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更可怕的嗎？”任天翔和韓冰蕤齊齊望著他。釋小心道。

“最可怕的是，既然有了這樣一張籠罩在全世界的網，那麼，這張網究竟控制在誰的手中？不用懷疑，在最上面的源頭肯定有這麼一隻大手在控制著。所有參與到其中的任何一個集團，企業，公司，都只是一層工具。而你卻想不到他們的最終目的。”

“那你認爲，他們最終目的是什麼？”

“命。”

“什麼？”

“我說的就是生命。有人想長生不老！”

釋小心此話一出，任天翔和韓冰蕤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們倆的腦子裡或許曾經想到的是有人意圖以此控制世界運轉。卻從沒想過有人想‘長生不老’這種無稽之談。

因爲歷史早就證明誰都不可能長生不老。秦始皇不可以，漢武帝也不可以。而現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難道收集人類的DNA就能長生不老嗎？

“或許也並不是只有一個人想長生不老。”釋小心哼道。

“顯然這張網鋪得如此之大，如此之史無前例，匪夷所思，必然需要巨量的人力物力，大到超出常規。那就肯定不是隻有一個人想長生不老，而很可能是一個集團，甚至一個階層……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上流階層。你還記得你剛纔說，那個年輕人和你說話的時候顯得高高在上嗎？一種‘高級生物’面對‘低等生物’的姿態？如此說來就沒有錯了。這絕對是一個廣泛的羣體。他們是相對於普通人類而言的。他們把自己定位在了高級生物之上。把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的人定位在了低等生物之列，先從根本理念上把人類劃分成了兩個不同的等級文明，硬生生的把自己從人類文明之中割裂了出來！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又是何等的大手筆。”

“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又和長生不老有什麼關係？”任天翔上校忍不住追問他。

“當然有關係。人最重要的是什麼？腦子。而人的腦子並不是天生具有道德，生物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而後天的道德有維繫社會和發展文明的功能，卻又變成了他們行動的桎酷。而把文明切割成兩半，就使得他們的腦子裡獲得了一種無法言述的優越感，他們對待一般人就真的會如豬狗牛羊一般的看待，毫無道德可言。這就彷彿我們對待豬狗牛羊，難道要給豬狗牛羊們屬於人的權力嗎？不，只是隨興而爲的宰殺而已。甚至是工業化宰殺，全自動宰殺。而豬狗牛羊們，是永遠也沒有翻身的餘地的，他們的繁殖只是爲了提供高級生物所需要的肉食！”

“喪心病狂！真正的喪心病狂！！他們把人都當什麼了！當成他們的肉食了嗎！！”

“恐怕連肉食都不是，而僅僅……是一種能源。本質上和石油，煤礦等同。”

“……”

任天翔和韓冰蕤聽釋小心說完，心裡驟然冰涼到了極點。

這種喪心病狂的想法，以前別說見過，連想都沒有想過。就算是在奴隸社會，奴隸至少還是人，奴隸主也沒把奴隸真正當成豬狗，必竟人比豬狗是要高級的生物。人比豬狗牛羊更有利用價值。

可現在世上竟然有這麼一羣人，他們根本不把人當人，甚至不把人當成生物，而是當成類似於石油，煤礦這樣的礦產資源。

把人當成了礦產……

“這是高科技……的最終命運嗎。這是在意圖創造一個全新的史無前例的變異型奴隸社會嗎？人類文明的命運會因此而黑暗萬世，永無出頭之日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幾十億人的命運更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些喪心病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人？！讓老子知道非要拿槍把他們一個個射成碎片，看看他們還敢不敢做這種瘋狂的迷夢！這些人就是人類公敵！”

任上校的手指頭已經捏得發白了，渾身殺氣騰騰，憤怒到了極點。

這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兒，也是這個社會真正的脊樑，家國天下就是由這樣的血性男兒支撐起來的，而不是那些陰陽怪氣的怪胎。

這讓釋小心對任上校又高看了一眼。不錯，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放在古代這就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豪傑，他有自己的道德標準，有血性，有骨氣，不會屈服於一些卑劣之物。

“那你的結論是那個實驗室也是其中的一個環節了？”釋小心直接問他。

“沒錯。我以前根本不清楚那個實驗室存在的真正含義。以爲就是個普通的科學實驗室。恐怕就連裡面的科學家本身也不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或者就算表面上有這麼一個明確的目的也是假的。”

“在這個時代謊言是最容易編造的了。這一點都不奇怪，科學家如果不能把握自己，也只有淪落爲他人工具的命運而已。”

釋小心不由得想起了陳浩成。

陳浩成估計選擇和自己合作，也是因爲做好了準備淪落爲一個單純工具的命運了吧？難怪他會這麼好說話，自己幾乎什麼都沒說，他就願意全力合作。因爲陳浩成把他看成了軍方的代表，只要和他搭上關係，就等於和軍方搭上了關係，生意才能做得更好。

而在如今這商業社會，與陳浩成懷揣著同等想法的人會有多少？如果深究起來，這個機率會大到嚇人的地步。恐怕會是99%。還剩下的1%，也只能是異類，或者根本就沒有這百分之一。

也幸好陳浩成碰上的是他，而不是其它人。如果換作其它人，當真是徹底淪落爲工具，除了表面光鮮什麼都不剩下，別人會告訴他這就是社會現實。

又有誰會明白，這逼迫得每一個人都不得不跪下的現實，已經把每一個人都往絕路上逼了呢？

韓冰蕤說道：“照這麼看來，我先前的猜測就是真的了。那個實驗室裡連通著世界各個地方的大型基因庫，從其中可以得到各種想要的數據。而那個實驗室也在培殖一些滅絕的史前動物，甚至一些神話傳說中的生物，這些東西都是有目的的製造出來，也和小心剛纔所說的‘長生不老’有關係。而人類基因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全面大範圍的收集基因，有利於數據的統計，得出最精準的結論。而這個結果，就可以運用在許多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