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曾想到,韓雲起身爲三大世家的家主之一,不但公然違反武會規定,出聲向自己兒子示警。更是在韓逸敗局已定之際,飛身上臺來救。
騰騰騰!
韓雲起這拍擊過來的一掌,力道可是不輕。君無憂雖然奮力去擋,卻還是被他一掌拍在胸前,頓覺體內一陣氣血翻騰,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韓雲起,你這未免也太卑鄙了!”
韓雲起這種倏發一招,的確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待到正站在臺下觀戰的君家老爺君成規發現,再飛身上臺撲救時,君無憂已經生生地受了韓雲起一掌,臉色慘淡如紙。
“憂兒,你沒事吧?”
君成規慌忙關切地扶住孫兒,面色焦急不已。
“爺爺,我沒事,不要爲我擔心。”
君無憂提氣調息一下,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便向君成規露出一絲淡淡地微笑,安慰他道。
一看君無憂果真沒有大礙,君成規這才覺得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雖是如此,但他對韓雲起的一腔怒意卻絲毫未消,轉過身來,怒目瞪視著韓雲起,戟指罵道:“韓雲起,好歹你也算是鏡天城的頭面人物,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小輩們在過招麼?你這樣跑出來以大欺小,又算是什麼事?難道就不怕被人恥笑麼?”
韓雲起剛纔也的確是一時關心情急,才忘了身份場合衝上臺來救自己的兒子。
畢竟,韓逸是他韓家的天才,也是韓家唯一的驕傲,他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韓逸敗在君無憂之手,這樣折損的是韓家的面子。
此時被君成規指著鼻子這般喝斥,韓雲起又羞又怒,面色漲得通紅,確實有些下不來臺。
雖說是有些下不來臺,但他又豈甘當著全場諸多世家子弟的面,忍著君成規的喝罵?
當下,韓雲起便將臉色一沉,毫不示弱地瞪著君成規,喝道:“君老家主,本來韓某敬你是長輩,不想與你較這番口舌之爭。不過你既然說了,韓某也就不得不據理力爭一番了。”
說到這裡,韓雲起緩了口氣息,目光轉向主席臺上的各位家主,朗聲說道:“盛城主,魏統領,傲獄監,各位家主,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論實力,我兒韓逸高過那君無憂太多。
兩人若是公平交手,結果不必我說,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
韓雲起銳目如電,迅速地從這些鏡天城的頭頭腦腦們的面上一掃而過,而後又怒容一指君無憂,語氣疾轉,大聲說道:“這君無憂卻是仗著這種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古怪身法,投機取巧,千方百計想要耗盡我兒體力。
這樣險惡的戰法,實在是可恥之極,所以我宣佈,這場比賽的結果無效。”
什麼?
韓雲起這番話說罷,簡直無異於當空炸出一聲響雷,震得大家一個個神情愕然,不知所措。
“你……韓雲起,你這分明就是歪曲事實,無恥之極!”
君成規本來還在爲君無憂能戰勝韓逸而興奮不已,卻是完全沒有想到,韓雲起竟然當著全場衆人的面說這局無效。這不禁令老爺子心中怒火狂噴,怒視著韓雲起,連聲咆哮道。
“哼!”
韓雲起卻是全然不將君老爺子的憤怒放在眼裡,再次將凌厲的目光投向主席臺上的諸位首腦。
特別是當他的目光投向歐家家主歐世勳時,神情中更是顯出幾分異樣。
“嗯,以歐某之見,韓家主說得極爲正確。”
歐世勳本來就與韓雲起是死黨,對於君無憂,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前次本來就想拉韓雲起下水,與自己一起想辦法除去君無憂。
這次好了,韓雲起倒是自己對付君無憂了,歐世勳更是樂意上前去踩上君無憂兩腳,以泄心頭之恨。
歐世勳目光森冷地盯著君無憂,陰惻惻地說道:“這小子明明只有煉骨境後期的修爲,卻一直靠著投機取巧一路矇混過關,本就成爲這屆武會的一大污點。
這也就罷了,他先前幾場投機了也就罷了,能夠勉強進入前十,已經算是對他極爲容忍了。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這樣得寸進尺,竟然還欲圖謀武會第三的排名,實在是恬不知恥。”
歐家是鏡天諸家族之首,歐世勳作爲歐家之主,他既然都這樣說了,其他那些想要攀附歐家和韓家的家族或是勢力首腦們,也都緊跟著隨聲附和,紛紛指責君無憂的不是。
更有甚者,更是當場大發狂言,要求盛世衝取消君無憂的參賽資格,將他逐出天玄武會。
“你們……”
這些狂傲自大的傢伙們的醜惡嘴臉,直將君成規給氣得渾身輕顫,正想要大發雷霆之怒,卻被君無憂輕輕地拉下。
“爺爺,這羣跳樑小醜,又怎勞您老人家動怒?還是讓孫兒來對付他們吧!”
