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一眼拿著手機的罪魁禍首,她斜斜的挑了挑嘴角,威.脅道:“乖,把手機給我還回來。”
唐墨紳聽著她咬牙切齒的語氣,悠悠的笑了,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睨著她精緻小臉上那抹充滿威脅的笑,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故意反問道:“不還呢?”
“不還?你覺得這兩個字該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嗎?”程思沁又氣又有些哭笑不得。
唐墨紳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那麼冷峻穩重,偶爾腹黑的讓人恨的牙癢癢,可是現如今這麼氣人,真是頭一回。
“這兩個字怎麼就不是我該說的?”男人擰起眉頭,似乎思考爲什麼他就不能說不還這兩個字。
“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我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說。”程思沁擲地有聲的說著,一雙姣好至極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英俊無雙的臉龐。
“你在乎工作,不在乎我?”男人的表情有一絲小受傷,他的手掌猛地用力,將程思沁扣到他的懷裡,堅實的胸膛帶著一抹清冽的味道,直直的鑽進她的鼻腔。
程思沁趁機把手機一把搶了回來,眼睛狠狠的瞪著一臉無辜的唐墨紳堅毅完美的側顏,因爲依舊受著男人的桎梏,她講電話更加費勁兒。
“殷特助,麻煩問一下,酒鬼該怎麼照顧?”程思沁沒好氣的對著電話講,脣瓣貼近唐墨紳的耳畔,她要讓這個男人聽得一清二楚,讓他知道他現在的舉止有多麼丟臉,讓他老實一點。
“這個……”殷特助有些尷尬的說不上來,要不是剛纔老闆話還沒吩咐完,他早就識趣的掛了電話。
程思沁無奈的說道:“傳真過來之後告訴我一聲,如果有什麼臨時的工作,記得……儘早……通……知……我,你……忙……”
殷特助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一陣好笑,看來再沉穩的男人喝多了也是一個模樣,鬧的程總這麼可憐。
這邊,程思沁感覺自己快被唐墨紳抱的窒息了,她說的越多,這死男人抱的越用力,好像希望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樣。
程思沁用力捶他,這個敢報復她的男人,他臉丟乾淨又不是她的事,她沒那麼問,他還不是把那些幼稚的話說出去了。
程思沁在唐墨紳的懷抱裡使勁兒翻著白眼,似乎因爲沒聽見她繼續講電話的聲音,男人稍稍鬆了一些力量。
“你心裡有沒有我,我喝醉了,你居然不專心照顧我,居然打電話忙工作。”唐墨紳控訴,輪廓分明的五官陰沉著,聲線也透著一股極大的不悅,凜凜的霸道氣質讓前面開車的司機都趕到了一絲不安。
唐總髮怒的樣子他有機會見過,那叫一個雷霆震怒,公司高層的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人頓時一個個都縮了脖子,努力縮小存在感。
司機默默的爲這個可憐的女人抹了一把同情的冷汗。
這邊,程思沁一臉好笑。
“我還沒有專心致志的照顧你嗎?我已經把所有的工作全部都推掉。今天是我第一天在公司正式上班,才上了半天,就直接因爲你跑路。”
程思沁伸出一根手指頭點著他的額頭,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嬌俏可愛。
唐墨紳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角邊,淺淺的印下一個微涼的印,他低低的語氣溫柔到骨子裡,“知道嗎?我希望我會酒醉不醒。”
絲絲縷縷的暖心的話讓程思沁的心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知道嗎?我希望你趕緊清醒一下。”
唐墨紳捏著她的手加了力道。
“唐墨紳,你過分了!”程思沁頓時痛的滋了一聲,憤怒的叫道。
唐墨紳笑而不語,那雙深邃的眸子席捲著清冽的笑意,即便隔著鏡片,程思沁看的也分外的清晰。
“你是不是又換眼鏡了?”程思沁突然湊了過去,眼睛和他的雙眸死盯盯的對視。
“沒換,之前那副被周希踩壞了,只是換了框。”唐墨紳一本正經的說著。
遠在威盛集團特助辦公室,無辜背了黑.鍋的周希捂著胃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是誰,他這麼可憐居然還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這人也太不小心了,居然把你眼鏡框踩壞了。”
“是啊,太不小心。”唐墨紳醉酒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迷離。
“可是你忙工作一直都是戴著眼鏡的,他是怎麼有機會踩壞的?”程思沁問他。
“哦,我午休在辦公室打高爾夫的時候把眼鏡放在了一邊,他就那麼沒長眼睛的一腳踩了上去。”唐墨紳語氣平靜無波的解釋。
“原來這麼回事。不過,你辦公室能打高爾夫?”
