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按學校排好,一組一組地走進旁邊一個小黑屋。
“噫,好黑啊。這是想幹嘛?”陳世泓皺了皺眉。
走到前面才發現,並不是小黑屋,只是一條樓梯的入口,由於沒有光線,遠遠看起來倒真像個小黑屋,張著黑黑的大嘴巴,似乎要一口把人吞了。
“呵!這麼多人,等到什麼時候?”陳星帆他們堵在樓梯的一半,上面是其他學校的人堵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就這麼在樓梯等了十幾分鍾,樓上依然沒有什麼動靜,一羣人還是堵在那裡。
陳星帆和陳世泓互相交流著,看看對方報名表上的信息。
“你近視四百二?”陳星帆指著陳世泓表上的數字問。
“嘿嘿。我還少報了呢?!标愂楞隽艘幌卵坨R,露出了長者的**微笑。
“哈哈哈,我也是?!眱扇宋樟宋帐帧?
“看看有沒有機會。我現在摘下眼鏡可是十米外人畜不分?!标愂楞UQ?。
“一樣一樣。”
這時樓上一波人擠了下來,有的臉上帶著欣喜,笑得很開心,有的卻一臉鬱悶。看來是體檢完了。
好不容易又等了將近半小時,才輪到陳星帆他們上去?;仡^看看身後的隊伍,還很長很長,他看見張凱榮和他外校的同學聊得正開心,喊了他一聲招呼他過來。
?“我的天吶!這麼遠的嗎?”大傢伙一上來就蹦出了這麼一句。
樓上的小通道里,一間大教室是舞蹈室臨時改成測視力的地方。而C字視力表與被測的人距離差不多是舞蹈室的寬度,莫約五六米遠。
值得一提的是,C字視力表還是?放在一個小平板裡隨機一個一個放出來的。這是爲了防止作弊,比如有些人偷偷把視力表背了下來。
“天哪。怎麼看得到?”?陳星帆摘下眼鏡瞇著眼,啥也看不清。
“涼涼?!?陳世泓拍了拍他的肩膀。
舞蹈室裡還有同學在測,前面測視力的漂亮小姐姐搖搖頭就不用玩了,可以回家了。通過的同學則到一旁測色盲,再去隔壁教室檢查身體。?
“怎麼有的人戴眼鏡可以直接測,有的卻要摘掉眼鏡?”陳世泓問了一句。
“不知道?!标愋欠埠芷婀?。
最後一個同學走了出來,他沒有通過。
“過來,把表給我,進去排隊,按順序排好?!陛喌疥愋欠麄兞?,門口的男老師站在那裡收著那些表格。
先是八個人走進裡面,陳星帆吞了一下口水,看著面前那把椅子。
“陳世泓。”
?“到?!标愂楞诹艘巫由?。
“近視四百二?”?那個測視力的漂亮小姐姐拿著男老師遞給她的表看了一下,問了他一句。
“嗯……”
“把眼鏡摘了吧?!彪S後小姐姐在平板上按了一下,出現了一個C字,方向右上。
陳世泓看不清,一頓亂指後,小姐姐笑著向他搖了搖頭?,把他的表放在旁邊桌子底下。
“媽的,平常測視力都沒這麼遠。”?陳世泓戴上眼鏡,走過陳星帆身邊時向他擠擠眼睛,偷偷罵了一句便走出舞蹈室,在外面欄桿旁等。
“肖麒?!?
“到?!?一個男生走了過去。
“近視一百八?”?
“嗯?!?
“需要戴眼鏡嗎?”?
那個男生點點頭。?
“哦豁?他可以戴眼鏡?”?陳星帆心裡想著。
小姐姐點了點頭,按了一下?平板,只不過這次屏幕上顯示的C字特別小,小得陳星帆戴著眼鏡看著都吃力。
他明白了,四百以上就得摘眼鏡,二百以下就不用,?只不過測的難度也就大了。後面的人上來測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輪到他了,坐在椅子上,陳星帆很緊張。他也一樣要摘掉眼鏡,然而他真的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看平板都模糊?,別說看清那個C字了,即使是照顧近視生,C字很大他也看不太清。
在陳星帆眼裡,那個C字就是個圓圈,根本看不見缺口在哪裡。
“不要瞇著眼哦。”?小姐姐提醒他。
指了幾下後,小姐姐笑著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吧?!?接著變更了屏幕上的C字方向。
陳星帆顧不上了,瞇著眼努力地瞅著,可他就是差那麼一點就看清了,接著他伸出手往左指了一下。?
這是富有戲劇性的結果。
正當陳星帆指出方向後,他一瞬間看清了屏幕上的C字方向。
左上方。
陳星帆本可以在這一瞬間看清後再指的,可是他著急了。
沒通過。
小姐姐把他的表放在一邊,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天,指錯了?!标愋欠搅艘幌伦?。
?排隊一小時,下臺一秒鐘。這是他對這次初檢的感受。後來他在想,會不會自己指對了,視力這關就可以通過了?
想也沒有用,已經過去了。?
?“就當是省了兩萬塊手術費?!标愋欠胫退銖氐淄ㄟ^後,他也得花錢做手術把視力糾正過來。
張凱榮也沒有過,但是他沒有測視力,而是被帶去了隔壁問話。他說他的英語成績不夠,不能通過。?
到頭來成績還是第一大問題呢。
計算機老師正站在門口,陳星帆向她報告:“沒通過。”?
老師在學校人員名單上他的名字旁畫了個叉。陳星帆湊過去看名單,發現全校二十多人,只有三個通過?這次初檢。
他發了條文字朋友圈:“留個念想?!蓖饧右粋€表情,並定位了學校的地址。
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不想回學校,跑去附近的麥當勞坐著,等下午上學再去。
……
陳星帆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又放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
中午陽光明媚,馬路上車來車往。
頓了一會兒後,他又擡頭看著天空。有幾朵雲在慢慢飄著,他的眼睛卻只盯著其中的一朵雲看。
它像顆心??捎炙坪醪幌瘛?
陳星帆面前的桌上,除了一杯可樂,一包薯條,還擺放著兩張活頁紙,上面剛剛用鉛筆寫滿了文字,而筆還握在他手中。
他的眼裡沒有云。
有的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