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認錢不認人
華二老爺只猜對了一半。
過了一會兒，還真的有人登門，不過來人是華四姑娘華靜琪。
華靜琪進府以後，便一陣風似的跑進了呂夫人的院子。
“容嬤嬤呢？”華靜琪心知肚明，容嬤嬤雖然是看著他們兄妹三人長大的，可是在容嬤嬤眼裡，只有大哥華靜琮，其次纔是姐姐華靜玟，至於她，容嬤嬤從未把她放在眼裡。
容嬤嬤若是知道她來拿母親的東西，一準兒不會答應。那些好東西，容嬤嬤只會交給大哥。
華靜琪在來的路上便想好了，若是容嬤嬤攔著，她便一口咬定容嬤嬤起了貪念，要把母親的東西收爲己有。
“容嬤嬤呢？”華靜琪再問一遍。
她環視一圈兒，這幾個丫鬟婆子沒有一個是母親身邊的親信，大多是二三等的，原先的那些人呢，去哪裡了？
一個丫鬟哆哆嗦嗦地說道：“容嬤嬤被順天府帶走了，和夫人一起被帶走的。”
華靜琪呸了一聲，道：“有鎖就有鎖吧，打不開就給砸開。”
華靜琪一把推開屋門前站著的丫鬟，衝了進去。
華二姑娘華靜瑜在得知四姑娘回來了之後，就帶著丫鬟悄悄跟了過來。
不過，顧老夫人住在城外，一時半刻也不能把那位嬤嬤帶來對質，於是黎府尹問華靜玟：“你和那位嬤嬤見面的事，與你謀害叔父有何關係？”
華靜琪在一旁指揮，幾個婆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其中一個提醒道：“四姑娘啊，大老爺沒回來呢，若是他過來看到這些東西都不在了，奴婢們沒辦法交待啊。”
可能是她的力氣不夠，匣子沒有砸開，華靜琪又讓人去找斧頭，斧頭拿過來，華靜琪一斧子掄上去，匣子劈成兩半，滿滿一匣子的銀票和借票，看得華靜琪眼花繚亂。
華靜玟哆哆嗦嗦地說道：“四叔父被.被抓了，影響到我的閨譽。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把厚厚的銀票和借票用被單子包起來，兩個丫鬟掀起牀上的單子，把屋裡擺著的玉石擺件、金絲西洋鍾全都用單子包起來，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主僕三人揚長而去，留下幾個丫鬟婆子目瞪口呆。
華四老爺早就想明白了，現在就是他能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是苦主，若是能讓主審官對他產生同情，那麼他的另一個案子說不定就能輕判。
影響到她的閨譽，所以她就要鋌而走險，派人到大牢裡害死親叔叔，而且還要推到順天府頭上？
“這與那位嬤嬤又有何干？”黎府尹問道。
“梅香和柳月呢，怎麼沒見她們？”這兩個都是容嬤嬤的乾女兒，最近幾個月提拔到呂夫人身邊了。
“三叔父來了？華靜瑤也來了？”華二姑娘心中一喜，華靜瑤來了最好，那是個混不吝，若是能讓華靜瑤和華靜琪幹起來，讓華靜琪把拿走的東西吐出來就好了。
“沒有關係，嬤嬤就是在開導我。”華靜玟說著說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不知何時已經脹得通紅。
直到華四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見，一名婆子才哭出聲來：“這可如何是好啊，夫人的東西全都讓四姑娘拿走了，四姑娘一準兒是不會認帳的。”
昨天的時候，華靜玟並不知道華四老爺還活著，不對，就在華靜玟被帶上公堂之前，她也不知道。
若是以前，這案子審到這裡就只能繞開，可是眼下隆安郡王已經收監了，黎府尹的顧忌也就少多了。
華靜玟招認，在悠然居里與她見面的人就是顧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這倒是把華靜瑤之前的疑惑給解開了。
