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想不出來,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望了望一片死寂的月球,他忽然想起林穎雅,心裡驀然一陣抽緊,她這六年多來是否無恙?
陳信自從悟道一年半途而廢后,對感情本來看的就比較淡了,甚至曾經(jīng)以爲自已對林穎雅的愛意已經(jīng)逐漸升華,沒想到今日在意外驀然一見,自已的心情卻大爲震盪,陳信暗暗自責,自己悟的是什麼道?
雖然不斷的罵自己,但是陳信還是忍不住回憶起與林穎雅相處的點點滴滴,當年兩人強自壓抑心裡澎湃的感情,終於在陳信與林穎雅重回南島之時,兩人間的情感爆發(fā)出來,而後陳信大戰(zhàn)尤嘎,重返地球后,陳信與林穎雅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直到聖殿邀請陳信一闖承恩塔頂?shù)臅r候才分開。
後來爲了陳信必須遠行,兩人間產(chǎn)生了一些口角,林穎雅終於斷然的與陳信分手,心喪若死的陳信,在索然遠眺的同時忽然感受到萬物的生機,從而第一次嘗試體會宇宙能量的運行狀態(tài),也就是所謂的體悟天道。
陳信不斷回憶著過去,忽喜忽憂,忽樂忽愁,有時欣然淺笑,有時黯然神傷,想到離開地球前,林穎雅最後告訴自己的一段話,她說她會找個普通的人嫁了,卻不知道經(jīng)過了六年的時光,她成婚了沒有?陳信回過頭又想,林穎雅自已現(xiàn)在都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卻不知有沒有普通人敢迫她?
薛乾尚等人雖然看不出來,不過陳信卻能一眼望出,林穎雅的功夫絲毫不弱於黃吉,在今日見到的聖殿衆(zhòng)人中已經(jīng)能排到前二十名了,看來乾尚說的沒錯,林穎雅對武技確實是有興趣,那又爲什麼那時自己閉關(guān)一年出來,她卻似乎並沒有什麼進步呢?
當時對於這一點薛乾尚也沒有解釋,陳信自然認爲自己想破了頭地想不出來,於是搖搖頭不再多想,望著一地大大小小的隕石坑洞,盤膝漂浮在空中的陳信皺起眉頭,想著自己應該什麼時候再去地球搗蛋?
進人卓能號的林穎雅向衆(zhòng)人問候,衆(zhòng)人自然客氣的還稱,當林穎雅將目光凝住在趙可馨身上的時候,薛乾尚正好飄進卓能,自然而然的站在趙可馨身旁,卓能中衆(zhòng)人見到兩女交會的目光,一時都不敢說話,連一向最羅唆的黃吉、那雷可夫也閉上了嘴巴。
過了不多時,趙可馨首先微笑了一下,拉拉站在自己身側(cè)的薛乾尚說:“乾尚,還不請穎雅坐!”
林穎雅本來帶著一絲微笑望著趙可馨,目光中卻又透出又傍徨、又期待的神色,但是見到趙可馨與薛乾尚親匿的動作,林穎雅的神色忽然轉(zhuǎn)成愕然,彷佛有些訝異,薛乾尚管不了這麼多,伸手虛招說:“這邊坐。”一面引著林穎雅往控制室一旁的會議桌走去。
林穎雅搖搖頭笑著說:“我剛剛說了,我不是來坐的,乾尚大哥,你忘了?”
“喔……”薛乾尚止住腳步說:“那……不知道……”
林穎雅一笑說:“既然在之後的行動中,我們九人算是所謂的九大武令,各位都相處了數(shù)年,只有我和大家都不熟悉,我希望這些日子能在卓能上住一陣子,與大家多認識認識,不知道可不可以?”
