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瞇著一雙細(xì)縫的眸子,帶著探究的看著他。
按理說這麼早的時間,根本不會有顧客出現(xiàn)在禮服店,現(xiàn)在裡裡外外站著的人可沒有一個是顧客。
維康看著她的眼神,狡辯說道:“今天中午有個酒會,我是來給女伴挑選禮服的?!?
程思沁笑了笑。
維康問她,“這麼早,嫂子怎麼出現(xiàn)在這裡,聚了這麼多人,這是出什麼事了?”
“誰知道呢,我也是來挑禮服的,不過現(xiàn)在這個狀況,恐怕沒辦法接待顧客,我就先走了?!?
程思沁微微笑著,從人羣裡離開。
維康見她離開,鬆了口氣,還真怕她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麼及時。
目光往四周看了看,尤其在看見那件華美禮服上的雞血時,維康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那位還真是……夠狠。
“維少,我剛纔聽到唐太太說真的禮服在她那,這件禮服是放在這裡的魚餌,只不過隱蔽的攝像機(jī)被砸碎?!?
“有辦法修補(bǔ)嗎?”
“破壞力很強(qiáng),對方做事不留餘地?!蹦侨丝粗厣纤槌稍臄z像機(jī),吐槽。
“我讓你找的保鏢都找好了嗎?”維康邊往外走,邊問。
“已經(jīng)找好了,各個身手都是一流的,還找了個年輕的女孩子,一早已經(jīng)安排下去,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在暗中保護(hù)唐太太了?!?
維康滿意的點頭,那個瘋女人可別一如當(dāng)年似的,再來那麼一次。
程思沁一出禮服店的門,就表現(xiàn)的十分鬱悶,維康來的太巧,讓她和安經(jīng)理之間好好了解事情經(jīng)過的時間都沒有。
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一定是恨她入骨的人。
程思沁腦子裡把人過了一遍,付晴晴夠嗆,楚冬雪已經(jīng)舉家搬走,江賀那渣貨下落不明,不過他要是對付,也該對付唐墨紳頭上去。
她實在想不通她還得罪過什麼人。
程思沁蹙著眉心,猛地一把將車門拽開,就那麼一剎那,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束白玫瑰。
是她?
程思沁因爲(wèi)想到這個人,整個人一下子呆滯在原地,很有可能。
這個女人是唐墨紳的舊愛,她一定是不死心,所以纔對自己恨之入骨,做出這麼多的事情,試圖破壞掉訂婚。
而剛剛維康趕來的時間那麼恰巧,一定是因爲(wèi)他知道點什麼。
程思沁的眼簾一沉。
這功夫兒,一陣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驚呼響起,隨即一輛自行車狠狠的撞在了程思沁的車上,嚇了她一跳。
她擡眸看去,年輕女孩子一身休閒衣服,圓圓的小臉,忽閃的眼睛,她的表情有些慌亂,踉蹌的從自行車上下來。
“你沒事吧?”程思沁關(guān)好車門走了過去。
“沒事沒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車子,是這該死的自行車突然剎車失靈?!迸⒆右荒槹脨?,氣急敗壞。
程思沁看了看她的自行車,又看了看自己的車,刮掉了一塊漆。
“沒事,下回騎車前一定要檢查好車子,避免危險?!背趟记呖粗f道。
女孩子點頭,目光看著她壞了的車子,“我也沒錢賠你,要不你讓我在你身邊照顧你將功抵過好不好?”
“???”程思沁吃驚,好笑,“不用,就一塊漆而已。”
“什麼一塊漆而已,你看看你這輛車,我在雜誌上有看到過,特別貴,拜託你,我沒有幾十萬的錢賠償,你就讓我將功抵過好了?!?
“不用。”
“求你給我一個機(jī)會,幾十萬的債不還,我寢食難安吶。”女孩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神色有著一絲慌亂。
程思沁感到一陣棘手,這孩子也太有擔(dān)當(dāng)了。
正巧維康從店裡出來,瞧見這場糾紛,“嫂子,幾十萬不是小數(shù),就讓她照顧你將功抵過得了。要不你就讓她傾家蕩產(chǎn),總之不能讓錢打了水漂?!?
維康低頭,在車子刮掉漆的地方看了看,嘖嘖出聲,“這車子可是全球限量版。”
程思沁明顯感覺到維康一番話之後,女孩子明顯還鎮(zhèn)定的臉頓時變的煞白,滿眼無助。
“別擔(dān)心,我不會讓你賠錢,不過照顧我,我每天家裡公司兩點一線,根本不需要什麼照顧?!?
