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熙晳呆坐在牀前,手下意識地揪著裙襬。
今夜,那個人又會過來吧,到時候又是一番羞辱!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氣自己這麼久了還會這樣子恐懼。
算一算都已經(jīng)好幾年了,從她在爺身邊第三年開始,那個人就時不時地過來找她,她從來沒見過他的樣貌,因爲他一直以面具示人,。可他卻對她瞭若指掌。第一夜的強迫之後,他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並拿過來威脅她,一直威脅到現(xiàn)在。
她扯起苦澀的笑容,吹熄了房間的燈,因爲她聽到了腳步聲,屬於男人的,有力穩(wěn)健的腳步聲。
慌張地用被子將自己包住,每次他過來時,總會讓她渾身僵硬卻又害怕地發(fā)抖。
房門被打開時,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心如墜冰窟,陣陣發(fā)寒。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讓她緊張得連腸子都糾結起來,她不住地深呼吸,安慰著自己。這沒什麼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沒有什麼好怕的!可是偏偏這樣她還是抖得厲害。
其實只要她仔細地聽,是可以聽出來,這一次的腳步聲和以往的不一樣的。
腳步聲戈然而止,她卻並沒有感覺到那個人的靠近,正害怕之時,房間突然亮了起來。
她的心咯噔一下,哀慼地想哭。那個人恐怕又想到什麼折磨自己的法子了吧!
她認命地將頭埋進枕裡,等待著那人施加的痛苦,可是對方卻沒有了動作。她等了會,還是感覺到他有什麼動作,不禁疑惑地擡頭,當看到坐在桌前看著自己的龍?zhí)炱鏁r,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爺!”扯了個笑容,她立刻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腳步顯得虛浮,身體還是依舊在發(fā)抖著。
龍?zhí)炱鏇]有言語,默默地從衣襬中拿出一塊玉佩,放到了她的面前的桌子上。
熙晳只覺晴天霹靂,踉蹌地退了一步,直到扶住了桌面才穩(wěn)住了身子。
爺居然知道了!完了,什麼都完了!這些年來的隱忍,沉默都是爲了那一塊玉佩,她想過幾百種方法重新拿回它,以爲拿到的時候恐怕就是自己的生命的結束,沒想到它居然就被這麼放在了自己面前。面對著龍?zhí)炱娴娘L輕雲(yún)淡,熙晳只覺得委屈叢生,忍不住流淚低泣了起來。
龍?zhí)炱鎳@了口氣,上前摟住她,柔聲說:“委屈你了,
都過去了!”他還是心生不忍的,畢竟這麼多年來,對她的感情算是最深厚的吧。幾年來的忽略也的確是委屈了。
熙晳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襟,帶著乞求的衍生看著他,說“爺,你會嫌棄我嗎?會不要我嗎?”其實都是癡心妄想,熙晳在就已經(jīng)料想到龍?zhí)炱娴姆磻耍欢〞涣羟榉值匕炎约黑s出去。
龍?zhí)炱媾牧伺乃募纭K闶前参浚骸皠e亂想了,爺什麼時候在意過這個!”
他的手突然她的手,仔細地打量了起來,同樣顏色的蔻丹他幾日前才見過,這才發(fā)現(xiàn)與江思語手上的比起來,這個可是精緻很多。
不由得疑惑了:“爲什麼要對語兒……”他記得她最不屑做這種事情了。這些年來把她留在身邊也真是因爲她明事理,懂得分寸。
熙晳呆愣了會,惶恐地低下頭,手還被他握著,輕柔的摩挲著居然讓她覺得有些發(fā)麻。
“奴婢錯了!求爺恕罪!奴婢是因爲太嫉妒她了。爺對她是不一樣的,奴婢嫉妒得發(fā)瘋了纔會……”
熙晳帶著些哀怨地說道。
她早就感覺到龍?zhí)炱鎸颊Z的不同,如今龍?zhí)炱娴姆磻亲屗隙私颊Z在他心裡是特別的,他可以對自己的不忠一笑置之,卻對江思語的無法原諒。
龍?zhí)炱媛勓裕蝗煌A藙幼鳎碱^微蹙似是在沉思,許久後才喃喃地說:“不一樣嗎?哪裡不一樣了?”
“爺對她太好了,好得不像是對一個侍妾,反而是對一個心愛的人。”熙晳說得心痛,江思語一定想象不到她心裡的嫉妒與不甘。爺?shù)膼郏罅藥浊€日日夜夜也求不得,卻這麼輕易地給了她。
龍?zhí)炱孀旖侨滩蛔》浩鹆诵θ荩瑳]來由的,只是覺得她說的話很好笑。
***
獨心閣顯得比往日更爲清淨,房裡只剩下江思語一人熟睡,輕悄悄的房間一點生氣也沒有,越發(fā)地像個牢籠。
忘影情不自禁地走近江思語,立在她的牀頭,對著她的睡顏嘆氣。就連在睡夢中她都不能放鬆,眉頭緊皺,脣微微瞑著,像是在承受這什麼痛苦一般。
手不由得伸向她的眉心,淡淡地抹著,竟然真的磨平了那裡的褶皺。忘影的嘴角在黑暗之中微微上揚,只是下一瞬就僵在了那裡。
他的手被江思語握住,黑暗
之中,她的雙眼清明地不像是剛剛睡醒的人。
“你是誰?”江思語戒備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黑影,雖然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時正與對方直視。
對方?jīng)]有回答,試圖收回手,江思語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試探地問:“你是那天的那個人?”那一天,她發(fā)高燒昏迷不醒,卻一依稀得有一個人一直在照看著自己,在風雨交加的黑夜之中,給自己微薄的溫暖。
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江思語臉上有了變化,從淡漠變成了激動。抓住他的手更加不肯放。
“你帶我出去好不好!帶我走!”不知道爲什麼她相信他是不會傷害她的,甚至,她相信以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他一定能帶她出去!
忘影看著她充滿希望與哀求的樣子,顯得有些無措。
僵硬著身體,他沒辦法反應,他不該現(xiàn)身的,他不該讓她發(fā)現(xiàn)的。他是個連影子都該被遺忘的人,是個不應該的存在!
用力扯回了自己的雙手,連帶著把江思語甩到了一邊,在他準備消失時,目光卻觸及她正滲著血的腳踝,幾經(jīng)猶豫,他還是不忍心地來到她的腳邊,用溫厚的手掌輕柔地托起,慢慢地按摩著。
那雙手很溫暖,很舒服,可是江思語卻覺得並不需要,她的手再次抓住他的手臂,說:“我求求你了,求你帶我出去,如果再不離開這裡我就要瘋了,他簡直沒有人性!”她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承受這些。
忘影僵著身子,心中因爲她的話而替她感到不平,恍恍惚惚之間竟然伸手摟住了她,將她按在了胸口輕輕地拍著。
有了溫暖的依靠,江思語不由得愣住,她的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深深地埋在他胸膛低泣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就好像自己的父王,無盡的包容與疼惜,讓她想不哭都不行。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江思語覺得自己再也哭不出眼淚之時,她才緩緩地從對方懷裡擡頭,想起來不由得尷尬,她居然會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裡哭成這樣!她低咳了聲,準備扯著沙啞的嗓子道謝。可對方卻在她鬆手的下一瞬間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她試探性地探了探手,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
她還來不及惆悵,門就突然被打開,門外站著的龍?zhí)炱姹硨χ髟拢床磺逅樕系纳袂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