衆(zhòng)人聽了同時一愣,這樣豈不是在卓能中說話也不便了?他人想要聽到衆(zhòng)人談話的內(nèi)容,只要兩個途徑,一個是以心神役使能量或遙傳感應侵入,役使能量衆(zhòng)人都能察覺,遙傳感應只要到了陳信這種等級的人物纔有辦法,至少黃吉也還能發(fā)覺,另一個途徑就是直接利用空氣的震動傾聽,卓能對外密封,這一點本來無須過慮,不過卓能中住一個外人那就完全不同了,但是在情在理又不能拒絕林穎雅,衆(zhòng)人的神色不禁有些古怪。
林穎雅見到大家臉色不對,卻頗爲意外,她不想大家就算不會因此高興,也應該不會不滿,沒想到見到得卻是這樣的神色,林穎雅的笑容漸漸的斂起,望著薛乾尚輕聲的說:“乾尚大哥,要是不方便……”
“不……”薛乾尚自然知道不對勁,連忙說:“當然方便,只不過我們有個規(guī)矩,大家怕你不能遵守。”
薛乾尚心想要是拒絕,十成十會惹聖殿疑心,於是連忙解釋。
林穎雅被弄糊塗了,疑惑的望著薛乾尚說:“規(guī)矩?……什麼規(guī)矩?”
“我們八個人有一項協(xié)定。”薛乾尚已經(jīng)整理出謊言,面色絲毫不變的說:“每個住在這裡的人都必須將自己最重要的親友帶上來一起住,現(xiàn)在成功的只有一二人,還有三位在努力,剛剛我們是想到,要是你也上來是不是應該要求你參加這個競賽,所以覺得困擾。”
其他人忍不住望了薛乾尚一眼,心裡不由得暗暗咋舌,薛乾尚怎麼沒兩秒就編出一個大謊話,還一石二鳥、一箭雙鵰的要將林穎雅的家人拐上來,看來薛乾尚這個人真的不能得罪,要不然哪天被他騙死了都不知道。
其實薛乾尚也沒這麼厲害,不過林穎雅剛剛進來之前的一句話已經(jīng)透出了玄機,薛乾尚考慮到這樣說要是林穎雅不願,自然就不會住上來,要是同意,乾脆一勞永逸的將林穎雅的親人也送上來,免得到時候無法兼顧,又是一個隱伏的煩惱,而且日後大家商量請親人上來的事情,也不會擔心林穎雅聽到。
不過這時林穎雅聽了自然微感訝異,回頭以詢問的目光望了望李麗菁、那雷可夫等人,衆(zhòng)人只好點頭,表示確有此事,李麗菁一心想說兩句幫薛乾尚圓謊,但是腦袋裡就是找不出話來說,只好尷尬的笑了兩聲說:“我和那雷可夫都還沒成功。”
科芙娜只好跟著說:“我和日言也是。”兩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林穎雅目光中仍是疑惑,微笑說:“我以爲我剛剛在聖殿中聽到你們說是爲了不捨得與親人分開,原來是在打賭?”
“也不只是打賭。”薛乾尚知道只有自己纔有能耐說的通,只好接著說:“我們當然也不願與親人分開,但是又不能離開這裡,所以只好這樣打個賭,免得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願意上來了。”
這樣一說就有道理了,林穎雅總算了解,她勉強笑了笑說:“那……賭什麼?”
薛乾尚見林穎雅認可了這件事,接下來的謊就好編了,於是正色說:“最慢的人不但仍然必須將親人請上來,還必須答應其他人所共同請求的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都要答應嗎?”林穎雅皺起眉頭,這樣風險太大了。
薛乾尚微笑說:“因爲必須所有人都同意,應該不會要求什麼太不合理的事主目。”
“我……”林穎雅穎有些遲疑的說:“我父親是聖殿的高階武士,應該沒有辦法一直住在這裡……”
“母親先上來就可以了。”薛乾尚說:“這樣你的家就在這裡,伯父有工作自然不算違規(guī),我們父母也有工作,當然有時候還是會出去。”
林穎雅微笑起來說:“那我會很快喔……”
林穎雅自小與母親相依爲命,想來母親當不至反對,這下子立於不敗之地,林穎雅就比較放心一些了。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先說清楚。”趙可馨忽然微笑插口說:“舒紅沒有親人,所以沒有加入這場賭局,反正她也只是以此爲家,當然也失去要求的權(quán)利,至於科芙娜雖然是父母雙亡,但是她與日言夫妻同體,勝負一起計算。”她見到薛乾尚說的難免有小小漏洞,順便補了上來,不然舒紅現(xiàn)在怎麼樣也沒辦法要親人上來,那不是輸定了?
乾尚說:“現(xiàn)在等於是麗菁、那雷可夫、日言、科芙娜四個人在比快,你要是要搬上來,就要加緊腳步了。”
林穎雅望望衆(zhòng)人,微微低頭說:“要是我也參加,大家……接受嗎?”
