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
?洛弋軒一看,如意坊?心裡暗道,這花孔雀還挺會找吃的呀,剛來就知道如意坊的點心是全邑城最好吃的,洛弋軒挑挑眉,“如意坊的糕點啊…嘖嘖嘖,好吃倒是好吃,可是自從小時候聽說那如意坊做糕點的師傅喜歡摳腳丫子,我就再也不敢恭維了…”洛弋軒說完,成功看著苗嬌嬌的臉色變了之後,心滿意足地打量著苗嬌嬌一臉吃了蚊子的表情道:“公主這表情…嘖嘖嘖,難不成是吃了不少?哎呀呀,其實吃了也無妨,索性是那師傅沒有腳氣病,平時好歹也是用手做糕點的,雖然說摳腳的時候…呵呵…你說,既然公主都吃了,那這一食盒想必也不在話下了,公主自個兒拿回去慢慢享用吧!?
洛弋軒笑瞇瞇地說完,然後回頭對小瓶子道:“小瓶子啊,你看看人家公主多客氣,來咱逍遙王府還拿東西,咱們是不是也得禮尚往來什麼的纔好對吧,嗯…咱逍遙王府也沒啥好東西,你就去廚房給公主抱只老母雞來,讓公主補補身子。”?
小瓶子偷笑,應了一聲便朝廚房跑去。?
苗嬌嬌站在一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被洛弋軒一頓臭哄弄的面紅耳赤,兩個拳頭在寬大的袖口下捏得咔吱咔吱響,就像捏著洛弋軒的脖子一般,狠狠瞪了洛弋軒一眼,約莫時間也差不多了,連翹也應該將逍遙王府的廚子買通了,便向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神,衝著洛弋軒哼了一聲,大步朝門外走去。諛?
洛弋軒瞇著眼睛在苗嬌嬌身後揮著小手帕,“公主走好,大門口的門檻高,公主那一身羅裙別給拌得個狗啃泥纔好。”看著苗嬌嬌離去的背影明顯僵硬了,洛弋軒纔將小手帕揣進懷裡。不想還沒等苗嬌嬌,小瓶子便抱著一隻咯咯直叫的老母雞衝了上去,“公主公主,你二哥還在我手上呢,噢不,老母雞啊,大補的老母雞啊!”?
苗嬌嬌離去的身影頓時趄趔了一番,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仍然面不改色地朝大門口走去。?
待苗嬌嬌走後,小瓶子才嘻嘻一笑,抱著老母雞跑到洛弋軒身前,騰出一隻手豎起大拇指道:“小姐,你這嘴皮子的功力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洛弋軒摸著胸前垂下來的頭髮,笑得一臉猥瑣,“沒你二哥來得厲害。”?
逍遙王府外,苗嬌嬌將丫鬟手裡提著的食盒一把搶了過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似乎還不解氣般狠狠踩上幾腳,直到連翹從一旁的牆角翻身出來,苗嬌嬌才放過了腳下被踩得稀巴爛的糕點。?
“怎麼樣?”苗嬌嬌問道。悌?
“回公主,逍遙王府的守衛比奴婢想象中的還要嚴上幾分,不僅有巡邏的侍衛,王府內四處都有暗衛交替,複雜交錯的巡邏網將逍遙王府看護得水泄不通,奴婢無從下手。”?
“廢物!”苗嬌嬌頓時怒火中燒,“難不成就讓洛弋軒那個賤.人一直這樣招搖過市下去!”?
“公主息怒。”連翹頷首,“平日裡逍遙王府守衛森嚴,要想在郡主膳食裡神不知鬼不覺地下藥自然是不行的,但是,三天後,逍遙王府有喜事兒,到時候人多口雜,魚目混珠不是不可能的。”?
“三天後?”苗嬌嬌喃喃自語道,想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眼裡閃過一絲邪惡的光彩,“好吧,三日後便三日後,姑且讓那賤.人多活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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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小瓶子出嫁之日,雖說定北王府和逍遙王府不是像洛弋軒出嫁時那邊張燈結綵,但因爲兩人皆是主家的人,便也在王府大門前的獅子上掛滿紅綢,門上也貼了個大大的喜字,兩個王府也置辦流水席,只是洞房的地方在葉凡府上罷了。?
這天,洛弋軒滿面春風地挺著大肚子,穿著大紅羅裙,在賓客間來回招呼,看得一旁的蕭羽凡硬是捏了把汗,真怕那個不長眼的一不小心撞了洛弋軒一下,然後來個雙喜臨門。?
一干人忙得不亦說乎,在鑼鼓聲中,把哭哭啼啼的小瓶子給弄上了轎子,葉凡一身紅袍,騎在高頭大馬上,怎麼看也是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只是那高頭大馬額頭上那個奔馳標誌,讓洛弋軒汗顏,小瓶子果然是個好學生,連馬都不放過。?
喧囂聲中,無人關注會有那麼個把個生面孔在人羣中穿梭,自然也不會發現,有個異族的姑娘在幾個閃身,消失在了喧囂中。?
是夜,王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洛弋軒坐在銅鏡前有點惆悵,你說,以後小瓶子就不是自己的了,這感覺,比嫁女兒還淒涼,突然。洛弋軒感覺下面有股熱流躺下,肚子不疼,也沒怎麼在意,仍然坐在銅鏡前傷春悲秋的。?
