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莫深,我纔是你的妻子啊,我看到我的丈夫和一個舞女整天混在一起,難道我還不能說什麼了?”
“我管你說什麼,反正你說袖娘就是不行。還有,這妻子你若不想做,小爺直接休了你便是。”
“你!”徐慧氣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見自家兒子居然當衆(zhòng)說出要休妻的話,莫夫人也忍不住發(fā)飆怒斥道:“一個是爲你侍奉爹孃的妻子,一個是下賤的舞女,你難道分不清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嗎?”
“娘,你這話可說不得,,長公主可是當衆(zhòng)承認過袖娘曾是露華公主女官的身份,您這話傳到長公主和塵王耳朵裡可不行。”
別說,莫深爲了袖娘,還真就聰明瞭一回,知道拿長公主和塵王來壓他娘了。
“你!”莫夫人被兒子一噎,轉(zhuǎn)頭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袖娘說道:“想你也是京都有名的舞女,想必入幕之賓也是不少,你又何苦纏著我這傻兒子呢?”
紅袖擡眸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場鬧劇,終於開口說了來這後的第一句話,“我從來沒有纏過他。”
“兒子,你還看不清嗎?這袖娘眼裡根本就看不上你啊,你又何必這般?”莫夫人兩頭碰壁,也氣的不行,靠在丫鬟懷裡直順氣。
“娘,兒子就是喜歡袖娘,也只喜歡袖娘,您就別管了,成嗎?”莫深一臉哀求的看著老母。
“你……”始終是最愛的獨子,莫夫人看著兒子哀求的臉也捨不得再責(zé)罵。
“紅袖姑娘,塵王殿下有請。”一侍衛(wèi)從人羣中突出重圍走到紅袖面前沉聲道。
“袖娘…”莫深一把拽住紅袖的手臂,擔(dān)憂的問道:“塵王怎麼找你,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知道。”紅袖拽下莫深的手,略微思索便要跟著那侍衛(wèi)走。
“袖娘…你從塵王哪裡出來記得告訴我一聲啊。”
“…恩”紅袖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
走之前,往人羣裡某個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著尊敬,溫暖還有一抹決然。
公主,就讓我爲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第二日早朝上,臉色最難看的就是楚王爺和戶部尚書公孫曲了。
原因無它,楚王爺臉色難看是因爲他那獨子楚風(fēng),一幫等著揪人小辮子的御史大夫毫不客氣的引經(jīng)據(jù)典的指責(zé)楚風(fēng)的過失。
“楚世子三番四次無故當衆(zhòng)給寧小姐難堪,並多次揚言要解除婚約,想來是沒把陛下的旨意看在眼裡。”
“寧小姐若是有什麼大的過錯還到罷了,可從這幾日寧小姐的表現(xiàn)看,寧國公的血統(tǒng)與家教確實不容置喙,楚世子幾次表現(xiàn)狠狠的打了寧國公府的耳光。陛下若不加以表示,難免會寒了老臣與天下學(xué)子的心。”
“楚世子畢竟有婚約在身,無論他願不願意,在有婚約的時候公開和紫月郡主出雙入對,難免有傷風(fēng)俗。”
“李大人此言差矣,先不說紫月郡主和楚世子的傳言是否屬實,就說這兩人走在一起怎麼就有傷風(fēng)化了?”
忽然波及到月相愛女,月相一派的人自然忍不住出頭道。
“哼,那寧小姐乃寧國公嫡親的孫女,寧國公又是一代帝師,天下學(xué)子欽佩所在。楚世子的所作所爲,就算寧國公不說些什麼,那天下學(xué)子也會爲其出頭。”
……
事情吵到最後,則是以楚王罰俸三年爲結(jié)局。
至於公孫詩翠當衆(zhòng)侮辱露華公主一事,由長陵侯提起,滿朝文武責(zé)罵。
皇上下旨:公孫詩翠罰抄女則三百遍,由宮中的教習(xí)嬤嬤教導(dǎo)三個月纔可出門。公孫大人罰俸五年。
事後,賢妃也被鳳絕冷落了整整一個月。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再次知曉。露華公主不僅生前尊貴,死後也是旁人得罪不起的。
寧國公府
“祖父,您又何必如此,爲了給我出一口氣,得罪楚王不值當?shù)摹!睂幥а┪⑽⑺妓饕粫隳砥鹨活w棋子落下。
“一點小事若是楚王就記了仇,他也就當不了這麼多年的楚王了,更何況,就算得罪了他又如何?老頭子不懼他。”
寧國公在寧千雪落子後飛快的跟下一子,然後看著寧千雪絞盡腦汁的樣子笑。
“本以爲那月如是個聰明的,沒想到是一個自以爲聰明的。”寧千雪想了想,遲疑的落下一子。
唉,和祖父下棋就是累。
“月家除了月蕭那小子都不足爲懼,你若日後想找他們報仇,千萬小心月蕭。”
“月蕭麼……”寧千雪一邊摩挲著棋子一邊回憶這些年京都大小事中月蕭的影子,卻徒勞的發(fā)現(xiàn),身爲丞相嫡子的月蕭在京都的知名度實在低的可以。
一個聰明的人,這麼默默無聞本身就不合理。這隻能說明,他不僅聰明還低調(diào),善於隱藏。
就在寧千雪思索事情的時候,寧國公則是慢慢的將棋盤上的棋子一粒粒拾了回來,慢悠悠的說道:“你這棋藝倒是還和四年前一樣臭。”
寧千雪回神,臉微微一紅,道:“不喜歡的東西過了好久也是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就別勉強自己。”寧國公老神在在的說道。
“有些事,不是不喜歡就可以不去做的,有些事註定要揹負,逃脫不了也不能逃脫。”
寧國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和那楚風(fēng)的婚約早晚得解除,露華,你以後……”
“祖父,咱們不談這個。”長而卷的睫羽翻卷而下,遮住琉璃般的明眸,女子的聲音沙啞而清淡,似乎辨不出其中的色彩。
“露華,這不像你。”寧國公偏頭看著把玩著手中棋子的少女,低聲嘆道。
寧千雪靜默無語,是啊,露華從不逃避問題,而她也終究不是露華了。
“罷了,罷了。”寧國公心裡終究還是不捨得逼迫眼前的女子做任何事,哪怕自己也僅僅是想讓她幸福……
“對了,祖父,你可瞭解一個叫孔凌青的人?”寧千雪忽然記起昨日追著好友不放,把楊又薇氣的跳腳的那個男子。
“孔凌青?姓孔?”寧國公想了想說道,“若老夫沒記錯的話,孔家這一代的嫡系便是凌字輩的。”
寧千雪挪了挪凳子,坐到青衣老者身旁,抱著老者的胳膊,撒嬌道:“那祖父和我說說這山東孔家唄。”
山東孔家並無人在朝,也一向低調(diào)。
是以,寧千雪對這個山東孔家也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