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越來越險窄崎嶇,兩旁長滿了荊棘,掛著我的披風破破爛爛且影響速度。我一咬牙解開帶子任它滑入深谷。楚雲伸手去抓,我拉緊他的手:“逃命要緊!”
山中的寒風刺骨,吹到臉上像針扎一樣刺疼。楚雲複雜的看我一眼,皺緊眉頭不說話,咬牙拔掉箭羽,脫下外袍罩住我。
“不用,衣裳給我你怎麼辦?”我看了眼他單薄的衣衫,按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你受了傷,要是再染上風寒就麻煩了。”他的聲音帶著萬般倦意,沙啞而沉痛。眼睛也佈滿血絲,竟比我醒時第一眼見他時更憔悴。我心驀然一痛,卻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含淚點點頭。
“這才乖!”楚雲滿意的笑笑,摟緊我的腰向山上疾奔。濃霧中光禿禿的樹木在身邊不斷倒行,伴著呼呼的寒風如鬼影陰笑著森然地看著我們。
越往上山風越大,不一會兒紛紛揚揚下起雪來。山路更泥滑難行。我們的速度越來越慢。好在身後呼喝聲也漸漸小了。天暗下來,前方的路已看不清。寒風刺骨的刮,我冷的全身發(fā)抖。楚雲憂慮的看著我:“不能再走了。得找個地方歇一晚。不然,不等他們追來我們都得凍死在這冰天雪地的山裡。”
我顫顫著點頭。全身凍僵,話都說不利索:“可……是山高林密……又下著雪,哪裡……才能棲身?”
楚雲環(huán)目四顧,一處斷崖的半山腰上似有一山洞。他拉起我:“去那裡!”
“那裡?怎麼過得去?”我瞪大了眼,就算我知道楚雲輕功很好。斷壁,連一棵樹都沒有。還是半山腰。跳下去無疑就是找死。
“我有辦法!”楚雲自信滿滿。揮劍在林中砍了些乾枯的樹藤。一頭系在崖邊的樹上,一頭系在我腰上。
“這個行嗎?”我扯扯腰間的枯藤,實在有點擔心它的韌度。
“試試不就知道了。”他詭異一笑,摟緊我的腰,轉頭望定我:“你怕不怕死?”
我一愣,傻傻的搖頭。
“那就好!抱緊了。”他勾脣一笑,拉著藤條像一隻展翅翱翔的蒼鷹飛一般的下了山崖。我摟緊他的腰,心中激動異常。感覺就像坐過山車,既害怕又覺得刺激。
空中,楚雲踩著山壁一蕩。我們躍入山洞裡。洞裡很黑,隱隱有光點閃爍。楚雲點亮火折。一大羣黑壓壓的蝙蝠撲撲啦啦的從深處飛出。我嚇的驚叫一聲撲進楚雲懷裡。
“別怕!它們飛走了。”楚雲笑著拍拍我的頭安慰。
我這才驚覺摟他腰的手死緊。忙放開手。臉一紅覺得有些不自在,訕訕問道:“這是什麼洞?夜裡該不會有野獸什麼的回來吧?”
“你等著,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一聽他要走,我想也不想拉緊了他的手。
“還是這麼膽小。”楚雲呵呵的笑了。拉起我小心翼翼的往洞穴深處走。
“我們運氣不錯!”楚雲看了看洞中厚厚的落葉和積滿的灰塵,回頭笑著說:“這個洞不大卻很深。應該是鷹鵰之類的洞穴。不過顯然擱置了很久了。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來打擾我們。”
渾身又冷又累,我倚著洞壁點了點頭。不小心碰到箭傷,我疼的倒吸口氣。
“怎麼了?”楚雲翻看我受傷的手臂,眼中閃過痛楚。灑了些藥粉在傷口上,捂著我凍僵的手搓著取暖。“還冷嗎?”
“你的衣裳都給我了,你不是更冷?”我哆嗦著搖頭,也拉起他的手放到嘴邊哈著氣。
楚雲無所謂的笑笑。“我是練功之人不懼寒。”他想了想,站起身向洞外走:“你等著我,我去去就回來。”
我急忙拉住他:“外面冰天雪地,你去哪裡?”
“火折你拿著,我去弄點取暖的東西和食物。一會兒就回來。”他俯下頭,輕輕的我額頭印上一吻。笑著拍拍我的頭:“乖乖等我回來。”
“哎……”不等我出言阻止,他的身影瞬間消失洞口。耳邊風聲呼呼的,盯著洞外紛飛的雪,我的心失落落的。火折燃盡熄滅,我抱膝坐在漆黑的洞裡,真怕楚雲不再回來。
“瀟瀟!”
迷迷糊糊聽到輕喚,我擡頭。楚雲披著一身風雪站在我面前。頭髮上也盡是冰霜。左手提著一隻野兔。地上一大堆木柴。
“外面很冷吧?”我心中一顫。站起身幫他拂去頭上身上的雪。
“我沒事。”他拉下我的手握在手中。揚揚手中的野兔,笑道:“餓了吧?一會兒我給你烤兔肉吃。”
火噼噼啪啪的燒起來。驅走了寒意,映得一室溫暖。我抱膝坐在落葉乾草鋪成的墊子上盯著火上翻滾的烤兔肉直流口水。
“下這麼大的雪,你從哪兒抓的兔子?”鼻間的香味讓我沒出息的直吞口水,我說著話試圖轉移注意力。
“雪天野兔也會出來覓食,只要讓我看見,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楚雲瞟我一眼,忍著笑。“還差火候,再等一會兒就能吃了。”
“嗯!”我無意識的點頭。心中對楚雲的輕功很羨慕。“你的輕功能教我嗎?好想像你一樣飛來飛去。”
“你想學我就教你。”他寵溺的揉揉我的頭髮。笑的溫柔。
沒想到他答應的那麼幹脆,我欣喜若狂。抓緊他的袖子:“說話算話,一定哦!”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呶,快吃吧!”他含笑將兔子撕成兩半,把大的遞給了我。我也沒客氣,接過兔子大口吃了起來。
楚雲吃的極快,轉眼半隻兔肉只剩一堆骨頭。看他的樣子似餓了很久。我心中一酸,撕下一半給他。“你幾天沒吃飯了?”
“五天!自從得到消息,我不敢停。一路從滄雪趕來。隱在他們之中。直到你出現。”
我一呆,那麼多事被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想起白凌說過的話,我的心驀然痠痛起來。他的笑隱藏了多少痛苦與心酸?就算在我面前,他也總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態(tài),從來沒表現出軟弱與疲倦。
“滄雪爲什麼對我下追殺令?”想了想,我還是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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