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鈺翼垂眸盯著她，冷意纏繞著將她包圍。
鳳夜眨了眨眼，是誰說的女人心海底針，似乎男人也是呢。
“你又生什麼氣？”
她鬱悶了。
凌鈺翼被她氣結，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生什麼氣？
你說他生什麼氣！
“大半夜的去私會別的男人，你就一點內疚感都沒有嗎？”
男人眸子重重的瞇著，單手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滑動，粗糲的手指讓她覺得有點疼。
她拉住他的手，即使他的手不離開她的臉。
“你不是知道嗎？”
難道還不夠明顯？她以爲他都知道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凌鈺翼冷冷的說，誰都行，就是左熔不行！
他深知左熔的心思，就算她沒那個心都不行。
“我們是清白的。”
“這就是你的解釋？”他揚眉，似乎覺得很可笑，他當然知道是清白的，但這還不夠。
“嗯？”鳳夜垂下眸子想了一會兒，清亮的水眸擡起，“不然呢？”
“……”凌鈺翼咬咬牙，“鳳夜，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比我重要？嗯？你倒是說說。”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很小，但是鳳夜卻聽出來了毛骨悚然。
這種平靜，是暴風雨來襲前的安寧。
“你想說什麼？”
妖冶的紫眸忽然冷下來，手也從她的臉上拿下來，轉身往外走。
他的腳步不急不緩，彷彿就像是平常走出去一樣，故意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鳳夜看著他的背影，能清晰的看到他緊握的拳頭，還有緊繃的後背。
她忽然有一種錯覺，好像他的離開讓她的心空了一下。
這是四年前沒有的感覺。
難道是因爲他們最近在一起的太頻繁了嗎？以至於她都產生了依賴感。
“砰！”
關門聲不大不小的響起，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鳳夜的咬著脣，心裡亂成一團麻。
她擡手將納戒中的羊皮卷拿出來，她最近的進度已經加快了羊皮卷已經練了一小半了。
自己也瞭解了羊皮卷中的秘籍的厲害，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同時她也深深的感覺到了來自羊皮卷的強大力量。
她盤腿打坐，閉上眼睛溫習一下前幾天聯繫的東西，熟能生巧。
可是她一閉上眼睛都是凌鈺翼剛纔離開前的冰冷紫眸，冷的像是心都涼了一樣。
她心裡忽然一頓，難道他剛纔是因爲心都涼了嗎？
是不是她……真的錯了什麼？
“噗……”
胸口一陣悶，她沒有忍住噴出一口血來。
鳳夜歪在一邊，一隻手支撐著身體，一隻手捂住胸口，輕輕的急促喘著氣。
凌鈺翼說了，若是心中急躁，切不可修煉，不但不會成功，反而會傷害到自己。
她腦子裡一邊是修煉羊皮卷的求急心理，一邊是凌鈺翼的背影和他的紫眸。
嘆了口氣，鳳夜將羊皮捲心煩意亂的丟進納戒中，直直的躺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次的失誤，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起牀穿好衣服，元瑤就進來了。
她應該是知道她還沒醒來，一直都在外面守著，聽到聲音才進來了。
“啊，小姐！”
元瑤進到內堂纔看到牀邊的血跡，就連被子上都沾了一些。
她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小姐你怎麼了？”
鳳夜擡手，讓她輕點聲，“我沒事，就是修煉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收拾一下，該換的換了。”
“是，小姐。”元瑤皺著眉打量了她一下，發現真的沒事情才放下心來。
鳳夜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很自然的束起的髮髻，一身乾淨利落的男裝，入神。
元瑤收拾好見鳳夜站在鏡子前發呆，她這個姿勢站了很久了。
正要上去問，就聽到鳳夜幽幽的聲音……
“元瑤，我這樣穿有問題嗎？”
鳳夜還是那個姿勢，甚至連臉都沒轉一下，眸子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疑惑。
“額……”元瑤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麼忽然間爲什麼這麼問。
不過她還是按照她的問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認真的回答：“沒有什麼問題啊，小姐一向都這樣打扮，反正元瑤看著習慣了。”
“是嗎？”半晌，鳳夜才又幽幽的冒出一句話。
元瑤這下徹底察覺到不對勁了。
不對勁，不對勁，小姐這是怎麼了？
“是啊。”她莫名其妙的又回答，“我記得小姐……從四年前就開始這樣打扮了，雖然一開始確實不習慣，覺得很奇怪，小姐長得這麼漂亮，爲什麼要穿男裝，可是小姐就是喜歡啊，我也習慣了。”
聽到這裡，鳳夜轉過身，指了指自己，“是因爲習慣？”
“額，是啊。”元瑤喃喃的說，“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一想到剛纔的血跡，再加上她覺得鳳夜現在的胡言亂語，她又擔心起來了。
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鳳夜搖了搖頭，目光呆了一會兒，然後手一擡，拿出一套衣衫。
黃色的衣衫看起來有點亮，但是很清新，也顯得人很溫柔。
元瑤呆住了，好像有點明白了。
“小姐……”元瑤嚥了口口水，然後將黃色的衣衫拿在手裡，打開來看。
這衣服確實很漂亮，因爲這都是在葉府的時候，小姐已經在家裡站穩了腳跟，沒人敢惹他們的時候，是府中專人做的，當時做了不少。
不過鳳夜都沒放在眼裡，就只是收了起來，當時……元瑤記得花費了不少錢。
她本以爲鳳夜當時都扔了，沒想到還都留著。
元瑤幾乎要哭出來，又扯著嘴角笑，“小姐，這衣服，這衣服……”
鳳夜笑了笑，她也是剛纔照鏡子的時候忽然看到自己每次都是一身素衣男裝，很嚴肅。
所以才忽然間想起來自己納戒中還有一些女裝，只不過或許是因爲自己很久都沒有穿過了，所以一想到女裝的時候，自己竟然會覺得……覺得奇怪！
鳳夜腦門上還是出現汗，她覺得自己肯定像個怪物。
明明是個女人，爲什麼還會覺得奇怪……
元瑤比她激動多了，一邊哭一邊笑，拿著衣衫就道：“小姐你快穿上，元瑤都快忘了你穿女裝什麼樣子了，你要是不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