“當然接受,多多益善!”黃吉叫了起來。
黃吉悶了這麼許久,就是不敢亂插話,免得誤了大事,眼看薛乾尚已經(jīng)說的面面俱到,加上以這個規(guī)矩來說自己已經(jīng)完成,黃吉更不用遲疑,自然首先發(fā)言,但是話一出口纔想到,這樣以後說話不是要用傳音的嗎?黃吉一愣,這下可來不及反悔了。
林穎雅望向黃吉,見到他口中說的豪放無比,但是神色卻頗爲古怪,一下子摸不透大家的想法,其實不只是黃吉,大家的念頭都差不多,一方面是爲了在卓能上的談話方便有所顧忌,但另一方面說來,以林穎雅與陳信的關(guān)係,又是非請上卓能不可的,也難怪衆(zhòng)人的表情這麼奇怪,而薛乾尚也因此纔會說出這個奇怪的辦法出來。
林穎雅望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來,正在遲疑的時候,趙可馨忽然說:“穎雅,我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林穎雅回過神,望著趙可馨。
趙可馨接著說:“既然談到這件事情……你除了父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林穎雅微微一楞,忽然側(cè)頭含笑微帶甜蜜的說:“還有一位……”
衆(zhòng)人心裡不由得一冷,林穎雅終究沒有等陳信回來,不過畢竟已經(jīng)過了六、七年,衆(zhòng)人也不好苛責,想到這裡,薛乾尚不禁搖搖頭說:“就看你決定了,要是那人也有親人的話,不需要算在裡面。”
“他的親人只有我而已……”林穎雅笑笑說:“算進去也沒關(guān)係……好吧,我等一下就去請我的母親。”
衆(zhòng)人都有些失望,林穎雅和陳信的分手細節(jié)雖然大家不甚明瞭,不過看陳信剛剛一見林穎雅就愣住的樣子,誰也知道陳信對林穎雅還是有情,說起來,林穎雅另有新歡,衆(zhòng)人也沒必要再請她上卓能,只是現(xiàn)在也收不住口了。
林穎雅見大家都沒接話,轉(zhuǎn)頭望向地面說:“聽說……陳信在這裡面?”
薛乾尚見到林穎雅望著地表的晶盒,點頭說:“陳信現(xiàn)在在裡面閉關(guān),不知迫什麼時候纔會出關(guān),我們就是爲了他纔不願離開。”
林穎雅緩緩的走到晶盒旁,深深的凝望了片刻,這才一笑說:“既然這樣,不知道我該住哪裡?”
舒紅走出來微笑說:“我?guī)闳ィ槺憬榻B一下卓能……你需要幾個房間?”
“兩間就夠了。”林穎雅微笑回答:“我爸媽一間,另外我和逸夫住一間。”
舒紅不再多言,領(lǐng)著林穎雅往連通管飄去。
李麗菁忍不住開始傳音:“逸夫、逸夫,叫的這麼親熱……乾尚,你這次估錯了,穎雅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薛乾尚無話可說,搖搖頭坐下嘆了一口氣。
趙可馨卻忽然傳音說:“奇怪了,要是她對陳信已經(jīng)無情,剛剛不應這樣看我啊……”
“這叫藕斷絲連。”那雷可夫一副權(quán)威模樣的說:“道是無情卻有情,只不過往事已如過往雲(yún)煙,空留回憶……”
黃吉卻忽然說:“咦,這個打賭的理由蠻不錯的,麗菁,你們可以這樣對父母說啊。”
“對呀!”李麗菁經(jīng)黃吉一提醒,叫了起來:“乾尚也不早說……那雷可夫,我們快去請爸媽上來,別弄到最後反而輸了。”
那雷可夫點點頭傳音說:“沒錯,我們要是贏了,大夥兒同心協(xié)力要穎雅重投陳信懷抱,這也不錯。”
“你還在胡說八道!”李麗菁一掌劈過,那雷可夫折身一閃之間,兩人已經(jīng)先後往外飄了出去。
這下謝日吉他急了,站起說:“我們也去請了。”跟著與科芙娜往外穿出。
一下子又只剩三人,薛乾尚、趙可馨、黃吉不禁面面相覷,黃吉首先笑出聲:“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去找我老爸了,他老人家最近精神不大好……你們聊。”
黃吉隨著也溜下連通管。
薛乾尚望向趙可馨,搖搖頭傳音說:“可馨,我作錯了嗎?”
