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長老會議事廳中,包括君若海,君似水,君如淵三兄弟在內的十八位長老,全都威勢凜凜地正襟危坐。
廳外,衆(zhòng)多家族子弟與下人們圍成一堆,皆都面色緊張地注視著議事廳裡的情況。
若非遇到大事,長老會會議極少召開,這是衆(zhòng)所周知的事情。
而現(xiàn)在,長老會突然召開會議,而且還允許衆(zhòng)人蔘觀,這顯然表明,家族中發(fā)生了極爲重大的事故。
於是,議事廳內的會議還沒有開始,圍聚在廳外的一衆(zhòng)好事者,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喂,知道今天長老會突然召開,所爲何事麼?”
“我哪知道,我剛從外地放差回來,屁股還沒坐穩(wěn)呢……喂,君百通,看樣子你是知道點實情了,不妨就跟大家說說吧!”
“這個還用你說麼,我君百通是什麼人?可是咱君家的百事通,什麼事能夠逃得過我的法眼……”
廳外,一個名叫君百通的傢伙正在唾沫橫飛,神態(tài)仿如說書,引得一衆(zhòng)子弟的興趣。
不過,對於這貨故弄玄虛的技倆,有人很不滿意,當下粗聲粗氣地喝道:“喂,我說君百通你到底說不說啊,不吹牛你難道就會死?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子卯寅醜來,我可要揍你了!”
君百通白了這說話的傢伙一眼,不過,看到大夥目瞪著自己的眼神極爲不和善,自然不敢再耍光滑頭,趕緊說道:“你們別這樣粗魯行不?好好我說還不行麼?”
於是,這君百通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向大家轉述自己所掌握的小道消息:“我有個兄弟就在三老爺房中做事,這些都是他對我透露的內部消息,保證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據說今天早晨,三老爺房中的一個隨從,被四老爺家那個廢物小少爺給打了一頓。三老爺家的無道小少爺便帶人去四老爺家算賬,誰料,廢物小少爺沒找著,居然在他院子裡發(fā)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小妞。
無道少爺?shù)钠⑿裕蠹蚁氡囟级模豢磸U物小少爺竟然金屋藏嬌,當然心癢無比。便要強行將那小妞弄回去作小妾,那小妞自然不願,正在拉扯之際,廢物小少爺恰好回來了。
接下來的情況,大家就更是閉著眼睛都能想到的。兩個少爺,一個要搶,一個不願放,於是,就爲了一個小妞爭風吃醋,最後竟然打了起來。”
一聽君百通轉述到了這裡,衆(zhòng)下人們頓覺腦洞大開,一個個眼放金光。
甚至有人都猜到了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一般,搶著說道:“我知道了,無道少爺雖然修爲不高,但他手下著實養(yǎng)了一幫如狼似虎的打架好手,這番帶人去搶人,廢物小少爺又哪裡是他的對手,一定是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吧!”
這番推論,說得衆(zhòng)人連連點頭稱是。
事實上,那個名叫君無憂的廢物少爺,確實在君家太沒有地位,簡直就是廢物一個,恐怕就連他們這些下人都不如,又如何是君無道手下那幫兇狠之輩的對手!
“錯!”
然而,這種公認的推斷,卻很快被君百通推翻。
君百通翻著黃豆小眼,滿面神秘兮兮地詭笑道:“你們的說法完全相反,不是無道少爺把廢物少爺打得滿地找牙。卻是廢物少爺將無道少爺一幫人
打得滿地找牙。而且……”
君百通說到這裡,稍作停頓,等到吊足了衆(zhòng)人的胃口之後,這才故意露出一種說書人常用的神秘表情,說道:“據我所知,廢物少爺不但打敗了無道少爺一幫人,還廢了無道少爺?shù)囊皇忠荒_。”
如此極具震撼效果的話,的確把全場聽衆(zhòng)的心都懸了起來。大家都露出難以置信地神情,無比震驚地看著君百通。
“別說你們現(xiàn)在不信,我當時聽到這一消息,也是極爲不信。”
一看衆(zhòng)人的胃口都被自己給吊了起來,君百通極爲得意,又接著說道:“不過,經過我多番確定,才相信這個事實。平日裡那個威風凜凜的無道少爺,的確是被廢物少爺給打殘了。
而且,三老爺爲這事勃然大怒,怒氣沖天地跑過去,當場就要殺了廢物少爺解恨,可是沒想到被二老爺趕過來阻止了。
二老爺一再要求通過長老會調查此事,三老爺只是不應。後來還是大老爺親自出面,這才答應轉交長老會仲裁。”
君百通一路說到此處,大家這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過,對於君無憂這位廢物少爺?shù)膹姾分帲蠹疫€是感覺不可思議。
誰又曾想到,那個差點被韓家亂棍打死,到現(xiàn)在還被視爲衆(zhòng)人嘲弄對象的廢物君無憂,竟然能夠爆發(fā)出如此之強的戰(zhàn)力,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快看,那不是廢……無憂少爺過來了麼?”
