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悅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秀眉皺得更緊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來不及了?
錢律師眼眶微紅,“昨天肖總來找我,已經(jīng)把改好的那一份拿走了。”
所以,來不及了。
就算洛子悅現(xiàn)在拿到遺囑的原件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你說什麼?”洛子悅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而後快步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時,手臂被錢律師抓住了,“洛小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不是故意的,那視頻真的不能流出去,求求你了。”
錢律師抓住洛子悅的手臂,苦苦哀求著,眼眶裡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
但是這哀求的眼神卻沒有得到洛子悅的半分同情,身後的祁凌看似輕輕的抓住錢律師的手腕,錢律師吃痛不得不放開。
“我不是白蓮花,更不是聖母,你以爲(wèi)在你做出這件事之後我會以德報怨的,錢律師,我洛子悅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洛子悅一臉狠厲的掃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肖家別墅,洛子悅站在大鐵門前,憤怒的喊道:“開門,讓我進(jìn)去。”
從別墅出來的還是那個管家,可這一次明顯的有了些低聲,看著洛子悅的眼神更是帶著些不屑。
“你怎麼又來了?”
站在大鐵門前卻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管家,你把門打開,我要進(jìn)去見舅舅。”洛子悅把舅舅兩個字說得極重,帶著咬牙切齒。
“老爺不在,少爺小姐也不在,你要找誰?”管家的態(tài)度極爲(wèi)囂張,看得洛子悅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前去撕了他。
“那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兒?”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不是洛氏集團(tuán)繼承人麼?你不是神通廣大麼?想知道就自己去找。”
管家面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喂,管家你給我開門,今天你不開門我是不會走的。”洛子悅對著管家的背影吼出聲來。
她就不信了,肖鴻光還會跑了不成,她今天就在這裡等著,她不相信肖鴻光不回來,肖少傑和肖靜秋也不回來。
事實上,她猜對了。
肖鴻光是真的跑了。
面對空無一人的大鐵門,洛子悅的神情落寞略顯淒涼,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離開。
“洛子悅,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祁凌見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從側(cè)面看去,長而彎曲的睫毛已經(jīng)溼潤。
洛子悅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祁凌,“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如果她夠聰明就不會在開股東大會之前跑來肖家,爲(wèi)了趁一時之快,而讓肖鴻光有了戒心,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破釜沉舟。
祁凌有些爲(wèi)難的撓了撓後腦勺,“其實你是我認(rèn)識的同齡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只是你畢竟年紀(jì)小,閱歷少,發(fā)生這樣的事不怪你。”
“呵呵。”洛子悅自嘲的笑了笑,眼眶微紅,“可是我現(xiàn)在連父母留給我的東西都保不住,再聰明有什麼用?就是因爲(wèi)我覺得自己夠聰明,所以纔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都是因爲(wèi)我的自大自負(fù)才讓事情變成這樣。”
祁凌沒有吭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只是想要發(fā)泄而已。
安馨公寓,洛子悅自肖家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裡,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突然手機(jī)響了起來,像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讓本來心情就不好的洛子悅心裡更加的狂躁不已。
“喂?”
手機(jī)那邊傳來錢律師急切的聲音:“洛小姐,如果我告訴你一件有關(guān)於洛氏集團(tuán)的事,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不要把視頻傳出去,我怕我老婆真的受不了,求你了。”
“說。”洛子悅聲音略帶冷意。
“一個星期前肖先生過來找我,讓我修改洛先生和洛夫人的遺囑,直到昨天遺囑才弄好,他過來拿著修改好的遺囑就走了,遺囑是我改的,我怕出什麼事就偷偷跟著他,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他不是想要奪權(quán)而是打算把洛先生和洛夫人留給你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quán)買給別人,我親眼看見他們簽了約,你不相信我把照片發(fā)給你,這是我昨天拍的,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
只是還沒有等他說完,洛子悅的腦子便“轟”的一下炸開了,瞬間猶如天崩地裂,臉色涮的一下蒼白起來,放在耳邊的手機(jī)也掉在了牀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洛子悅有些無措的哭了,她真的不知道爲(wèi)什麼變成這樣,她以爲(wèi)肖鴻光的最終目的是爲(wèi)了得到洛氏集團(tuán),可是現(xiàn)在看來並不是。
“洛小姐,洛小姐……”
手機(jī)的通話還在繼續(xù),裡面?zhèn)鱽礤X律師的聲音,可洛子悅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心思再跟他談下去。
“不行,我不能讓他買掉父母的心血,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洛子悅吸了吸鼻子,擡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喃喃自語著從牀上下來。
誰知腳一軟,整個人就摔倒在地板上,發(fā)出一陣悶吭聲,尤其是膝蓋和手肘,更是鑽心的痛。
但是,再怎麼痛也不及心裡的痛。
“嗚嗚~~~”洛子悅趴在地上沒起來,彷彿剛剛那一摔,把她的憤怒和委屈都摔掉了。
“洛子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祁景驍帶著一身寒氣的站在門口。
祁景驍剛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身爲(wèi)將軍的他耳朵自然比普通人靈敏。
沒曾想,一進(jìn)來就看見洛子悅趴在地上傷心痛哭,祁景驍俊眉一蹙,朝她走了過去。
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語氣非常不悅的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點心。”
雖然聲音依舊冰冷,但洛子悅卻聽得出來這話裡隱藏著幾分關(guān)心。
“大叔,我好想死啊,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我親手把爹地媽咪一生的心血毀了,如果我死了都沒臉見他們。”
洛子悅哭得一張小臉全是淚水,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祁景驍,模樣有說不出來的可憐,緊緊的抓住祁景驍胸前的衣襟,不撒手。
“你知道就好,遇到一點挫折就要死要活的,那纔是對不起你的爹地媽咪。”
祁景驍垂眸看著自己胸前那不知道是被眼淚還是鼻涕打溼的衣襟,嫌惡的將她扔在牀上。
“這幾天是你的生理期,最好控制自己的情緒,晚一點我再帶你去見安老。”
被扔在牀上的洛子悅也顧不上說他粗魯,而是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大叔,你神通廣大,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不行。”祁景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俊臉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汁來,銳利的眸子直射向她,“爲(wèi)什麼要叫我大叔?”