“簡單的高爾夫沒問題,場地夠大。”
程思沁嗯了一聲,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眼鏡,據她目測,怎麼還是覺得鏡片厚度加深了一點。
“找時間我們去測個視力。”
“老婆,不需要吧?”
“什麼不需要,你記不記得那回在跆拳道館門前,就因爲你近視,連我的臉都沒看清。現在這麼下去絕對不行。我給老米打電話,安排時間好好給你看看眼睛。”
“你是怕我瞎嗎?”
“你不怕嗎?”
“你可以當我的眼睛,如果有那天?”唐墨紳笑吟吟的說。
“呵呵。”程思沁呵了兩聲,手裡拿著手機撥打電話,“老米,給唐墨紳安排時間檢查眼睛。對,他怕瞎。”
唐墨紳,“……”
費力的把人送回別墅臥室,程思沁讓司機先回去吧,她站在那裡好好喘勻了一會兒氣,才走到臥室準備醒酒湯。
回來的時候,男人正好整以暇的靠在抱枕上,看見她的身影,嘴角一直噙著笑,少了平日那種疏冷和與生俱來的穩重。
“什麼東西?”他的眼神落在程思沁手裡端著的東西上。
“我自.創的醒酒湯。嘗一口。”程思沁舀了一勺子殷殷的遞到他的嘴邊。
“我沒醉。”
“什麼?”程思沁一愣。
“偷得浮生半日閒。”
程思沁,“……”
唐墨紳不管工作裝醉從而欺騙自己放棄工作回來照顧他?不可能。
程思沁搖了搖頭,感覺這種想法特別的好笑。
“你晃什麼腦袋?”
“喝。”程思沁又將醒酒湯遞到了他的脣邊。
唐墨紳眸光裡似乎有什麼流逝,快的讓人根本無法抓住,他就著勺子將醒酒湯喝下。
果然,他是喝多了,他什麼時候也沒有對工作那麼不負責任的時候。自己和他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有很多時間都是在看他不分晝夜的忙工作,她真的很害怕他會把自己累垮。
程思沁放鬆了肩膀,準備再給他喝一些醒酒湯。
喝醉了也好,他還可以好好休息半天。
程思沁正琢磨著,手裡的碗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拿到一邊,她剛詫異的擡起頭,一股勢如破竹的勁頭壓了過來。
原來她熬製的醒酒湯原來是這麼個味道,甜的有些發膩。程思沁默默的想。
“你到底喝多了沒有?”程思沁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一眼望進他深邃如古譚般迷人的眸子。
“沒有。”唐墨紳的笑意裡仍就帶著幾分輕挑的神色。
“那你爲什麼這麼做?”
