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也拍了拍陸封的肩膀,示意他耐心等一會兒,陸封報(bào)以一個微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綠毛不知道的是,其實(shí)陸封倒不是怕等,他就是怕在這談判的期間會出現(xiàn)什麼岔子,到時候自己的計(jì)劃勢必會受到影響。
如果你是個學(xué)生,你或者聽別人說過亦或自己親身做過,當(dāng)你在考試作弊的時候,你如果非常害怕被監(jiān)考員抓到,那麼你一定會被抓到。這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就在綠毛掏出香菸盒從中抽出一根打算往嘴邊送的時候,身後的包廂裡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叫聲尖銳急促,期間只持續(xù)了一秒鐘左右。
綠毛叼著香菸嘴脣直髮抖,他怔怔地望著陸封,似乎想要從陸封的臉上尋找到答案。陸封同樣也震驚地回望著他,一時之間兩人竟忘記了有所行動。
幾秒鐘過後,兩人異口同聲地發(fā)出疑問:“裡面怎麼了?”
幾乎是發(fā)問的同時,陸封一個轉(zhuǎn)身走向包廂的大門,把耳朵貼上去聽聽裡面的動靜。
想必之前通電話的時候,綠毛還在包廂裡,因爲(wèi)此時貼在門上的陸封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勉強(qiáng)捕捉到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謾罵,又像是摩拳擦掌的聲音。
綠毛還以爲(wèi)陸封要衝進(jìn)去,急忙也跟著他跑了過去,還沒等陸封再聽一會兒,綠毛就把陸封從門上拉開,“你幹什麼?昆哥要知道你在外面偷聽裡面的談話,非宰了你不可。”
陸封擰著眉頭把綠毛拉到一邊,沉著聲音說道:“你瘋了嗎?你難道沒有聽到裡面的聲音嗎?明顯裡面有情況?!?
“我……我……”綠毛不知道怎麼辦,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得趕快衝進(jìn)去?!标懛忸D了一下,喘了一口氣,“我們不能讓昆哥出事。”
“出事?”綠毛似乎剛剛纔回過神來,“怎麼會出事?”
陸封沒有理他,而是直接說道:“我們得進(jìn)去看看,確保裡面沒事纔好。”
“不行!”綠毛死死地拽住陸封的胳膊。
“死腦筋!”陸封一下子扒拉開綠毛的手,徑直向包廂走去,在期間短短的幾秒鐘,他朝著梅嘉努努嘴,示意她離得遠(yuǎn)一點(diǎn)。
梅嘉想要阻止陸封卻已經(jīng)來不及。
“嘭!”陸封一記重腳踹開此間包廂的門。
由於陸封要比綠毛高出一頭,所以當(dāng)陸封擋在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綠毛壓根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就在綠毛打算跟過去看個究竟的時候,背對著的陸封突然舉起一隻手,另一隻手伸到身後朝著綠毛他們擺了擺,示意他們到旁邊藏起來。
綠毛已經(jīng)完全慌了,他早已經(jīng)沒有了自主的意識,只有按照陸封指示來做。
“年輕人,不知道不能打擾別人談話嗎?”包廂裡坐在沙發(fā)上的一個男子堆著笑臉說道。男子看起來有五十幾歲,但是他身體健壯,而且雖然是坐姿,仍能看出他應(yīng)該有一副魁梧的身材。
“不好……”陸封有些緊張,“不好意思?!?
男子旁邊的寧昆看到門口的陸封也著實(shí)嚇了一跳,眼睛在一瞬間瞪得很大,但是身爲(wèi)**湖的他很快就恢復(fù)常態(tài),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男子右邊站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人手持一把長槍,裝有***的槍口還冒著絲絲白煙,看樣子這把槍剛剛纔開過火。
寧昆左手邊的一個手下已經(jīng)倒地,他的手緊摁著自己的大腿,但是鮮紅色的液體還是透過他的指縫滲了出來,染紅雙手亦染紅腿下的瓷磚地面,是血!