趙可馨有些遲疑,嘆了口氣傳音說:“乾尚,你……”說到一半?yún)s又停了下來。
薛乾尚繼續(xù)說:“可馨,穎雅畢竟與陳信關(guān)係非淺,我怎麼也想不到……”
趙可馨臉上忽然泛起諒解的微笑,對著薛乾尚說:“乾尚,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薛乾尚一愣,皺起眉頭說:“可馨……”薛乾尚見趙可馨望著自己的眼神,頓了一頓嘆口氣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都還年輕,我們?nèi)似鋵嵍喽嗌偕俣紝λ信d趣,可是自從她深夜來找我,託我照顧陳信……從那時開始,這個念頭就完全斷絕了。”
“我懂……”趙可馨低下頭說:“就像我和陳信,難免會有些餘情……不過,乾尚……你知道我之前爲什麼一直遲疑嗎?”
薛乾尚點點頭和聲說:“你在擔心……兩個修練天機數(shù)有成的人不能真心相處。”
趙可馨擡起頭說:“你不擔心嗎……”
“你說的沒錯……”薛乾尚臉色凝重的說:“因爲對方擁有相同的造諧,因此不能真正的瞭解,反而會產(chǎn)生懷疑……所以……”
“所以?”
“所以只有無限的包容與互信,才能長久相處……可馨,我們之間不需要解釋……因爲我們都太會解釋,你不也是這樣的嗎?”
“嗯……”趙可馨微微一笑說:“我也希望這樣,只不過心裡越著緊,越放不下……”
薛乾尚含笑說:“所以我很高興,我知道……你父母在催我們……要是你覺得需要,我們也可以先成婚。”薛乾尚一面說,一面伸手輕輕的攬向趙可馨。
趙可馨偎入薛乾尚的懷中,輕輕捶著薛乾尚微嗔說:“我纔不嫁給你呢……”
薛乾尚摟著佳人,聰明的不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過了一陣子,趙可馨才緩緩的說:“還是等事情結(jié)束吧,我相信你……”
這時舒紅忽然由連通管飄出,一面大聲說:“她出去了!”當然她同時見到兩個依偎著的人忽然分開,舒紅不禁有些尷尬,臉上微紅的說:“不……不好意思……咦,大家呢?”
“大家都去找父母了。”薛乾尚倒不會不好意思,微笑說:“穎雅也是嗎?”
紅尷尬過去,點點頭說:“她說既然要賭,她也不想輸……乾尚,其實她蠻好相處的嘛。”
“她是很好相處。”薛乾尚望了趙可馨一眼,微笑說:“所以我們才都是好朋友啊。”
紅點點頭說:“你和陳信也都是好人,人家都說物以類聚,看來真有點道理……那……既然沒事,我下去休息了。”
舒紅不願打擾兩人,轉(zhuǎn)身躍下連通管,臉上的神色轉(zhuǎn)爲黯然,眼看著別人卿卿我我,舒紅的心裡其實難免有些空虛,回到房間盤膝坐下,卻怎麼也定不下心,過了片刻,她終於廢然站起,跺了跺腳,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無元七四二年七月二十一日
第二天,李麗菁與那雷可夫的父母馬上被兩人請了上來,看來這一招果然有效,不過謝日言家大業(yè)大,直到三日後的今天才將父母與一衆(zhòng)親友請上卓能,不過這三天過去,林穎雅卻是全無消息,衆(zhòng)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當天下午,衆(zhòng)人又被請到聖殿中商議,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一殿爲臣,自然無須把衆(zhòng)人當作客人,這次田執(zhí)事就沒有這麼客套了,只在收發(fā)機中表達了邀請之意,衆(zhòng)人自然只好依時出發(fā),到達聖殿中,與左輔右弼,五執(zhí)事、八樓令、十二驍騎及十三位長老一同等待著聖主。
這十三位長老,就是當初往天空中追迎戰(zhàn)陳信的吳承天時,領(lǐng)先的那十三個人,自然是以速度最快的那三位爲首,不過除了這些人外,衆(zhòng)人在這裡依然沒見到林穎雅。
過了片刻,參見了聖主吳承天,吳承天首先開口說:“我們現(xiàn)在正面臨一個最大的挑戰(zhàn),要是不先解決了天降神王,我們與舒家一發(fā)生衝突,此人趁虛而入,恐將一敗塗地,現(xiàn)在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想辦法解決此人,諸位思索了這幾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計較?”