君無憂冷眼一掃那些與歐世勳,韓雲起結成一條戰線的衆人,傲然笑道:“各位家主,你們這樣上下嘴皮一動,便說我君無憂投機巧勝,算不得什麼?
我倒是奇了怪了,難道身法就不是影響實力的決定性要素?又有誰規定了天玄武會不得使用身法?
比武,本來考較的就是各方面的綜合實力,難道大家覺得非要似兩頭熊一樣地抱頭硬拼,就符合規定?
如果大家所說的公平比試,就是這樣憑蠻力死拼硬打,那還不如直接去看兩頭玄獸相鬥,豈不是更爲刺激?”
君無憂這樣一開頭便丟出去許多疑問句,頓時將那些自以爲是的家主們全都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最後,大家只好將目光投向歐世勳與韓雲起兩人。
“韓某並沒有說武會之中不能使用身法,只是說不得過量使用。”
君無憂的語氣聽上去雖是咄咄逼人,但韓雲起似乎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一聽之下,韓雲起當即冷哼一聲,厲聲駁斥道:“君無憂,剛纔你與韓逸的那場比試,大家有目共睹,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韓逸共出一百零九招,你根本全無還手之力,只是一味利用身法躲閃。最後又趁著韓逸力疲之際出擡偷襲,請問這樣的戰法合理麼?對韓逸公平麼?”
韓雲起這聽似義正辭嚴的反駁,立即又使歐世勳與那些同一陣營的家主們喜形於色。
然而,就在他們認爲君無憂絕對找不出辯駁之言時
,卻聽君無憂又自鼻下噴出一聲不屑地冷笑,而後提高聲調,響亮地回答道:“此種戰法,當然合理,也絕對公平!”
“你……”
聞言之下,那些還未來得及收起得意之色的家主們頓時愣住。
他們實在想不通,到了此時此刻,是什麼原因還能使君無憂如此淡定?面對衆人的指責,這個少年竟還表現得這樣的有恃無恐?
“你說什麼?”
歐世勳上上下下冷冷地打量著君無憂幾眼,才氣勢逼人地肅容道:“君家小子,你未免太過猖狂了,當著盛城主,魏統領,傲獄監及全場這位麼家族的面,居然敢放出此等狂言,你依仗的到底是什麼?”
君無憂很清楚,歐世勳對自己的恨,完全不遜於歐雪亭對自己的仇恨。
如此一個千載難逢藉機打壓自己的機會,歐世勳自然不會錯過,更是不遺餘力想要整倒自己和自己的家族。
“哼,歐家主,既然你問起我依仗的是什麼。那好,當著大家的面,我現在就不妨告訴你。”
然而,面對歐世勳與韓雲起的咄咄相逼,君無憂也是絲毫不懼。
君無憂冷顏挺身走出,一臉傲色地直視著歐世勳的眼睛,最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歐家主,你可給我聽好了,我所倚恃的,只有兩個字。那便是:公道!”
公道!
我所倚恃的是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心持公道,看誰人敢來犯我?
君無憂這番話說出,無疑又似一道重磅炸雷震天而響,更是震得歐世勳,韓雲起等人神愕容頹,嘴巴雖是張得老大,卻就是不知如何開口辯駁。
公道!
不錯,君無憂此話中的意思已經極爲明顯。分明就是說現在自己身處劣境,就算是渾身長滿嘴也辯不過這些存心要對他不利的家主們。
與其這樣同他們作口舌之爭,不如堅守心中公道正理,隨他們怎麼說,自己依是如閒庭信步,不屑一顧。
歐世勳本以爲君無憂會選擇與自己一行人激辯,自己一方人多言雜,自然不會將小小君無憂放在眼裡。等到君無憂辯無可辯之時,自己自然有得是辦法收拾他。
可誰料到,面對衆人的圍攻,君無憂直接便拋出“公道”二字。
這兩字可謂是用得恰到好處,既讓歐世勳等人礙於輿論壓力,無言以對,又一下子影現出君無憂對衆人的不屑與蔑視。
可以說是讓歐世勳,韓雲起這些素來自以爲是,眼高於底的名門家主們,嚐到了深錐入骨般的刺痛。
“你……你……君無憂,你……你太放肆了。如此目中無人,本家主若不辦你,豈不是帶壞了鏡天城少年一代的風氣!”
一時間,歐世勳直被君無憂給氣得如鯁在喉,積怨難消之下,他再也顧不得面子,伸手怒指君無憂,發出連聲破口大罵。
如此連番被君無憂招惹,歐世勳心中之怒更是爆至極點,一邊大聲喝斥著,一邊就要衝上前去攻擊君無憂。
“住手!”
眼看著歐世勳的凌厲一掌就要蓋上君無憂的天靈蓋之際,突聽一聲暴喝,標槍般從主席臺上疾射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