那倒地的手下緊咬著牙關(guān),看得出他在極力地忍受著中槍的疼痛,儘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年輕人,你先進(jìn)來吧。”男子朝著陸封招了招手,“把門帶上。”
槍,那男子手下的手上有一把槍,陸封當(dāng)然不想這麼年輕就死翹翹,只好乖乖聽從男子的命令。
他顫抖著腿擡起一隻腳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另一隻腳也顫顫巍巍地跟了上來,等到整個身體進(jìn)入包廂的時候,陸封半轉(zhuǎn)身體關(guān)上了門。
唯一讓陸封慶幸的是,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林心一溜煙鑽了進(jìn)來。
男子笑嘻嘻地望著陸封慢慢移動,陸封本能地移向了寧昆的一邊。
男子的眉毛跳了一下,同時眼睛下面的一塊肌肉也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老寧,這個年輕人你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陸封搶在寧昆之前回答道。
寧昆扭頭望了陸封一眼,然後面帶微笑地望向男子,“認(rèn)識,他也是我的一個兄弟?!?
男子有些懵了,“老寧,對朋友撒謊可不是個好習(xí)慣,你們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
“認(rèn)識?!睂幚フJ(rèn)真地回答,但是聲音有些低。
“既然是老寧的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蹦凶佣⒅懛饪戳艘粫海班?,果然英雄出少年啊,看起來還很小嘛。”
“是是?!睂幚サ恼Z氣似乎帶著懇求,“太小了,難免做出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望謝哥原諒?!睂幚コ懛庹辛苏惺郑疽怅懛庾哌^來一點(diǎn)。
“這是謝哥,是這家店的老闆,叫謝哥?!?
陸封很聽話地向前走了幾步,朝著男子微微頷首,“謝哥!”
“嗯,不錯?!敝x哥見陸封的目光始終不離地上倒著的人,不免大笑,“哈哈,年輕人,快死的人你還看著他幹什麼呢。”
死?他說這個字的時候,表情是多麼的輕鬆啊。
陸封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稍稍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哥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這位兄弟剛纔好像有點(diǎn)暴力傾向,所以?!彼种噶酥干磲崮脴尩男值?,“我的兄弟就小小地教訓(xùn)了他一下。”
陸封擠出一絲微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也許是陸封的突然闖入,他們的談話也戛然而止了,謝哥拿下嘴上叼著的香菸狠狠地按滅在菸灰缸裡,“老寧,咱們?nèi)匀皇桥笥?,只是……”謝哥帶有嘲諷地笑了笑,“跟你合作的事情就算了吧,你不太行?!?
“你說什麼!”寧昆後面又一個手下突然大喝了起來,“不跟我們昆哥合作的話,那上次你截掉我們的貨的事情怎麼算?”
Piu——
一顆子彈又應(yīng)聲從槍**出,時間彷彿變得很慢,子彈慢慢地向說話兄弟的左手臂射去,手臂外面的衣服被子彈的衝擊波撕碎裂開,子彈緩緩地鑽進(jìn)皮膚內(nèi),手臂上的肌肉也因此慢慢變形扭曲,血液一滴緊跟一滴地噴出來,與此同時,那兄弟的五官也極度扭曲,像是要互相交換位置一樣。
“唔”中槍的兄弟只是沉悶地叫了一聲,便迅速地?cái)E起右手捂住中槍的位置,但是血液還是不爭氣地透過指縫垂直而下。
寧昆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兄弟,臉上的肌肉不經(jīng)意間抽搐了一下,看得出他整個神經(jīng)都繃緊了,“謝哥,沒必要吧?!?
“什麼?”謝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又沒讓他開槍?!彼终酒鹕韥沓鴦偫u開槍的兄弟猛地就是一巴掌,“誰讓你開槍的,都嚇壞昆哥了?!?
寧昆的嘴脣已經(jīng)微微泛紫,且在不斷地顫抖著,他的雙手隨意地垂在身體兩邊,但是都已紛紛攥緊,似乎還能聽到“咯咯”的響聲。
“老寧,回去吧!”謝哥掃視了一下寧昆身後所剩無幾的弟兄,揶揄地笑笑,“再不回的話,你的兄弟都快傷光了,哈哈哈……”謝哥毫不留情面地仰面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