每次聽見她叫大叔,他都有一種罪惡感。
雖然洛子悅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孩子,可他偏偏不想承認(rèn)。
洛子悅一愣,她剛纔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覺得大叔比較親切。”
這樣,可以麼?
祁景驍脣角勾起一抹晦澀莫明的笑,“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呃?
神馬意思?
就在洛子悅愣神之際,祁景驍又開口了:“你是想讓我?guī)湍阏倚櫣猓俊?
洛子悅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一臉希翼的望著他。
有求於人就因爲(wèi)把姿態(tài)擺得最低,這樣才能讓人看到她的誠意。
“來不及了,肖鴻光今天早上就已經(jīng)離開了雲(yún)國。”祁景驍悠悠的道。
“啊?”洛子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不可能,我今天還去肖家找過他……”
她這纔想起來,她並沒有見到肖鴻光。
怎麼辦?
怎麼辦?
洛子悅慌亂之中摸到了自己的手機(jī),想起錢律師的話,趕緊點開手機(jī),查看錢律師發(fā)給她的照片。
雖然拍照片的位置離得很遠(yuǎn),而且是側(cè)面照,但洛子悅看得非常清楚,照片裡面的人就是肖鴻光,而跟他簽約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想到了什麼,洛子悅拿起手機(jī)就往電腦面前走去,將數(shù)據(jù)線接好,洛子悅將手機(jī)裡面的照片放大,確定了是肖鴻光無疑。
而跟他簽約的人雖然陌生,卻好像在哪裡見過。
而桌上放著的確實是股權(quán)讓渡書,雖然沒有親眼看著他們簽字,但洛子悅也知道,這下完了。
“肖鴻光把股權(quán)買給了他。”祁景驍走到洛子悅身後,看著放大的照片裡那個年輕的男人,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瞇。
“你認(rèn)識他?”洛子悅渾身一震,轉(zhuǎn)身頭去,好巧不巧的她的脣劃過祁景驍?shù)哪橆a。
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洛子悅瞪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以前都是祁景驍強(qiáng)迫她,她從來沒有主動去吻過誰,可是剛剛……
相對祁景驍就淡定多了,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清咳了一下,“他是顧子宸。”
什……什麼?
顧子宸?
“他就是那個金融天才顧子宸?”因爲(wèi)太過吃驚,洛子悅直接喊破了音。
祁景驍俊眉緊蹙,看著她冒著金光的眼睛,心裡一陣不悅。
洛子悅在聽到顧子宸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很興奮,那可是她的偶像,難道剛纔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她就覺得面熟。
原來還真是她的偶像顧子宸。
不過,一想到搶走洛氏集團(tuán)的人是顧子宸,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渾身一陣顫抖,只覺得一股寒意朝著自己襲來。
“大……大叔,你怎麼了?”
洛子悅一看祁景驍,突然嚇了一跳,臉色難看得嚇人,周身釋放冷氣是幾個意思?
然而祁景驍什麼也沒說,轉(zhuǎn)身欲離開。
可是洛子悅卻及時跳下牀,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叔,你能幫我查一查顧子宸現(xiàn)在住哪兒麼?”
祁景驍毫不留情的一把甩開鉗制住他的小手,冷冷一笑,道:“你不是很厲害麼?要查自己去查。”
說罷,便離開房間。
洛子悅眨了眨眼睛,撇嘴,“小氣鬼,就不應(yīng)該指望你。”
說完,她也來不及悲傷,走到電腦面前,就開始排查南市所有的六星級以上的酒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