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權力中心

太子妃流產，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皇宮，李世民氣的又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徐賢妃，韋妃兩位後宮主管，更是親自跑過來相看，安慰。

而太子李承乾同學則是非常徹底的驚呆了，這個嫡子他盼望了好久了，他再喜歡稱心，稱心也不可能給他生兒子，而沒有嫡子，他跟李泰比就又差了一層，難保父皇不會偏心，以此爲藉口讓他下位，爲此這一晚上他恨了好多人，但卻唯獨不包括稱心，他覺得稱心跟他一樣都是受害者。

氣勢恢宏的太極殿位於太極宮內，是整個皇宮最氣派的存在，殿基高於坡下六丈，主殿面闊十一間，進深四間，著落於三層大臺之上。

殿前方左右分峙翔鸞，棲鳳二閣，殿兩側爲鐘鼓二樓。殿，閣。樓之間有飛廊相連，成‘四’字形，翔鸞，棲鳳二閣之下又有依靠臺壁盤旋而上的龍尾道。

太極殿在‘四’字形平面上組合大殿高閣，相互呼應，輪廊起伏，體量巨大，氣勢偉麗，開闊而輝煌，極其富有精神震懾力，比之後世背景的太極殿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有一句詩便可以證明，有人形容它的氣魄爲“如日之生如在霄漢”

太極殿是整個大唐的權利中心，商議軍國大事，視朝聽政之處，皇帝登基，冊封皇后，太子，諸王，公主大典，及宴請朝貢使節等也多在此殿舉行，但此刻這個足以容下千百人的重要大殿上卻氣氛一片嚴肅。

李世民鐵青著臉，兩眼睛直愣愣的瞪著前面分毫不讓的魏徵，幾乎衍生親自上前將他掐死的念頭。

朝堂之上一干人都戰戰掛掛的跪坐著，就連太子李承乾也灰溜溜地在玉階之下，垂頭作恭敬狀，誰都看得出來李世民現下很生氣，沒人敢去觸黴頭。

其實魏徵也沒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只是多管閒事，管到皇上家裡去了，也不知誰告訴他的。太子妃流產是因爲被太子打的，這人就當真了，非讓皇上要處罰太子，其實他沒惡意，也不是想換太子，只是想教育一下太子能知錯就改的好習慣，順便告訴一下皇上，太子將是以後的天子，他該活在衆人的目光下，您不能一直護著。

忠言永遠是逆耳的。李世民能理解魏徵的好意。可是實在不能接受他如此下自己的面子。所以臭著臉便不說話了，而中槍的李承乾那是更不敢說話的，這時候就是他想認罪都不行了。

到是房玄齡見這麼繼續僵直下去也不是辦法，趕緊站出來打了圓場道：“啓稟皇上。這子嗣問題雖然重要，但打不過社稷，臣有本奏，這圖書館和報刊...”

魏徵正在李世民身邊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點眼力價都沒有的，在得了房玄齡的提醒後，他也知道今天他提出的問題不會有結果了，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只是魏徵退了，蕭瑀今兒又不知起什麼哄。上桿子找罵，居然積極的贊同了魏徵的說法，將事情又說了一便，而且他這次還帶上了魏王李泰，說他縱容府上侍衛到別人府上鬧事（就是喬青兒帶著李泰侍衛去凌府鬧事）。

“行了。此事容後再議，你們繼續施行圖書館的事情，大家要多跟玄齡，多關心社稷之事，退朝！”李世民覺得自己在待一會兒一定會暴走，下去砍人，所以也就不等臺階下了，過多宣佈退朝閃人。

隨後李世民就下了份聖旨表態，蕭瑀第四次出任宰相一年以後，因急躁、偏狹再次被罷相，並且貶出京城，出任歧州刺史。

“咳咳，時文兄您這又是何苦呢。”房玄齡和杜如晦自然清楚這蕭時文不是真的願意多管皇上家的閒事，不然以前怎麼不管，這次一定是太子和魏王相鬥的事情波及了他們蕭家，他纔要急流勇退的，不過辦法多的是，何苦找這麼激烈的呢，他都這把歲數了。

“哼，房相爺的作風在下可學不來。”蕭瑀討厭房玄齡和杜如晦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所以他即使知道人家是好意，他也不願意領情，每個人的背景不同，做法和選擇自然要不同，可別忘了，他們蕭家與三皇子可是關係密切的很。