衆(zhòng)人正在這裡議論紛紛,突聽一人驚異地指著不遠處,有些張目結舌地說道。
大家聞聲看去,果然只見君無憂正昂胸闊步地向這邊走來。
當君無憂走進長老會議事廳,便明顯地感到,這裡的氛圍,已然充滿著一股無形的蕭殺之氣。
特別是君如淵怒瞪向自己的眼神,就仿如一頭欲擇人而噬的兇獸,要將君無憂連皮帶骨整個兒吞下去一般。
“你這個小畜牲,進了長老會,竟敢不跪?”
一見君無憂進了大廳後,神態(tài)依然還如此沉著,君如淵更覺怒火上揚,戟指怒斥道。
君無憂冷眼在他面上一掃而過,安之若素地說道:“我只不過是來配合長老們調查的,又並非犯人,何須下跪!”
“大膽!”
君無憂的針鋒相對,更讓君如淵覺得在衆(zhòng)長老面前失了面子,當下拍案震怒道:“君無憂,你不過是個家族小輩,又豈敢在這裡咆哮公堂。難道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不成?”
面對君如淵的兇態(tài)畢露,君無憂卻是滿面不屑之色,冷笑道:“三老爺,我一進來,便見你又是拍桌又是跺腳。我看,在這裡咆哮公堂的人,明明是你纔對。”
“你……”
君如淵本想略施手段震嚇一下君無憂,卻沒有想到君無憂竟是如此沉容不迫,自己卻反而被之連連將軍,處境倒是頗爲難堪。
“三老爺,你不過是長老會中的普通長老,就連首席長老都沒有發(fā)話,你就敢如此大聲咆哮。” щшш★тtkan★¢O
看到君如淵雖然被自己氣得夠嗆,但君無憂卻絲毫不放鬆對之的口誅筆伐,厲聲喝道:“難道,你真的以爲在長老會中,你可以一手遮天了麼?”
這一番話,無異於立即
將君如淵推入令衆(zhòng)長老們一致憎恨的風口浪尖之處,讓君如淵即使想要開口爭辯,卻也無從辯起。
“你你你……”
君如淵直被氣得臉色紫漲,連連跳腳,身外風罡元爆涌如潮,恨不得不顧一切衝出去殺了君無憂。
“咳!”
正當君如淵被君無憂激得很是下不來臺之際,突聽君若海板著一張冷臉,故意發(fā)出一聲輕咳,站起身爲君如淵解圍道:“老三你不要心急,既然咱們將此事交由長老會處置,那就看衆(zhòng)長老們有何決斷了。”
說罷,他冷眸直掃向正坐於身側的君似水,皮笑肉不笑地陰聲說道:“老二,既然人已經到齊,咱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開始吧!”
“好!”
君似水點了點頭,沉聲應答。
繼而,他目光投向立於堂中的君無憂,溫聲問道:“無憂,無道一手一腳殘廢,不知道是不是你造成的?”
這句話問罷,君似水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再補充一句道:“你放心,只要你說出其中隱情,二伯會爲你作主的。”
君似水的話,聽入君如淵耳中,卻是猶覺刺耳,當即冷哼一聲道:“二哥,你這話是何意思?難道你是想要誘導這小畜牲說假話,好爲其開脫麼?”
君似水聞言,當即也發(fā)出一聲冷笑,銳聲道:“三弟,公道自在人心,現(xiàn)在是開家族長老會議,十八位長老皆在堂前聽證,你覺得你這句話,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嗎?”
“哼!”
君如淵適才之言,本就是發(fā)一句牢騷,又見衆(zhòng)長老皆臉色冷漠,顯然無一人支持自己,當下發(fā)出一聲冷哼,閉嘴不再說話。
駁退了君如淵,君似水再度鄭重地看向君無憂,道:“說吧,孩子,諸位長老眼睛都是雪亮,只要你說出實情,大家自然會秉公處理。”
“是,二伯!”
君無憂感激地看了君似水一眼,目光炯然地掃向衆(zhòng)位長老,卻是沉聲點頭道:“不錯,的確是我廢了君無道的手腳!”
此話說出,不禁聲震當場,就連擠在室外旁觀的衆(zhòng)人之中,也都發(fā)出一陣異口同聲的噓唏。
要知道,殘害同族兄弟,這在所有家族來說,都是不赦的大罪。
君家雖說早已沒落,但傳承了數(shù)百年的森嚴族規(guī),卻是猶不可違。
若是其他子弟,犯下如此重罪,恐怕連逃路都來不及。
可這君無憂倒好,將三老爺?shù)膶欁哟驓垼坏慌埽尤贿€敢堂而皇之地與之對質公堂!
難道,他真的是有所依持不成?
“好,算你小子有種!”
君如淵本來還以爲君無憂在君似水的“教唆”下,想要抵口不認帳,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挺有幾分傲骨,竟敢當堂承認了。
“各位長老,既然這小子已經認罪,那這個長老會也不必開了,直接將他處決了,以儆效尤。”
君如淵心中得意至極,朝著衆(zhòng)長老一抱拳,聲音洪亮地說道。
“慢著!”
就在君如淵自以爲得計之時,卻見君似水面色森冷地打斷了他的說話,冷掃了他一眼,道:“無憂雖然承認,但其中內情不明,你又何必這樣急著結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