這些話陳信剛剛溜走的時候吳承天就說過一次,只不過當時是要大家回去想辦法,這次想驗收成果,薛乾尚等人心中不禁暗自得意,陳信就算是沒能壓倒性的獲勝,但是聖殿卻因爲陳信而進退維谷,這也是數(shù)百年來從聽說過的事情,陳信實在是以自豪了。
這時那位總是一副沒有精神、聲音尖細的蔡執(zhí)事說:“稟告聖主,此人除聖主能敵之外,放眼聖殿,只有柳長老可能足以一戰(zhàn)……是不是應該將閉關(guān)的柳長老喚出呢?”
“柳長老年事已高……”吳承天有些遲疑的說:“若是這次未能突破,再加上劇烈的戰(zhàn)鬥,說不定會生不測……能不要還是不要。”
禿頭的赫中行忽然大聲說:“還是我們想辦法讓陳宗主醒來,他說不定能對付此人。”
吳承天面色微變,搖頭說:“赫右弼,陳宗主閉關(guān)的方式與之前的悟道並不相同,我們不能輕易嘗試。”
赫中行有些尷尬的說:“我只是想,薛武令等人既然都……”
“聖主所言甚是。”施良牧忽然插口說:“赫右弼,要是我們誤了陳宗主的修行,反而產(chǎn)生了問題,那就得不償失。”
赫中行訕訕的住口,望了薛乾尚等人一眼,不好再說,薛乾尚卻心知肚明,赫中行一定是認爲衆(zhòng)人足以信任,所以主張請陳信幫忙,而吳承天與施良牧兩人卻還有猜忌,所以不願,當然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所謂的天降神王其實就是陳信。
這時吳承天又開口說:“久聞薛武令智謀過人,不知道對這件事情可有看法?”
薛乾尚只好開口說:“啓稟聖主,在下本來也是認爲,若是陳信醒來,自然對此事大有助益,不過此事未必可行,既然如此,我們很難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事實上以聖殿對舒家如此顧忌的狀況來看,要是衆(zhòng)人帶著自己親人與舒家結(jié)合,未必不能一戰(zhàn),陳信再適時歸來,更是穩(wěn)操勝券,不過現(xiàn)在無法連絡到陳信,沒法將吳安等人在舒家、以及舒家實力強大的兩件大事告知陳信,反而縛手縛腳頗爲麻煩。
吳承天見薛乾尚沒有辦法,有些失望的望著那位生著一對招風耳的方執(zhí)事說:“方執(zhí)事,你專門負責注意舒家,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原來此人專責舒姓一族,難怪當初舒家的狀況是由他報告,這時方執(zhí)事見吳承天動問,搖搖頭說:“舒家耆老舒戰(zhàn)果功深莫測,舒年安、舒平紀、舒矢楊、舒才匡四人也是功夫極高,屬下沒辦法靠近觀察……”
吳承天搖搖沉聲說:“這五位功夫高是不用說了,他們第三、四代的二十餘人,一大半以上能夠與樓令、執(zhí)事甚至長老抗衡,而傳說中的‘特級合成戰(zhàn)士’……不知道有沒有被研發(fā)出來,這些加總起來,舒家確實不可輕視,還好我們多了九位武令,依然具有極大的優(yōu)勢。”
“這是無祖庇佑。”施良牧說:“聖主,蘇長老、謝長老、殷長老要是也能獲賜新劍,說不定也能與天降神王一搏,我們應該加緊製造的腳步。”看來吳承天與陳信一戰(zhàn),讓他們對於這種武器的信心大增。
吳承天似乎深覺有埋,點頭說:“王執(zhí)事,你怎麼說?”
一位黑黑瘦瘦的長者邁步而出,對吳承天說:“聖士,這種武器失敗的機率極高,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也不過作出一把,現(xiàn)在雖然掌握了一點訣竅,不過還要製出三把……這……只怕緩不濟急。”
見到此人衆(zhòng)人心裡不禁好笑,莫非喜歡製造武器的人都長一個模樣,那雷可夫可不是也黑黑瘦瘦的?