直到蕭羽凡進屋後,洛弋軒才起身,咋一起身,一股熟悉的熱流又出現了,小腹微微有些疼痛,洛弋軒皺皺眉頭,蕭羽凡看到洛弋軒臉色有些不對,急忙走了過來,將洛弋軒扶住,“軒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洛弋軒搖搖頭,“可能是今天累著了,肚子裡有些不舒服,寶寶可能是也累著了,這下在肚子裡安安靜靜的。”?
蕭羽凡皺皺眉頭,心裡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帶著些責備的語氣道:“你挺著個大肚子忙活了一天,也不考慮一下孩子的感受。”?
洛弋軒撅著小嘴,“人家高興嘛…終於把小瓶子給嫁出去了,多不容易啊你說…”?
“呵呵…”蕭羽凡輕笑,摸摸洛弋軒的腦袋,“今天累著了,去休息吧!”說完,扶著洛弋軒朝牀榻走去,洛弋軒剛轉過身,蕭羽凡便在銅鏡中看到一抹殷紅,頓時心裡涼了半截!?
“軒兒,你這是…”蕭羽凡看著洛弋軒褻褲上的點點殷紅,大駭!?
“我?”洛弋軒有些茫然,突然感覺小腹裡一滑,似有什麼東西從兩腿間流出來。洛弋軒趕忙低頭一看,只見白色的褻褲半邊被染成殷紅,洛弋軒捂著嘴,看著不斷從褻褲中浸出的鮮血,慌亂得不知所措,頓時,小腹裡如同刀絞般撕裂地疼起來。?
蕭羽凡一把將洛弋軒抱了起來大步走到牀榻上放下,慌亂地朝屋外大喊,“來人!來人!快請大夫!快!”?
蕭羽凡撕心裂肺的聲音,頓時響徹逍遙王府,甚至連定北王府裡也能聽見,霎時,王府裡丫鬟家僕相繼奔走,逍遙侯和定北王夫婦聽聞後都趕了過來,只見洛弋軒躺在牀榻上,身下一片猩紅,蕭羽凡一臉慌亂地握住洛弋軒的手,如同一隻被困的野獸。?
洛弋軒疼得滿頭大汗,只覺得似乎有一隻手死死將自己的小腹抓住,將肚裡的孩子往身下拽,洛弋軒捂著肚子,仍然不能減輕一丁點痛苦,甚至越演越烈,小腹疼得快炸開一般。?
不一會兒一個揹著藥箱的老大夫急衝衝趕了過來,將蕭羽凡推至一旁把著洛弋軒的脈。?
老大夫號脈之後大驚,立馬從醫藥箱裡掏出鍼灸包,劈頭蓋臉地就朝洛弋軒的肚子周圍扎去,邊扎邊絮叨:“王妃這脈象實屬奇特,老夫醫術淺薄,怕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但是王妃的確是中毒!老夫如今也只能施針減緩毒素的擴散,只是希望老王爺和侯爺要有心理準備,王妃這毒…”老大夫搖搖頭,“還有,這孩子的脈象…唉…”?
“中毒?”蕭羽凡擡起猩紅的眼睛望著老大夫,正欲起身問個明白,奈何被洛弋軒死死給拽住了,洛弋軒疼得小臉都糾結在一起,嘴脣也被咬出了絲絲血跡,虛弱地道:“羽凡,找…三哥…找三哥!”?
說完,便昏死過去,頓時,房間裡像炸開了鍋,驚呼聲尖叫聲不絕於耳,參雜著濃郁的血腥味,著實有幾分修羅場的味道,定北王妃見洛弋軒身下殷紅及蒼白昏死過去的小臉,一口氣沒提上來,便暈倒在定北王懷裡。?
蕭羽凡怒吼著將房裡亂七八糟的丫鬟和家僕們轟了出去,留下老大夫,讓老大夫拼死也要在自己回來之前,保住軒兒的心脈,一切交代完畢,便施展輕功,赤手空拳地朝寒蒼山趕去。?
趕到洛弋風的草廬時,早已是真氣耗盡,剛推開門,便氣血翻涌,一口血噴了出來,嚇得蔻丹手一抖,將簸箕裡的藥材都倒在洛弋風的腦門上。?
蕭羽凡二話不說,拉著洛弋風便衝出草廬,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蔻丹還端著簸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得讓蔻丹以爲就是個夢境一般,只有門口那灘血跡和一地的藥材,才提醒這蔻丹這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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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苗嬌嬌不安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連翹去了那麼久,理應回來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不由心中大亂,若是這一切被發現了,只怕明日便只能在被遣回南疆的路上了,更別說當上蕭羽凡的王妃。?
突然,房間門開了,連翹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苗嬌嬌立馬將連翹拽到身邊,神情焦急地問:“洛弋軒那賤.人死了沒有!”聲音因爲擔憂而顯得有些顫抖,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連翹頷首,“公主放心,就算有神藥,郡主也活不過七日,如今已經小產了…”?
聽到這兒,苗嬌嬌才鬆了口氣,屆時想到什麼,“那你有沒有被發現?逍遙王有沒有懷疑到我這來?”?
連翹搖搖頭,“公主放心,大夫也只是診斷出郡主中毒,但是並未診斷出是什麼毒,五毒珠的毒性奇特,若非藥王在世,如今世上怕是無人能診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