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音把昨晚發生的事和飛紅講清楚後,飛紅顯然有些失望,因爲按照大嬸講的那樣,距離肖唐復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特別是藍溪大人所說的紅豆!
很快消息就在村民裡傳開了,錢義依舊很積極幫忙,他利用自己固有的號召力發動了很多青壯年一起聚集在張家新住處的門前,只等著在音大嬸領著他們去尋找全村人的希望。
距離月圓之夜上山已經過了許多日子了,那時候浩浩湯湯的隊伍現在重又集結起來,除開幫忙的還有村中男女老少的許多人。
當大夥興沖沖地來到碼頭,一眼看到左側的石壁,一直忽略的現實馬上撲面而來,這一片石壁面積雖然不算大,但是能夠立腳的地方幾乎沒有,石壁凡是有些凸起的地方或是稍微有點向外的平地都被雜亂的植物所佔據,於是衆人在這時候沒辦法有所作爲,但是所有人的熱情還是沒有減少,既然正的來行不通,就從別的方向去吧。
看著山頂那些雖不算高大但是尚屬強勁的樹木,衆人一致認爲從上面垂繩下來是最好的辦法,於是那幾個幹勁十足的人就各自跑到老宅裡搜索能用的繩索,繞了很長的一段路纔到達山頂,穿過密匝匝的樹叢,固定好繩頭就開始攀下石壁,那石壁上的碎石頓時滾滾而落,山下的人只好快步避開,所有人都期待著快的發現,心也懸著,擔心著鄉親的安危。底下的人看得比較真切,因此會不時地指導著。
飛紅則要方便得多,她輕飄飄地飛在空中,搜尋著所有可能的地方,要說讓她一個人找這不大的面積又顯得過大,況且石壁不是簡單的幾塊石頭而已。
尋找的工作一直持續著,因爲一直都是被繩索懸著,所以石壁上的人漸漸難以承受,只好先退回山上再做打算。
正當他們緩慢地向上攀升的時候,石壁的穩定性突然崩潰,開始小範圍的崩塌起來,錢義他們都是抵著石壁的,塌落的石塊很難輕易避開,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幸好有飛紅在場,她幫忙將錢義他們接上了山頂,對於之前她所不齒的人,現在因爲他們都是真心想幫助肖唐,飛紅對他們的態度自然不一樣了,她矯捷的身影,讓衆人不禁讚歎。
“快看!快看!”一個小孩大聲呼喊著,衆人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那類似石碑的地方竟然隱藏在石壁之後,難怪這麼多人反覆尋找也難以尋得,卻在這最後時刻自己出現了,底下響起了一片歡呼。
飛紅飛到石壁前看了看,情緒不很好,因爲石碑前面的空間都是同樣堅硬的巖石,要說能夠種得活紅豆真的是不可能的事,場面一下冷清下來,所有人都等著飛紅,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樣的情景導致她那樣悶悶不樂……
“怎麼樣了?飛紅?”張有誠忍不住問道。
飛紅搖搖頭一躍落到地面。山上的人也收拾停當開始沿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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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真的只有種紅豆這個辦法嗎?”
“沒錯的,藍溪大人是這樣交代的,怎麼了?”
“那裡硬邦邦的連一點土都沒有,要怎麼種紅豆啊……”
“呃……”在音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衆人的情緒再一次低落下來。
氣氛顯得有些令人難以承受。
“品兒!快過來,那邊危險!”品兒他娘看到他不知危險地朝著石壁那邊走去,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馬上跑過去要拉回小品兒,誰知她還沒到品兒身邊,品兒就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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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兒只是捂著眼睛哭,她的孃親以爲是自己太急了說話太大聲嚇到他了,於是馬上蹲下安慰他。
“沒事,沒事,娘沒有罵你的意思。”她抹去品兒的眼淚,正欲起身,差點沒把自己嚇哭,嚇得她連連後退,甚是狼狽,情急之下用力拉了品兒一把,品兒哭得更兇了,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來。
石壁上若隱若現地可以看見一張龐大的臉,那張臉咋看之下令人驚駭,一則他面積龐大,二來在石壁之後的他顯得有些陰森,不過他倒不像是邪惡的傢伙,只是出現在了這個時候而已。
“大家不用怕,我只是守在這裡的一個亡靈而已。”
品兒他娘小心的牽著品兒到人羣中去,讓心裡更踏實一點。
“那請問怎樣才能打開石碑呢?”
