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修伸出大掌撫了撫皇圖淺的長髮,滿意地點點頭,頗有種吾家女兒終長成的架勢。令皇圖淺避之不及。
“虧得你難得不遲鈍一回,竟也知曉這些。這齊二少自幼聰慧,老夫人以一己之力獨撐龐大的齊家,之後齊老爺去世,老夫人便一病不起,齊家大公子又是個病根子難成大器,齊二少便憑著他的本領(lǐng)力挽狂瀾,將即將被拆分的齊家一份份拼湊回來,從此齊家在商業(yè)上一崛而起,獨霸鰲頭。”
他收集情報的本領(lǐng),一直是她頂佩服的好本事。不論她缺什麼,他總能適時地給出正確的消息,供她參考。
“阿淺,阿玲是小鵪鶉,齊祁卻是雄鷹?!?
“齊祁著實看上了阿玲,有個人管制著她也好,省的她整日沒頭沒腦亂撲騰,小命不保?!?
“阿淺……”
皇圖淺揚手製止他,“狐貍,我知道我在做些什麼,我有我自個兒的考量?!?
莫子修吐口氣,“阿淺,她們寧死也不會離你而去的?!?
“我並不是要趕她們走,只是望著沒了家的她們能擁有一個家!”皇圖淺抵著額頭,沉痛道,“如果哪一日齊祁傷害了阿玲,哪怕是被皇上五馬分屍,我也要率著千軍萬馬踏平南州齊家,爲(wèi)阿玲爭口氣?!?
“阿玲阿嬌……我也是捨不得你們的。只是我此時已然是自顧不暇了。自打回了京後,我總預(yù)感著有些陰謀在醞釀著,我怕我不能將你們護(hù)好,纔想著將你們託付給能護(hù)你們周全的男子。我期望,當(dāng)天下太平後,你們還可以在我耳邊鬧著?!被蕡D淺一步一步走到營帳幔子前,輕輕撥開幔子,露出蹲在外頭,掩面哽咽的兩個人。
皇圖淺嘴邊浮起自嘲的笑容,“我皇圖淺……這輩子荒唐事兒做的夠多了。我嗜戰(zhàn),我手染鮮血,身負(fù)著萬千條冤魂,早已因戾氣太重而落得個不得善終的結(jié)局。只是我不願殃及了你們,爲(wèi)你們安排個好婆家纔是我心心念唸的大事?!彼痈吲R下地俯視著腳邊兩人,清冷的眸子裡滿是沉痛。
“爺……爺定會長命百歲,與爺?shù)哪腥讼睚R人之福的!”阿玲咬著牙,憋著滿眼的淚。
“爺爲(wèi)了國家而手染鮮血,報應(yīng)也是應(yīng)在了皇帝老子的頭上,爺不會不得善終的!呸!是我嘴賤了,爺定會身體安泰的!”阿嬌握著拳頭,慌張念著。
她們無法想象神祗般偉大的皇圖淺會在她們的心裡轟然倒塌的場面,那是那樣的可怕,那樣的讓人心驚,難以置信。
“阿玲……阿嬌……”皇圖淺彎腰將她們從地上扶起,“莫恨我,我只想將損失降到最低罷了?!?
阿嬌搖搖頭,抹去眼角的淚,又伸手抹去阿玲臉上的淚跡,明亮的雙眼定定鎖在她的臉上,話語中帶著重重的鼻音,“爺,遵命!”
只要爺能安好,令她們?nèi)ニ酪彩切械模?
“齊祁,我的話你可聽到了?”皇圖淺安慰似的拍了拍阿玲阿嬌的肩膀,忽而眼神凌厲的刺向營帳旁。
齊祁換了套裝束,腰間繞著細(xì)碎流蘇的兩隻小鈴鐺隨著齊祁的步子而晃動,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鈴聲由遠(yuǎn)及近。
“瑾王妃請放心,在下是商人,有信譽的商人,自然不會砸了自己招牌?!?
“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如約而行吧?!被蕡D淺回頭,“你們也趕緊回去,用帕子將臉擦擦,鼻涕都糊了一臉,醜死了?!?
阿嬌欲言又止,被阿玲大力一扯,扯走了。
齊祁拜別了皇圖淺與莫子修,另取了條道兒,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