那雷可夫可沒笑,他聽到這位王執(zhí)事居然弄出一個能與透光刀抗衡的武器,不由得滿心崇拜,直想拜他爲師。
吳承天聽見王執(zhí)事這麼說,只好點點頭說:“其實此人速度極快,不過是以元嬰出現(xiàn)而已……奇異的是武器居然不造成身法的阻滯……”
這話一說衆(zhòng)人冷汗直冒,他們果然知道元嬰的樣子,看來吳承天說不定也會,只是武器沒陳信的好,速度快不了多少,纔不以元嬰出現(xiàn),那……陳信現(xiàn)在軀體是元嬰出竅的狀況,不知道吳承天看不看的出來?
王執(zhí)事點點頭說:“對方的武器我沒能見到,想來必定不凡……我們藉著智能元素的恢復性配合上卓能機體材料的聚能性,再以纖維狀網(wǎng)路製成外殼的硬金屬,麻煩的是智能元素與卓能機體材料的互不相容……我沒辦法操控到這麼細微的地步。”
王執(zhí)事?lián)u頭晃腦的陷入長考,聽得懂的人本就不多,更沒人插的上嘴,沒想到這時那雷可夫忽然眼睛發(fā)亮的插口說:“要是讓智能元素自體融合卓能機體,再以事先下達的指令失去智能,安全性不但具備,而且還能以最細微的方式融合,這樣豈不是解決了問題?”
那雷可夫?qū)吨悄茉貏e有心得,這時聽見王執(zhí)串的困擾,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
王執(zhí)事大吃一驚,回過頭來望著那雷可夫,訝然說:“自體融合?你……你是……”
那雷可夫一說出口已經(jīng)知道糟糕,連話都不敢回了,整個臉都苦了起來。
“這位是那雷可夫武令。”吳承天急急的回答:“王執(zhí)事,他說的有用嗎?”
王執(zhí)事一臉不可置信,猛點頭說:“對……對,智能能力先培養(yǎng)起來,再去掉……一切都解決了,聖主,屬下當能在三十天之內(nèi)再製出三把長劍供三位長老使用,這一切的功勞都是這位……那雷……那雷……”看來他與那雷可夫的記憶力也頗爲類似。
施良牧大聲的接口說:“聖主大喜,這樣只要三位長老對付天降神王,聖主當能專心對付舒戰(zhàn)果,我們就無須顧忌,可以直撲舒家。”
吳承天高興的站起大聲說:“好,我們就定一月之後發(fā)動,那雷可夫武令,這次事件若能順利解決,你位居首功。”
那雷可夫別說笑容了,連哭都快要哭不出來,自己回去豈不是要被大家揍死?只好悲悲慘慘的點頭說:“這個……多謝聖主……我也不是故意的……沒什麼……”
“好!”吳承天點頭說:“陳宗主門下果然是濟濟英才,成大事而不居功,這種胸懷少人能及……我們就此定議,大家在這個月內(nèi)必須仔細修練。”
吳承天頓了頓接著說:“許執(zhí)事,你現(xiàn)在兼管聖殿武士,赫右弼,九大武令現(xiàn)在由你統(tǒng)帥,你們兩人注意一下,林閔圖武士和林武令的家務事,在這個月內(nèi)必須處理好!”
兩人同聲應是之後,吳承天不再多說,飄離了大殿,衆(zhòng)人也慢慢各自散去,而那位王執(zhí)事看來頗想與那雷可夫攀談,但那雷可夫哪敢再說,忙不迭的一溜煙溜出聖殿。
衆(zhòng)人回到卓能,那雷可夫已經(jīng)躲的不見蹤影,李麗菁二話不說,衝到房中將那雷可夫揪著耳朵提上來開罵:“你聰明、你厲害,別人想不出來的你都想的出來,弄得聖殿人手一把其快無比的武器,把大家都殺光了你就開心了?”
“我……”那雷可夫又痛又不敢掙扎,嘶牙裂嘴的想解釋,哪知李麗菁氣上心來,剛剛不過是喘口氣,打斷他的話繼續(xù)罵:“我什麼我?要你弄個像樣的武器你弄不出來,幫別人就挺在行的,現(xiàn)在弄成這樣……什麼成大事而不居功?什麼狗屁胸懷?你現(xiàn)在可是位居首功了,你怎麼對的起舒紅?”