“相信藍溪姑娘已經告訴你們該怎麼做了。”
“但是……她說的種一棵紅豆,這事看起來是那麼難以實現。”
“紅豆……她還是那麼喜歡紅豆……”
“您認識藍溪大人嗎?”
“當然認識,說來慚愧,當初藍溪姑娘壽終正寢的時候因爲要追隨她而去所以就在你們身後的碼頭縱身跳海,後來得了個守護她的機會,不過終究是和她之間有難以逾越的障礙,哎,不說也罷。藍溪姑娘所在的地方自然不是普通的地方,只要放上紅豆,你們自然就會知道了。”
衆人受到石中亡靈的指導,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也就鬆了口氣。
在音還想問石中靈幾句話,但是他已經隱去了。
來到碼頭的人裡面有很多都帶著紅豆的,此時紛紛拿出自己的紅豆要給飛紅,錢婆婆也顫巍巍地走上前來,將手伸向飛紅,她年邁的身體顯得很吃力,大家都明白她的用意,也就不再堅持了,飛紅接過錢婆婆的紅豆,恭敬地鞠了個躬,婆婆擺擺手示意她快去吧。
小小的一顆紅豆就像是靈丹妙藥一般珍貴,飛紅手裡拿著紅豆,像是握著很神聖的東西,她輕輕地放下紅豆,然後飛回到人羣中去。
幾十雙眼睛都專注地看著石壁,不放過一點動靜,那紅豆頃刻間獲取了神奇的魔力,在輕盈的光中發芽,然後長大,開花,結豆莢,最後豆莢熟了,啪啪啪開裂開來,新生的紅豆飛上天空,石壁劇烈地顫動了,看這情形,所有人都急忙轉移到遠點的地方,因爲石壁下的空間實在有限。
石壁像是安著一個巨大的機關,整個崎嶇不平的石壁就是機關控制著的一扇大門,隨著機關的觸動,大門開了,整座山被一股強大的力給打開一個大口子,那石壁移在一邊,留下一個幾人並行的入口。石中亡靈再也沒有出現,他追尋著藍溪,卻終究是和她在不一樣的空間,今天他完成了使命,也就走完了他在人世間最後的路,也許會有人偶然想起,在石壁還沒有打開之前,他們看到了那樣一個靈魂,但是即使想起也是一瞬間的來去。
當衆人重又回到這裡,看到這發生的巨大變化,都感嘆非自然力的神奇,無不爲之嘆服。
他們先後走進了這個橫生出來的天地,裡面是一座墓園,山水之間散落著墳包,那些墳像是有人經常打理一樣,沒有荒蕪的跡象,絲毫沒有歷經千年的感覺,但是又一個問題擺在衆人面前,眼前這麼多墳,碑上寫的字都不是他們所認識的,也就找不到藍溪的墓在何處,望著這麼多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墳,所有人都無能爲力。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飛上天空的紅豆簌簌地往下落,那些紅豆落向它們的目標,嗒,嗒,嗒……不斷地敲擊著那座墳。
要面對從墳裡跑出一個人來,衆人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是這些日子下來經歷的奇奇怪怪的事也不算少,他們的接受能力也大幅提升,沒有退縮的人,都耐心地等在旁邊,有看過藍溪的畫像的人甚至無比期待這個歷史上的傳奇人物的出現。
“咳咳,我在這呢。”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過身去,也都不約而同地大跌眼鏡……
眼前的人哪裡是能夠讓人爲之放棄一切的人,哪裡有一點畫中的美好樣子,哪裡有傳說中的風姿啊……分明是一個疏於打理的流**人,雜亂的頭髮,溝溝坎坎的臉,連衣裳都沒有一點清秀靚麗的影子,完全顛覆了所有人的固有印象,她的神秘,她所安排的一切都顯得莫名其妙起來,衆人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人如果是藍溪的話,她估計也沒什麼本事吧……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問她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怎麼,看到老婦我這幅樣子失望了是不是,懷疑了是不是,這也難怪你們驚訝,我就是這麼個樣子啊,你們想,都過了千年了,我悶在地裡能維持你們想見的花容月貌嗎”
雖然藍溪這樣說,但是在音昨晚分明看到的不是這個樣子,即使那只是藍溪大人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影子,但是她應該不會變化這麼大才對,雖然不相信,但是也沒有什麼能夠證明她的想法的,不過,這真的那麼重要嗎?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勁,爲的只是尋求幫助救一個有恩於大家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