“兩點一線?”維康呵呵的笑,“那嫂子現(xiàn)在在哪站著呢?我看不如這樣,在公司,她給你當(dāng)個小助理,端茶倒水的一定會。在家裡,打掃個衛(wèi)生做做飯什麼的。平時和你逛個街……”
維康站在那裡如數(shù)家珍。
程思沁失笑,開玩笑,欺負(fù)人家小姑娘,她做不出來。
“好好好,我一定能做好這些?!迸⒆恿⒖虤g喜的答應(yīng)。
程思沁嘴角抖了抖,“真的不用。你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上班了還是在上學(xué)?”
“我剛畢業(yè),正準(zhǔn)備去參加實習(xí)。不過公司那邊名額有限,我被擠下來是遲早的事情?!迸⒆诱Z氣低沉。
“嫂子你看,她正缺一個工作,威盛集團(tuán)那樣的大公司對她這樣的小菜鳥來說根本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維康拽拽的說道。
程思沁囧。
“那好,公司這邊我?guī)湍惆才?。家裡……”
“我剛實習(xí)也沒有錢,兜裡比臉還要乾淨(jìng),這兩天一直寄宿在朋友家,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去你家做保姆,正好還能有個住的地方?!迸⒆忧忧拥目粗?。
程思沁心裡轉(zhuǎn)了轉(zhuǎn)。
“嫂子,你看這女孩現(xiàn)在正好也沒個地方住,你們以後也是同事了,這女孩看著就跟你妹妹似的,你這個上司是不是該多照顧一點?!本S康絮叨。
程思沁,“……”
起初維康一直刁難女孩,沒想到現(xiàn)在女孩說什麼他都幫襯,程思沁也對維康這個人說不上多熟悉,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總有一種他把女孩往自己這邊推的感覺。
“你們認(rèn)識嗎?”
“這個小菜鳥我怎麼可能認(rèn)識?”維康鼻孔朝天的呵了一聲。
那女孩也在那邊搖了搖頭,表情認(rèn)真。
“那好吧,我家這邊,時間一個月,公司第一個月發(fā)工資之後,你就必須離開?!?
女孩頓時興奮的答應(yīng),“太好了,真是謝謝你,你真是我的貴人,不但一下子解決了我的工作,還解決了我的住處。”
維康看著她欣喜若狂的模樣,嘴角輕微的抖了抖,是不是激動表現(xiàn)的過頭了,這演技。
“上車吧?!背趟记哒f著向前面走去,女孩立刻跟上,維康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保護(hù)好她的安全。”
“當(dāng)然?!迸⒄f著,就要坐進(jìn)車裡。
維康急忙加了一句,瞪著她說:“還有照顧好你自己,咱們隱婚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
“我被你睡的事情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迸⒔o了他一個大白眼。
程思沁看她坐好,開車,剛纔她和維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馬珍珠?!迸⒆有趴诤a了一個名字。
車子平穩(wěn)的向唐墨紳的別墅開去,車後座的女孩子始終沉著一張臉龐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思沁以爲(wèi)她在爲(wèi)寄人籬下的生活感到不安。
“我叫程思沁,我老公姓唐,是威盛集團(tuán)的boss?!背趟记唛_口,這些事情她早晚會知道,怕嚇到她,提早先說說。
女孩子先是興致缺缺的嗯了一聲,然後似乎看見她疑惑的眼神,才猛地回過神似的驚訝。
“唐總,那個全城最優(yōu)秀的鑽石般男人嗎?唐太太,我聽說他長的超級帥,是這樣的麼?唐太太,好羨慕你?!迸⒆右荒樇雍腕@訝。
程思沁,“……”
這女孩子果然和維康之間有問題,看來她是知道她和唐墨紳的。
“你和維康真的不認(rèn)識?”
女孩愣了一下,“誰是維康?”
“我看的出來你們認(rèn)識?!背趟记呗唤?jīng)心的說著。
女孩子心裡一跳,這唐太太也是個精明的女人。
“你是說剛纔那個粗裡粗氣的男人嗎?要不是他後來幫我說話,我真覺得他不像好人。不過我剛纔看了一下他手上戴的那塊手錶,我在雜誌上看過,也特別貴。那樣有錢的男人,我平時根本就見不到。我平時走這條路時間都早,那家店一直都是在關(guān)門的,沒想到今天一下子遇到這麼多有錢人?!?
