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們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緊張地望著我,生怕我改變主意。
“既然這樣,那麼就麻煩你在那裡搭幾張桌子,把飯菜端來這裡。”
我微微一笑,從口袋來掏出十幾枚金幣放在店小二的手裡,然後一指店鋪右邊的空地。
“好勒,立馬就來,您老稍等。”
店小二媚笑著給我躬身行了一禮,急匆匆地返回店內,不一會兒,幾個夥計手腳麻利地在空地上擺上了桌椅,而且還在周圍的樹上掛上了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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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雞,燒魚,牛肉,一道道食物迅速擺滿了幾個桌子,令人奇怪的是,小孩子們雖然流著口水圍在桌旁,但誰也不動筷子。
正當我奇怪的時候,街上的行人一陣騷動,一羣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形如乞丐的大人在幾名小孩的引領下走了過來。
“恩人,受我們一拜!”
領頭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嘴白鬍子,手裡拿著一個破碗,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了下去。在他的帶領下,那些大人小孩呼啦一聲全跪了下去,引得街上的行人都駐足觀望。
“快起來,快起來!”
我一驚,連忙起身扶起了老頭,夢娜也扶起了跟在老頭身後的一名中年女子。
“大恩不言謝,大恩不言謝呀!”
老頭在我的扶持下坐在了餐桌旁,他搖了搖頭,嘴裡直嘀咕,神情激動。
“拿酒來!”
老頭的臉上充滿了淒涼和滄桑,我心中一熱,衝著站在一旁傻傻地盯著我的店小二喊道,店小二飛快地返回飯館,搬來了一罈子酒。
我給老頭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敬他,老頭顫悠悠地站起來和我碰杯,我們兩人一飲而盡。夢娜招呼那些大人和小孩落座,大家狼吞虎嚥地掃蕩著桌面上的食物,看得出來,他們已經餓了好久。
通過跟老頭的聊天,我得知他們是距離明珠城一百多裡的“楓葉城”的農夫,由於他們的村子的土地被楓葉城城主的外甥給強行搶佔,因此前來明珠城告狀,豈料一連半年,城裡各個衙門都不理會他們,有的甚至把他們打出去。
楓葉城是回不去了,因爲在他們來明珠城後,楓葉城城主的外甥已經放出話來,只要他們回來,一定把他們給弄死,因此不得不在明珠城裡流浪乞討。
老頭名叫埃克森,聽完他的遭遇,我暗地裡不由得直搖頭,明目張膽的搶奪耕地竟然無人理會,吏治的腐敗可見一斑。
路過的行人們紛紛對我們指指點點,然後交頭接耳地離去,他們對我如此同情卑賤的乞丐感到疑惑不解。一雙明亮的眼睛在人羣中一閃,隨即消失在滾滾的人流中。
“你們打算去哪裡?”
酒足飯飽之後,我看見一些女人們把吃剩的飯菜望袋子裡裝,我心中一熱,問向埃克森。
“能有什麼去處,各個地方都一樣,苛政猛於虎,官官相護,沒有活頭了,只好在這裡茍延殘喘。”
埃克森嘆了口氣,把面前的一杯白酒一飲而盡,臉上寫滿了滄桑和無奈,看樣子,他接受給文化教育。
“我倒有個去處,不知道老人家舍不捨得背井離鄉?”