人家不領情，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沒辦法，互望一眼，嘆息的離開了，而蕭瑀之所以這麼著急的離開則是因爲高陽公主出事後，蕭若雪實在吼不住了，只好回了孃家找父親求救，說是魏王讓她幫著拉攏段家，她該怎麼辦。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蕭瑀會將蕭若雪嫁去段府，本就是看好段府保持中立沒有參合進皇子間的鬥爭，現在魏王看上了段府，怕是想置身事外也難了，所以他才下定決心，今日鬧出這麼一場戲，讓李世民惱了他，他也好躲出去，而且他太瞭解李世民的性格，過段時間就會好的，會想念他的，只期望再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平靜。

“太子，你可有話要對朕說？”待朝臣都離開後，李世民單獨召見了李承乾，爲了給他些面子，李世民連服侍的太監，宮女們都退了出去。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真的不知她懷孕了，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您知道的，兒臣一直盼著這個孩子來的...兒臣也不想這個樣子的。”李承乾知道事情鬧的這麼大了，根本瞞不住，還不如坦白從寬，所以李世民一問，李承乾便跪了下來哭道，說的一副比誰都可憐的樣子。

“告訴朕，你們因何吵架？還動起手來？你堂堂太子，一國表率，居然這麼對待自己的妻子，朕怎麼放心將朕的子民交給你來看護。”李世民冷聲問道。

都說帝王不會教育兒子，如李世民，如康熙，爲何他們如此的優秀，文武雙全，智勇雙全，卻在晚年落得兒子蕭牆之亂呢？他們都選了太子，也都盡心的教育了，比他們自己當年沒人教好的多，卻爲何又都親手將太子廢了呢？

終結原因，這帝王之路，其實跟每個人的人生一樣，是一條無法複製之路，每個人都有他的思想，他的選擇，李世民想要教給李承乾的爲君之道，李承乾就學不來。

“父皇我...是因爲...”李承乾跪著的雙腿有些顫抖，他從小就很怕這個父皇的，特別是那玄武門之變後，一夜間死了那麼多人，他更怕了，不過那時候還好有溫暖的母親會守護著他，只是現在母親不在了，他的心就想沒了避風港一樣，越來越冷，也越來越怕，也許在他心底重來沒有將李世民當成過父親，而是一直將他當做了君王，所以他不敢想李治他們犯錯後大膽的說出來，撒嬌認錯，求饒。

“哼，要不要朕替你說了，是因爲太子妃抓了，太常寺的那個樂童啊！朕還以爲你真的是去寺廟給你母后造經書的，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你真讓朕失望透了。”李世民見李承乾這個時候還不肯正視自己的錯誤，氣的直接將桌子上的鎮紙直接丟想他，怒吼道，晚年的李世民脾氣越來越急躁了。

“兒臣沒有，兒臣是真心爲母后的，沒有母后就不會有兒臣，帶那樂童一起去，只因爲他母親也是忽然去世的，那段時間兒臣覺得自己跟他同命相憐而已...父皇您不要聽信讒言啊！”李承乾知道這事情現在打死都不能認，不然父皇絕對會偏向老四，那他也許就沒機會翻盤了，只是他也捨不得稱心死，所以只好編故事，而且稱心的母親也的確剛死不久，算得上有依據。

“還敢狡辯，你沒有兄弟姐妹嗎？需要跟一個樂童同命相憐！”沒想到李世民聽了李承乾的話，更是氣的不行，就差掀桌子了。

“父皇，兒臣心裡苦啊！兒臣作爲兄長，自然要做弟弟妹妹們的堅強後盾，怎可在他們面前表現軟弱...兒臣只得一個人在背後哭泣...兒臣...”這話絕對是李承乾的真心話，只是還有一點他沒說，在這後宮裡真心在意母后生死的又有幾人？

聽了這話李世民沉默了，是啊！他自己不也是經常偷著，默默的爲觀音婢流淚，不敢讓太多的人發現，只因爲他是帝王，自從觀音婢走後，在這偌大的後宮他已經沒有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了。

所以過了好半響，李世民才輕聲嘆氣道：“你可是不滿意太子妃的人選？”

李世民他自己算是自由戀愛，娶的也是他心愛之人，而且觀音婢也的確值得他的信任，但太子妃與太子的感情，他聽人說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也難怪會被一個樂童趁虛而入。

雖然他是帝王，但他也是父親，作爲父親拐幾個彎都會爲自家兒子找到些犯錯的藉口的，而且他也覺得這件事他有責任，沒有爲兒子挑選到能與兒子互相信任共度一生的好伴侶。

“太子妃是父皇，母后賜婚的，兒臣怎麼會不滿意，只是太子妃她無法理解兒臣的痛而已。”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李承乾也沒必要掖著瞞著了，他是不討厭太子妃，但實在說不上喜歡，有些人的心註定是要隔著銀河的，即使他們可以天天同窗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