆留在地球?

這時在天空中飛翔的李麗菁,忽然一個翻身落下說:“那雷可夫,你在說我的壞話喔?”

那雷可夫忙說:“哪有……你看看,把小毛莉嚇到了?!痹瓉砝铥愝枷侣涞奶?,把小毛莉驚醒了,正哇哇哭了起來。

李麗菁連忙解開襁褓,將小毛莉抱到胸前說:“小毛莉乖……肚子餓了媽媽你吃奶喔。”李麗菁話說出口發(fā)現(xiàn)陳信傻傻的望著自己,這才發(fā)現(xiàn)說錯話了,一跺腳飛起說:“有什麼好看的?那雷可夫,我先回去聖殿了?!彪S即抱著小毛莉如飛而去。

陳信與那雷可夫搖頭笑了笑,一起慢慢的往聖殿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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