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伸手一拉,將他拉坐下,她說:“六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爲什麼不理我,我做錯了什麼,難道連你也不理我了嗎?”
沈斌依然半信半疑,問道:“飛飛,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你說他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說到最後,她已泣不成聲了。~~e~~
“那不是他的本意,他也許有苦衷呢,別哭了,六哥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六哥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沈斌按住飛飛的雙手,幫她拉上被子,又拍拍她的肩穩(wěn)定她的情緒。
但飛飛依然‘激’動,哭著說:“六哥,我愛他,我愛他……”
“六哥明白,別說了,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沈斌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從小到大,每次她睡不著,他都是這樣‘摸’她的頭,輕輕地哼著曲子,她就會睡著。
果然,她漸漸安靜下來,她哭得困了,她太累了,慢慢地,她睡著了。
“傻‘女’孩。”沈斌幫她蓋好被子,把燈吹熄才帶上‘門’離開。
……
昏暗的燈光,簡陋的房間,空氣中浮著‘潮’溼獨有的味兒,與往年當紅時,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影廠裡最好的房間與他無緣,除了一張岌岌可危的‘牀’,就是些極簡陋的桌椅。
他將燈挑高,走到牆角邊,在一塊碎玻璃堆裡,找一塊最大的拾起,走回油燈下,對著光,對著鏡子,將額前的頭髮撥起,清晰可見那一條醜陋的疤。
他突然將鏡片往用力扔去,鏡片撞到牆上,然後掉到地下,“砰”的一聲,碎成一片片。
他將雙手‘插’入發(fā)間,眉頭皺成一團,他的雙手緩緩滑下額頭,那道突起的疤,永遠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他暗問自己:“我都這個樣子了,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看到,我要怎麼面對你?我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怎麼給你幸福?”
“像你這麼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男人去愛……”
他坐在燈前,雙手捂著臉,反反覆覆地想著。
到了後來,他雙手放下,滿臉溼溼的,全是淚水,他伏在桌上哭泣著說:“飛飛,其實我何嘗不想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不想抱抱你,可是我不敢,我不敢啊……”
舊日種種已遠去,來日再度相見,盼望仍是動人笑臉,一切,只願你好。
夜漫漫長,只剩下寂寞無邊……
……
“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
“去哪裡?”
“跟我走就知道了。”
莫離拖著御謙在大街上奔跑,穿過人羣,穿過馬路,來到了一所房子前,莫離站在鐵‘門’前指著裡面,笑著問:“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
御謙往裡看了一眼,‘花’園式的洋房,綠樹成蔭,要是在以前,這種地方他住著還嫌小,可現(xiàn)在……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個小區(qū)裡住的全是富豪,他現(xiàn)在可是想都不敢想。
他拉著莫離說:“我們走吧。”
“先進去看看嘛。”莫離拖著他的手,立在原地不肯移步。
“別開玩笑了,快點走吧,我該回去了。”
莫離手裡奇蹟般亮出一把鎖匙,說:“既然來了,何妨進去看看。”
御謙被她軟磨硬拖進去了,這洋房裝飾豪華,處處洋溢著‘浪’漫的風格,看起來應(yīng)該價值不菲,御謙問:“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鎖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離也不回答,打開大‘門’直奔進屋裡,打開一扇‘門’,對御謙招手,興奮地說:“快過來看。”
御謙奔過去,看到屋裡整齊地擺放著許多樂器,有鋼琴、小提琴、古箏、二胡、手風琴……他能說得出的樂器基本應(yīng)有盡有。
他奔進去,坐在鋼琴前,無限憐愛地‘摸’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東西,眼裡盈著淚‘花’:“這……”
“親愛的師哥,你可以爲我彈奏一曲嗎?”莫離謙虛有禮地問。
御謙‘激’動地點點頭,手指放在琴上,輕輕地彈奏起來,樂韻如流水,不用去想,不用去記,一切彷彿順其自然就彈出來了,種種往事,隨著悠揚的琴聲,在他的腦海裡氾濫成災(zāi)。
莫離凝視地聽著,完全陶醉在那琴聲中。
一曲畢,御謙仍停留在往日的回憶裡回不來,他凝著那雪亮的鋼琴,久久不作聲。
莫離走到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幽幽說:“這些年來,無論多麼忙,我天天都有練琴,就是怕生疏了,可是,這一首《勿相忘》我怎麼努力也沒你彈的好,我不明白。”
御謙回過頭去,衝她一笑說:“其實彈琴並沒有什麼奧秘,若說有,那就是用心,用感情去彈。”
“感情?”莫離疑‘惑’地看著他。
“這家的主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多樂器?”御謙站起來,看其他的樂器,每一件都是‘精’品,令他愛不釋手。
“你覺得這裡的裝飾怎麼樣?”莫離自豪地問。
“很不錯,很有品味。你認識這家主人,是你的朋友?”
莫離把一揪鎖匙塞到御謙的手裡,說:“既然你也說好,那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御謙望著那揪沉重的鎖匙,又望望莫離,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你這是幹什麼?”
“你還不懂嗎?這房子的主人以後就是你了。”
“你買下來的?”他仍‘迷’‘惑’。
“沒錯,以後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裡,不必再住在電影棚那個鬼地方了,那裡太‘潮’溼,對身體不好。”
御謙拉起莫離的手,將鎖匙還回她手裡,說:“我在電影棚住得好好的,這東西你拿回去吧。”
“爲什麼?你不相信我嗎?這真是我買下來的。”
“我得回去了。”御謙快步奔出‘門’去。
莫離飛奔出去追上他,快步跟在他後面大步地跟著,大聲問:“爲什麼你不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你以前借我的錢,我還沒有機會還給你,你想讓我內(nèi)疚一輩子嗎?”
“那些都是你應(yīng)得的。”
莫離加快腳步一個躥步御謙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急切地說:“那就當我借給你,你將來還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