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女孩都喜歡被人保護，即使是，外表逞強如我。

中間的那幾年，很討厭言塵，但卻一直記下了他曾說過的一句話：當你學不會堅強的時候，就不要讓自己逞強。他不知道，有時候，逞強不是心甘情願；逞強，只是因爲不想被人看穿狼狽的自己。

我常常想，如果沒有言塵，那麼我不會變得如此卑微；我常常想，如果沒有言塵，我可以過得更好。但在我對寧恕有過失意，對遊離有了無奈，對蘇凡不得不放的時候，還不是言塵這個人，讓我暫時忘卻了那些苦痛。雖然，他帶給我的傷害，遠遠大過任何人。細想起來，那些傷害真的是傷害嗎？他只是炫耀了一個女生對他的喜歡，把那份追求當成張揚的事情。他只是不喜歡一個女生，所以對她無動於衷，對她不理不睬。他只是討厭一個不斷癡纏自己的女生，覺得厭煩，說了些狠話。

那麼我呢，我對那些過去追求過我不喜歡的男生，又做過什麼呢？比起言塵的玩笑，我當著那些人的面，把他們的情書塗了撕了，不是更可惡。有什麼傷害，比當面的難堪更殘忍。

更何況，我從頭到尾，利用了言塵。當我得不到我喜歡的人的關注，當我的好朋友背棄了我的時候，當我在學業的壓力中，壓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是這個像金哲凝一樣可愛笑著的男生蹦蹦跳跳到我的面前。

第一次見言塵，他很運動，穿著灰色的運動套裝，和蘇凡在球場運球；第二次見言塵，和蘇凡在同一個網吧視頻，言塵蹦蹦跳跳躍到我面前，看蘇凡的這個網友兼校友怎麼樣？第三次看見言塵，在校門口的小賣部，那個蘇凡常常立著買菸的小賣部。言塵叼著煙，依靠在門側，神情憂鬱。

那一次，我才真正見識到言塵這個人。他踩著居家拖鞋，穿著灰色的T，叼著的煙，挑染的頭髮，和街上平時見到退避三舍的男生，沒有分別。當我坐在他的對面上網，耳中穿透的是他刺耳尖利的髒話。那麼，那個我同葉琛說喜歡言塵的藉口，是不是還可以存在呢？我退無可退，既然他外表不錯，是個小白，我又何必去找別人來代替。我想著他好的方面。我想著他會設計遊戲程序，想著他是海歸派，想著他是蘇凡最近的朋友，想著，我已經和所有人說出口，我喜歡的是這個人。我不能反悔，我也不能反悔。如果，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替代品。

我開始試著接受他所有的壞習慣

。我開始上街穿著人字拖，我開始學著欣賞那些打耳洞的男生們，我開始嘗試看街上每一個染髮的男生，我開始即使覺得煙味難聞，也試著站在那些抽菸的人身邊。我試著給自己灌輸，我是喜歡言塵這個觀念。

人，是不是奇怪的生靈，當你習慣了一個人每天出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當你習慣了每天對別人說你喜歡這個人的時候，你就感覺，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就好像很小的時候，我們和哪個男生走得很近，大家開始傳播你們的緋聞，你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你會不自覺臉色緋紅。

言塵，對我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應該是讓我徹底失去做女生該有的矜持，做女生該有的被人保護疼愛資格的存在。當一個人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單戀，習慣了一個替一個找尋遺忘的缺口，當你習慣了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仰望著別人，你失去的僅僅是自尊嗎？

只是，一切不過自找。自找的人，是不是還應該有資格來抱怨，自找的人，是不是還會有資格，想要獲取別人的保護和疼愛呢。

不懂事的孩子們很多。當我們曾經年少無知的時候，做出了很多傷害自己傷害別人的事情，那麼回頭，是不是還會有可能？是不是可以一切可以重新來過。

也許，我從來就不是給男生好印象的女子，更或者，我從來就塑造了一個討厭的自己。當你得不到別人的關心，你會故意講話很大聲，動作幅度很大，你希望別人可以注意到你。論壇事件之前的唱歌比賽，在比賽中，我隱約看到四大校草的脾氣男對著我豎中指，叫囂著這個女的很討厭，像個花癡一樣，每天繞在言塵的周圍，被他們環島幫的人笑死了。

是的，言塵是環島幫的一員。他是個小混混，我不知道所謂混混的世界到底是怎樣？不瞭解，走不近。我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我不喜歡刀光劍影。晚自習下課了，在校門口，看到拔刀相向的人中，有我認識的人。言塵討厭我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我這個沒有資格管他的人總在對著奉勸的話。

我說：言塵，你感冒了還是不要通宵遊戲了；我說，言塵，你每天都遊戲沒想過要工作嗎？我說，言塵，你怎麼可以對你的女朋友說隨便，你愛怎麼樣怎樣，死不死與我無關。

2006年的言塵，花錢在某大上了所五年專，到的第一個禮拜，就勾搭上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用著言塵的QQ和

我說：言塵，是我的第14個男朋友。第14個，我連第一個在哪都不知道，他是她的第14個。她說：知道嗎？我走在路上，踢了鞋子，言塵幫我一路提著鞋子，亦步亦趨跟著。知道嗎？我上課肩膀酸的時候，言塵會幫我按摩肩膀。原來，言塵的冷漠只是對我。又或者言塵是個很好的演員。就在一個禮拜後，和我炫耀著言塵種種好的言塵的第四任女友，哭著問我的電話是多少，莫名其妙對我哭訴，言塵要和她分手，她威脅自殺，言塵居然撂下一句，你愛死不死，和我無關。那麼，又和我有關嗎？

認識言塵幾年，他換了無數個女朋友，除了他出國前不認識的初戀女友，我看著他和她、她、她、她、她們分分合合。在遇到夏之丞之前，我居然也還是明愛暗戀著這麼久；在言塵對我徹底撕破臉之前，我還抱著幻想守望了那麼久。到了今時今日，回頭清醒，從來就不是對這個人有喜歡的念頭清醒的時候，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難過，花了幾年的時間，讓一個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的人，傷害了那麼久。

愛情，是一個怎樣的課題。從前，我總喜歡陽光的大男生，像寧恕一樣有著溫暖的笑臉；現在，卻還是覺得，找個大你幾歲的也未嘗不好。方正即將25，走在本命年末端的蘇米，還談什麼找個一樣和你是初戀的人，還談什麼找個談過比較少戀愛的人。介意這些，有用嗎？是可以計較、介意的境地嗎？

這個世界上，本來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就不太易，更何況，是個真心真意對你，不是爲了騙你，玩弄你，而真真正正待你好的人。從前，看韓劇，學著小妹妹們，看花美男，現在，卻覺得那些工作認真的男生們看起來，很有魅力。是我成熟了，還是害怕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人和人相遇，佛說，需要前世的一千個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個擦肩而過。那麼，是不是上輩子，我就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那些人回眸，來不及專心一意對一個人，所以，到了今時今日，我們之間的緣分，有的也只是擦肩而過。如果，這輩子，我還是這麼一個替代一個，看不透自己的內心，下輩子，佛要用什麼懲罰我？

逞強，也是在還能逞強的時候繼續逞強吧，不然，一個人落寞一個人難過一個人哭該是多麼悲慘的事情。當你要哭的時候，還是一個人躲在天臺舒服點，如果，你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你依靠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