環視了一遍周圍的女人和小孩們,我心中一動,有了一個主意,試探著問向埃克森。
“恩人有話請講,現在能活命就好了,其他的誰還在乎。”
埃克森雙目閃過一道亮光,擦了一下嘴巴,驚喜地望著我。
“明珠城往南,大約五六天的路程,到達卡萊城,我在卡萊城西有一個私人山谷,你們可以去那裡開墾耕地,組建家園。不過”
我右手食指沾了一些酒水,在桌上畫出了山谷在卡萊城的位置,停頓了一下,擡頭望向面露喜色的埃克森,“那裡已經居住著一羣熊人,不知道你們是否介意。”
“多謝大人。我們已經成爲身份低賤的乞丐,和那些熊人沒什麼兩樣,恩人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
埃克森愣了一下,隨即狂喜起來,離開座位,再度給我跪下來。在他看來,既然我能友好地對待那些卑賤的熊人,那麼一定不會虧待他們,而且稱呼也變了,正式認定我爲他們的主人。
“以後不要再跪了,我承受不起。”
連忙扶起埃克森,我不好意思地提醒他,讓一個老頭跪自己,心裡總是感到彆扭。
埃克森倒沒什麼,興奮地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其他人,引得衆人歡喜不已。
從店小二那裡要來筆墨和白紙,我給愛德華寫了一封信,說明了埃克森等人的處境,希望他能幫助他們。
伴隨著這封信,我給了埃克森兩千金幣作爲盤纏,埃克森再度領著衆人向我道謝後,興沖沖地離去。
出乎我的意料,埃克森並沒有直接去卡萊城,而是偷偷回到了楓葉城,發動了他們村子裡的人,再加上週圍村子裡的人,幾百人拖兒帶女,浩浩蕩蕩地向卡萊城遷徙。
愛德華在接到我的信件後把山谷的北面讓給了埃克森,組幫助他們建造了一個新的村落光明村。自此,以一條橫穿山谷的小河爲界,山谷南面居住熊人,北面居住人類,人類和獸人的和平共處從這裡邁出了第一步。
爲了處理日常事務,愛德華和埃克森專門成立了一個長老會,由長老會管理谷中的大小事務,兩人爲第一代長老,無名山谷也有了第一個正式的名字和平谷。
和平谷內,人類教授熊人制造技術、農業知識和文化知識,熊人則承擔了大量的工程和農業勞作,雙方相得益彰,互補長短,大大推動了農業和社會的發展,進而帶動了經濟的繁榮。
按照我的建議,光明谷內的居民以戶爲單位可以分到屬於自己的相應土地,第一年免交賦稅,以後每年只需交納所收穫糧食的十分之一作爲賦稅,其餘的五分之四歸自己所有,大大調動了居民們的生產積極性,被居民們戲稱爲“十一稅”。
除了被毛德里源源不斷送來的熊人外,越來越多的逃荒者來到了和平谷,逐漸,和平谷有了一個綽號“希望谷”。
按照和平谷長老會的規定,進入和平谷的人類必須對谷主安德拉斯宣誓效忠,進而才能成爲谷中的居民,得到土地和庇護。那些熊人則不必,他們完全是以奴隸的身份進來的。
告別了埃克森,我和夢娜返回了住所,剛踏進院落就看見達曼迎面走了過來,告訴我來了客人。
大廳裡坐著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和一名大腹便便、衣著華麗的胖中年人,兩人正在交談,見我進來,一起站了起來。
“安德拉斯先生,我是莫里奇商團的團長莫里奇,這位是我的助手烏普,。”
胖中年人右手掌放在胸口衝我一躬身,然後做了自我介紹。
“深夜前來,不知道兩位所爲何事?”
我也學著莫里奇行了一個躬身禮,招呼他們坐下,吩咐安娜上葡萄酒後詢問。
明珠城往北一百餘里的虎牙山山區是十三行省、十二行省、第八行省和第九行省的交接區域,俗稱四不管地帶。虎牙山山區地勢險要,是明珠城通往帝都的唯一途徑,由於是四不管地帶,因此盜賊滋生,專門從事搶劫商隊的勾當。
軍方也曾經打擊過幾次,但是盜賊們採取了“敵強我退“的戰法,撒腿跑進叢木參天的虎牙山,使得收效甚微,最後竟不了了之,聽之任之。
大商團還好說,有著實力強大的護衛團,中小商團就麻煩了,他們的防衛力量比不上那些大商團,因此只好在商會裡結伴而行。
莫里奇邀請要我進入他們的商隊聯盟,以對付虎牙山最大的盜賊團黑虎盜賊團。據傳黑虎盜賊團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五千人,而且還有流浪魔法師。
雖然我只有四箱絲綢,勉強裝了兩輛馬車,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商人,但卻擁有一支100名全副武裝的熊人護衛隊,這纔是莫里奇看重的地方,關鍵時刻,這些熊人可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
痛快地接受了莫里奇的邀請,我微笑著把兩人送出了院落,然後躺在牀上開始思考遇到盜賊團後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