女孩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奇。
程思沁笑了笑。
帶馬珍珠到了別墅,女孩被整座別墅的壯觀直接給震撼住。
就在這時,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開了出來,然後在她的車旁停下。
車門打開,黑色西裝的男人俯身而出,剪裁合體的西裝勾勒著他健碩的身姿,白色的襯衫一絲不茍,領(lǐng)帶整齊的系在脖頸。
五官俊美的無可挑剔,深邃的眼眸被阻隔在金絲邊框之後,薄涼的脣輕抿,整個人冷峻而又深不可測。
唐墨紳走到車門,拉開車門,看著車子的程思沁,隨即,察覺到一道極爲(wèi)花癡的目光。
“你是誰?”
“唐先生你好,我叫馬珍珠,從今天開始要在這裡住一個月。”女孩子眼神火熱,臉上又帶著幾分怯怯的感覺。
唐墨紳的眉心一蹙。
程思沁勾了勾嘴角,“等我一下,我把車子開進(jìn)去,你載我們?nèi)ド习??!?
“你們?”
“是,珍珠從今天開始是我的助理。等會兒在仔細(xì)說,我先把車停進(jìn)去。珍珠,你就先在這裡下吧。”程思沁對著女孩子道。
女孩子點了點頭,打開車後座,下車,一臉花癡而又侷促的看著面前高大帥氣的男人。
等程思沁開車進(jìn)去,唐墨紳冷著一張面孔,聲音寡淡的說道:“怎麼回事?”
女孩子頓時把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墨紳沉默,一言不發(fā)。
他心裡有些不爽,昨天才剛剛求婚成功,今天家裡就要住進(jìn)一個陌生女人,他餘光挑剔的打量著滿臉歡喜和隱隱侷促的女孩,臉色愈發(fā)沉了下去。
這功夫兒,程思沁已經(jīng)走了回來,腳步輕快。
“走吧,去公司?!?
唐墨紳開車,程思沁坐在副駕駛室,馬珍珠坐在車後座,滿眼都冒著精光。
“我從來沒坐過這麼好的車,唐太太?!?
程思沁笑而不語,車子在她眼裡都是一樣,何況她自己開車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更不關(guān)注這些。
“我坐著唐總的車去公司,想想都很拉風(fēng)。”馬珍珠的眼神冒著璀璨的光芒,一路上絮絮叨叨,難掩激動的心情。
程思沁勾脣淺笑。
一到公司不遠(yuǎn),車子忽的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馬珍珠看著遠(yuǎn)處那棟巍峨的大樓,詫異的問。
“你現(xiàn)在走去公司,去人事部報道?!?
馬珍珠,“……”說好的威風(fēng)凜凜的去公司讓所有人羨慕不已呢?
這個男人,夠狠心。
馬珍珠心裡腹誹了一下,還是二話不說的下了車,笑瞇瞇的說道:“唐太太,一會兒見。”
看人走遠(yuǎn),程思沁的小臉就被身邊的男人雙手掰了過來,他那雙噴火的眸子浸著深沉之色,“你確定這個女人要在家裡住一個月?”
“她挺可愛的。”
唐墨紳盯著她,臉色不滿。
“一個月的時間她完全就有能力出去住。”
“我可以提前預(yù)支她的工資?!碧颇澊驍嗨脑?。
程思沁勾了勾嘴角,握著他的手,“我和你說,這個女孩子不簡單,早上她和你哥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兩個人一看就關(guān)係匪淺?!?
“我不知道維康爲(wèi)什麼一定要把她推到我的身邊?!背趟记咛袅颂裘?,笑的意興闌珊。
唐墨紳眉峰壓低了一些,忽的就想到女孩子來的目的。
公司,家裡,都和麪前的小女人形影不離,這難道不是一種巧妙的保護(hù)嗎?
想到這一層,唐墨紳收斂了身上的火氣,“給她一個月的時間?!?
程思沁看他這麼痛快的答應(yīng),笑意盈盈。
車子向前開去,兩邊的景色不斷的向後倒退,程思沁心底裡泛著陣陣寒氣。
唐墨紳已經(jīng)猜到維康讓女孩子到她身邊來的目的。
會是保護(hù)嗎?呵,看維康早晨時積極的模樣,一定就是。她在停車庫停車的時候,一下子就想到這一點。
果然,一切都是那個被他們熟知的女人做的,他們都在擔(dān)心那個極端的女人會不折手段的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