“因爲想讓你休息。你身體還沒有養好,程氏集團那麼大一灘事業會給你很大的壓力,那麼沉重的工作量我不想全壓在你瘦弱的肩膀上。”唐墨紳捏了捏她的肩膀,“比我想的還要瘦弱。”
程思沁無語,“……”
“那爲什麼不繼續裝醉了,也許那樣,我真的可以給自己偷半天懶。”
唐墨紳狀似有一絲絲的苦惱,“你熬製的自創醒酒湯甜的過了頭,我怕你再餵我喝一勺,直接把我毒啞。”
程思沁沒好氣的捶他,又羞又憤。
唐墨紳任由她對著自己撒嬌,心情十分明媚,他側身躺在她的身邊,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天花板,呆了呆的看了一秒,然後轉過目光,彼此相視而笑了起來。
“反正已經回來了,公司又是我的,偷半天懶就偷半天懶好了。”
手機在一邊響起清脆的鈴聲,程思沁差點咬到自己說話的舌頭,糟糕,她居然忘了自己讓殷特助把工作都傳真過來的事情了。
“啊,蒼天吶!”程思沁嚎叫了一聲,打了個滾,又認命的爬起來接電話。
唐墨紳沒動,眼神卻始終追隨著她,“誰說工作準備過來了,就一定要完成的,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說了算。”
程思沁聽著他好整以暇的話,默默的接聽電話,“喂。”
“程總,剛纔咱們律師團隊收到對您的起訴書。”
“起訴書?”程思沁驚訝了一下,目光看向唐墨紳。男人深沉的銳靜目光也向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徐秀穎起訴您,要爭奪程氏集團……”
程思沁靜靜的聽著,她知道徐秀穎不會善罷甘休,程氏集團這塊大肥肉那麼的美味,她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
“……按正常程序走,這場官司,我們必贏。”
手機收線,程思沁一臉無辜的笑,“人家攆著我還錢來了。”
“還嗎?”
“不還!”程思沁笑著,語氣卻是斬釘截鐵。這件事上,她絕對不會讓步,她對徐秀穎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程氏集團的律師團隊怎麼樣,要不要讓你哥律師事務所的人過來?”
“如果我哥那邊的人過來幫我打官司,徐秀穎一定會氣的鼻子都歪了,畢竟她可是我哥的親妹子。”程思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我先回公司了。”
“你要拋棄我?”
“你的工作在微笑以待。”程思沁湊過去,笑瞇瞇的說。
唐墨紳嘆了一聲,“工作笑起來沒有你笑起來好看。”
程思沁感覺頭上飛過一羣烏鴉,不理會唐墨紳的調侃打趣,進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唐墨紳一手手肘搭著西裝外套,一手打著手機,“……讓他儘快回來,給他一天時間處理好手頭的事情,我不管他現在是不是什麼國際巨星,不聽我的話,我讓他什麼也不是!”
程思沁默默的走到一邊拎起自己的包包,然後拍了拍唐墨紳的肩膀,小聲說道:“我先走了。”
唐墨紳拉住她,在她臉頰呵氣如蘭,程思沁差點驚呼出聲,這要是讓電話那邊不知道是誰的人知道了,她不丟臉死了。
狠狠的一跺腳,踩在唐墨紳的腳上,男人的面色突的就是一變。
程思沁揚著倔氣的小臉,甩著包包溜之大吉。
唐墨紳眉眼浸著寵.溺的笑容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對著電話那邊,語氣一如既往的強硬,“……讓他別忘了吃誰家的飯長大的,不然都給我吐出來!”
電話那邊的周希,“……”
手機收線,唐墨紳大步向外走去,老婆已經開車溜之大吉。
……
殷特助看見程思沁回公司,很順便的關心了一下唐墨紳現在的狀況。
“我是你boss,還是他是你boss?”
殷特助,“……”當他什麼也沒有關心。
“叫律師團隊去小會議室開會。”
“是,boss。”
程思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幾個小時沒回來,辦公桌都快堆積成一座小山了,她匆匆翻了翻這些文件夾。
這功夫兒,殷特助已經去而復返,“這裡哪些是最急的?”
“這一摞,沒有boss簽字,下面的人什麼也做不了。”
“你是說現在下面那些人都閒著?”程思沁一聽頓時就氣了,她一個boss累死累活的處理這些,底下那些人居然都閒著?
“怎麼可能閒著,等會兒恐怕還有不少需要簽字的送過來。Boss,溫馨提示,您最快加快一下處理工作的……速度。”殷特助看著程思沁射過來的極爲凌厲的眼神,艱難的說完最後兩個字。
“boss,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另外,你的脣,好像……”
程思沁頓時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用一種隱秘被人發現的羞憤目光注視向殷特助,殷特助一陣脊背發涼。
殷特助一走,程思沁頓時去看鏡子,瞧見自己腫的嫣脣,白皙的臉旁熱的快要滴出血來。唐墨紳,臭男人!
她按了公司內線,惱羞成怒的說道:“殷特助,會議取消,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