那雷可夫看都不敢看舒紅,只好任李麗菁責罵,還是舒紅看不過去,搖搖頭說:“麗菁,別怪那雷可夫了。”
李麗青回過頭望著眼睛已經(jīng)紅了的舒紅,充滿歉疚的說:“這……舒紅姐,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舒紅搖搖頭說:“那雷可夫只是心裡一直想著製造武器的方法,纔會不小心說溜嘴,我……我要回家。”舒紅想到自己的家族危在旦夕,忽然間十分的想回去。
其實舒紅說的李麗菁何嘗不知道,但是那雷可夫這話一說,聖殿顧忌盡消,舒家大禍不遠,李麗菁怎麼能忍住不罵。
那雷可夫終於看著舒紅,遲疑的說:“你……你要回去?”
舒紅點點頭說:“嗯……就算要死,也要陪著爸媽……”淚珠已經(jīng)滑落下來,虧的她在聖殿中沒有當場掉淚。
那雷可夫急找救兵:“乾尚,你快想想辦法,要我作什麼都可以。”
薛乾尚點點頭說:“大家一起去舒家……那雷可夫在這段時間,儘快製造出足以對敵的武器,供舒家長輩使用,這樣還能一搏。”
“我一定儘快……一定儘快。”那雷可夫望著舒紅猛點頭說:“乾尚想的辦法一定有用,你別擔心了……”
“對了。”黃吉大叫:“反正我們親人都上來了……咦,那個林穎雅呢?”
衆(zhòng)人這纔想起林穎雅沒有下落,薛乾尚搖搖頭說:“剛剛聖主不是說穎雅家中發(fā)生糾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她已經(jīng)另有對象,我們也無須顧忌,現(xiàn)在只需要將陳信父母請上卓能,我們就能找機會偷溜。”
“這樣好嗎?”黃吉有些疑惑。
“沒錯。”李麗菁接口說:“她既然已經(jīng)移情別戀,陳信應該也不會有意見……那雷可夫,你還不去底艙閉關(guān)!”
底艙是一切物品的儲存地,那雷可夫要製造刀劍,還是去那裡比較方便。
那雷可夫聞令自然緊張的往下奔,舒紅拭了拭淚,對大家一個躬身說:“謝謝大家……”
“別客氣了。”趙可馨微笑說:“我們一起出生入死,自然應該赴援,何況這本是預定的計劃……你能不怪那雷可夫才難得。”
舒紅搖搖頭說:“那雷可夫可能需要幫手,我去幫忙比較放心……”
李麗菁點頭大刺刺的說:“舒紅,那雷可夫要是偷懶你就揍他,就說是我準的。”
舒紅又微微搖了搖頭,對著衆(zhòng)人一笑,飄入了連通管中。
見舒紅落下,薛乾尚對李麗菁說:“麗青,那雷可夫是無心之過,你也別太兇了。”
李麗育一瞪眼說:“我還沒拿劍宰他呢……很兇嗎?”
薛乾尚搖搖頭,嘆口氣接著說:“我們現(xiàn)在就是聯(lián)絡不到陳信,這次逃出聖島的計劃,一定要小心,要是半途被追上了,我們可不是敵手……”
趙可馨跟著點頭說:“要是陳信距離夠近,交戰(zhàn)時還來的及趕到,要是跑到那裡去閒逛……這就危險了。”
薛乾尚嘆口氣說:“那雷可夫來這一下,聖殿對我們應該失去了戒心,我們想跑說不定比較容易。”
“還有這個好處?”李麗菁搖搖頭說:“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薛乾尚說:“機會只有一次,我們要小心些,大家沒事都別離開……決定之前,家人還是正常上班,等請來陳信父母之後我們再商量。”
卓能上可都是大家最重要的親人,衆(zhòng)人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各自回房養(yǎng)氣修練起來,希望能在逃出的時候出一份力氣。
無元七四二年八月一日
還有二十天,就是聖殿準備出發(fā)攻打舒家的日子,那雷可夫也順利的製造出一隻長劍,讓舒紅送了上來,舒紅先送到薛乾尚房中,再由薛乾尚通知衆(zhòng)人到控制室會齊。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的到達之後,薛乾尚看著不大起眼的長劍,問舒紅說:“舒紅,那雷可夫說這樣就可以了嗎?”
