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瀘沽湖，點上一堆篝火，再圍上一堆上，在淳樸羣衆雪亮的眼睛下，他會來一場真摯而深情的求婚。

如果她不答應他的求婚，他就從此駐紮高原軍區，再也不回去了，看她舍不捨得。

時念推著她去洗漱，然後擺好一兩碗清粥，一盤榨菜絲，一杯豆漿，四顆水煮雞蛋。

羅小西出來的時候，早餐剛剛擺好。

她眨巴眨巴眼問，“不是隻給我煮了兩顆雞蛋嗎，怎麼是四顆？我吃不完。”

“我還沒吃呢。”時念先坐下，“快吃，吃了得去接小吳。”

“啊？”羅小西覺得蠻內疚的，“你幾點就起來了，這會兒還沒吃早餐？”

“六點。起牀本想去山上跑兩圈，鍛鍊鍛鍊，不跑圈不自在。但怕我一走再有個豺狼虎豹什麼的跳上車把你給吃了，那我這輩子就真得孤苦伶丁的過了。所以不敢走，就圍著這輛車跑了兩千圈。”

“你起那麼早，幹嘛不先吃早餐啊？”

“等你。一個人吃著多沒勁。”

“那也不餓肚子。”她默算，“還餓了五個小時。”

“我願意。”時念把雞蛋給她剝好，遞給她，“快吃吧。”

羅小西靠窗坐下，纔看見簡易廚房的廚臺上還有漏灑的米湯汁。

那估計是時念熬粥的時候灑下的。

鍋裡也油油的，估計是炒了榨菜絲。

雖是很窄的一輛房車，卻充滿了煙火氣息。

羅小西突然特別的感動。

她埋頭喝著白米粥，又香又濃又粘稠，特別好喝。

時念幫她夾幾絲榨菜絲，“油過過的榨菜絲，就著白粥喝，更香。”

羅小西吃得很香。

“吃雞蛋啊。知道你不喜歡吃全熟，你剛剛醒時才煮的，小心蛋黃心燙。”

羅小西又咬了一口雞蛋。

時念埋頭喝粥，可能在部隊裡呆習慣了，吃飯都是爭分奪秒的，沒十秒鐘一碗粥就被他喝光了。

等他準備重新去盛的時候，看見羅小西埋著頭，嘴裡的雞蛋沒有嚥下去，眼裡包著淚，似乎隨時都能下一場傾盆大雨。

“怎麼啦？”時念問，“雞蛋不好吃嗎，還是燙著舌頭了？”

羅小西搖頭時，淚水飛濺。

“那是怎麼了？不合胃口，還是怎麼了？”

“沒……”羅小西的聲音抽泣著。

可把時念給急的，“可可，到底怎麼了，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

“都不是。”

羅小西不是難過而哭的，而是高興，感動，動容。

二十五年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終於找到歸宿了，時念一定是那個可以和她一輩子一起走的人。

所謂的天荒地老，不就是現在這般模樣，一茶一飯，一粥一菜與一人相守嗎？

人生二十五載，千帆過盡，風景看遍，甘苦與艱辛她也嚐遍了，她終於懂得這二十五年來的等候是爲了什麼。

只爲等他的出現，與他一起升起火來過日子，就像現在這樣，一屋子熱氣與煙火。

這樣踏踏實實的日子裡，他能陪她一起過，真好。

“時念。”她擡頭，擦乾淚水，笑靨如花，“你今天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