什麼？華靜瑤沒來？
同爲清遠伯府的嫡小姐，憑什麼她就要來哭喪，華靜瑤就能躲清閒，憑什麼？
被華二姑娘碎碎唸的華靜瑤正在順天府公堂外的人羣裡，她有孝在身，自是不方便露面的，所以在來的路上，她去找了李補兒，讓李補兒給她改頭換面，扮成了一位小郎君。
“你放心吧，四丫頭看不見咱們，她眼裡只有銀子。”無論如何也是姐妹一場，華四姑娘是個什麼性子，華二姑娘清楚得很。
她帶來的兩名貼身丫鬟，更是僕隨其主，衝到呂夫人的妝臺前，一個抱起首飾匣子，另一個去翻櫃子。
看到華靜玟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華靜瑤就明白了幾分。
公堂上，證人一個個帶上來，黃婆子、朱嬤嬤、朱秀家的，最後帶上來的是寶釧。
“沒有，三姑娘沒來。”丫鬟說道。
華靜琪就當沒有聽到，但凡是這府裡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再說，父親若是問起，她只要一口咬定沒拿就行了，主子不在，奴才們偷東西，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四姑娘，這匣子上有鎖。”一個丫鬟從牀底下爬出來，手裡抱了只紅漆匣子。
“二姑娘，咱們這麼跟著，萬一被四姑娘發現可怎麼辦？”丫鬟也很無奈啊。
幾個丫鬟也反應過來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時之間，呂夫人的院子裡鬼哭狼嚎。
“伯爺.伯爺說容嬤嬤是害死老太太的兇手，梅香和柳月是她的人，也不是好東西，這會兒被關起來了，說是等到過後就讓人牙子領走。”丫鬟一邊說一邊偷瞟華靜琪，卻見華四姑娘雙眼冒光，嘴角竟然還浮起了笑意。
她就笑了，她高興她就笑。這個家裡沒人把她當回事，就連母親也只是偏心哥哥，而外人甚至幾乎不知道清遠伯府還有一位四姑娘。
“牀底下有個匣子，我見我娘拿出來過，你們快鑽進去。”
說著，她搬起地上的杌子，就朝那隻匣子砸了上去。
這是高興了？
府裡都成這樣了，四姑娘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華靜琪當然高興了，容嬤嬤和她的兩個乾女兒全都不在，這個院子裡沒有人能攔得住她了。
而華靜玟在看到華四老爺時便已經嚇癱了。
剛剛沈逍來的時候，往堂外掃了一眼，那眼神在華靜瑤臉上一掠而過，顯然沒有認出來。
現在看到了華四老爺，華靜玟恐怕是以爲自己見到鬼了吧。
黎府尹萬萬沒有想到，審來審去竟然牽扯出顧老夫人。顧老夫人曾是宮裡的司茶宮女，後來把先皇指給老隆安郡王爲側妃，生下了現在的隆安郡王趙孟瑜。
在外人眼裡，他們只知道有華大小姐和華大姑娘，明明她也是伯府的嫡小姐，明明她的父親還是伯爺。
人做了虧心事，便會生出心魔，華四老爺已經成了華靜玟的心魔。
而這案子的原告則是華四老爺。
這時，二太太身邊的丫鬟匆匆忙忙找了過來：“二姑娘，三老爺來了，太太讓您快點過去。”
跟著那嬤嬤一起去的丫鬟，前世她曾經見過，那是孫太妃宮裡的女官。
華靜瑤在一堆裡冷眼旁觀，她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
黎府尹見華靜玟不肯再說，便再次質問寶釧，寶釧早就嚇傻了，有什麼說什麼，前後不過幾句話，就把她家小姐賣得一乾二淨。
“大姑娘心儀隆安郡王，可是隆安郡王是人中龍鳳，大姑娘常說自己高攀不起。”
“有一回大姑娘和隆安王府的表姑娘一起去寺裡上香，恰好遇到了那位嬤嬤，得知嬤嬤是顧老夫人身邊的人，大姑娘便主動與之親近，後來還悄悄送了對羊脂玉鐲子給嬤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