舒紅微帶愁容的說:“那雷可夫他依著王執(zhí)事的提示製造出來,但卻不是很有用……他不敢上來。”
“什麼?”李麗菁破口大罵說:“讓他混了十天,居然沒有成功?”
舒紅嚇了一跳,有些意外的望著李麗菁,李麗菁尷尬的說:“舒紅……我不是罵你……我去揍那雷可夫。”
舒紅搖搖頭說:“他……那雷可夫很努力了,你別怪他了。”
薛乾尚試試將長劍以氣御使片刻,又收了下來說:“因爲裡面以卓能機體爲材料,能容納許多的內(nèi)息,簡直無堅不催,也不算沒用……不過速度似乎並沒有這麼快。”
武器的強度主要看本身的堅硬狀態(tài),以及容納的數(shù)量,要是容量足夠多,匯聚在尖銳處突破,自然無堅不催。至於透光刀這種剛族人制造的武器,內(nèi)息不是也能放大勁力而能鋒利難當,又是勝了一籌。
舒紅點點頭說:“那雷可夫也說了,他不明白爲什麼要加上智能元素,如果只是爲了增幅的能力不需要與卓能機體材料細密融合……也不明白爲什麼聖殿製造的長劍速度會這麼快……不過這兩件事情應該有關(guān)係,他現(xiàn)在想先趕著製造三把出來,再好好的想。”
衆(zhòng)人沉默下來,薛乾尚說:“我們不能再等了……今晚大家一到齊,我們試試能不能出發(fā)。”
衆(zhòng)人同時緊張起來,黃吉說:“乾尚,要不要跟老爸他們先說一聲?”
薛乾尚搖搖頭說:“出發(fā)了再說……”心裡卻想到這些天都沒見到林穎雅,不知道所謂的家務事是什麼事情?不過那時自己見到林穎雅的時候有些失態(tài),趙可馨就有些不快,還是不提爲妙。
到了晚上,所有的親人都已經(jīng)回到卓能休息,這些人平時只是以卓能爲居住的地方,沒事也不會上控制室,所以其實並不知道衆(zhòng)人已經(jīng)決定突圍,衆(zhòng)人觀察著聖島逐漸的沉寂,除了那雷可夫與舒紅還在底艙之外,六人分成六個方向,開始慢慢地往外探出心神,想知道聖殿的佈置,過沒多久,謝日言忽然睜眼說:“不行,聖島上空有能量不停的掃過。”
衆(zhòng)人也紛紛感應到這種狀態(tài),全部迅速的將心神收了回來,不然要是被人察覺可就糟糕,黃吉一定神就開口說:“這下麻煩了,聖殿不斷的派人輪流在聖島外圍感應監(jiān)視,我們怎麼溜?”
薛乾尚也皺起眉頭,要是卓能號硬闖的話,被發(fā)現(xiàn)的機會實在太高,又若貿(mào)然駛離,定飛不出百公里就會被追上,就算只有聖主一人追上來,只怕大家也不是敵手。
薛乾尚在這裡皺眉,李麗菁卻焦急的說:“乾尚,現(xiàn)在要是不走,到了往舒家出發(fā)的時候,卓能上聖殿的人更多,我們連那些人都末必打的過……要不要今天冒一次險?”
薛乾尚搖搖頭說:“要是陳信恰好來地球搗亂,我們就有比較安全的機會。”
“他……陳信什麼時候會來,我們又不知道?”趙可馨望著薛乾尚問。
“再等幾天吧。”薛乾尚微笑說:“要是到了二十號陳信還不出現(xiàn),我們拼一拼…不過陳信應該不會那麼久纔來一次……他在外空又沒事做。”
衆(zhòng)人一聽也放輕鬆一些,黃吉搖頭說:“陳信也真可憐,一個人在外太空中流浪。”
“他說不定滿自得其樂的呢。”趙可馨忽然微微一笑說:“陳信有一種自己一人也不會閒著無聊的本事。”
“他不會又練功吧?”黃吉昨舌說:“我就怕這樣。”
薛乾尚搖頭說:“外太空中沒日沒夜的,他飛來飛去的也不時間過了多久,要是練起功夫來,我們可等慘了!”
“不會吧!”李麗菁整張臉皺起,但是心裡也同意陳信大有可能幹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