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雞蛋，胖子還覺得不過癮，極投入到“肚皮工，大夥在工地幹得熱火朝天，他在後勤保障方面也甩開膀子幹。

接下來的目標自然是鴨蛋和鵝蛋，這兩樣最適合醃製，又當鹹菜又當菜。於是，胖子就跟車老闆子商量：去鵝廠拉鴨蛋和鵝蛋。

沒想到一拍即合，車老闆子正好要去南窪子弄點開江魚。雖然不能像冬捕那麼大的規模，但是一家分兩條大魚，也能解解饞。

於是備齊了三輛大車，連同胖子和奇奇，一共五個人，拉著漁具和兩大車花簍，直奔南窪子。

因爲是星期天，所以奇奇也跟來，她主要是惦記著阿紫一家和紅紅——也就是花臉狐貍。

胖子也覺得很必要，適當的安撫還是很有用的，否則時間長了，感情紐帶出現裂痕，紫貂和狐貍離家出走怎麼辦。

路過蛙廠的時候，胖子看窩棚裡面已經重新入住了仨老頭，一個個都拿大鞭子在蛙廠巡邏，空中，不時有水鳥賊頭賊腦地飛過，被啪啪的鞭子聲驚飛。

奇奇轉了眼珠，忽然興奮地嚷嚷起來：“胖叔叔，去年的白鷺肯定也回來了！”

胖子心裡卻大敢確定，畢竟沼澤地很多，而且候鳥遷徙的過程，也充滿危機。不過，看到奇奇滿是期待的小臉，胖子也很堅定地點點頭。

到了鵝廠之後，空空蕩，只有李六爺一個人在院裡，其他地人想必都放鵝去了。花臉狐貍正在牆根曬太陽，看到奇奇，慢慢騰騰溜達過來，瞇著眼睛享受奇奇的愛撫。然後，又用腦袋拱拱胖子的大腿。看來，上次進山，它和胖子的感情有所加深。

奇奇跑到房去看阿紫。不料撲了一個空。李六爺連忙說了句“阿紫一家可能又上山了”。叫小丫頭多少有點悵然若失。

胖子向李六爺問了一下放養地情況。得知還算順利。也是按照胖子地要求。一天換一個地方。

把車上地兩土籃子雞蛋卸下來。胖子樂呵呵地說：“用雞蛋換鵝蛋。一個換一個。”

“這是給我們送來地？哈哈。成啊。把我們以前那些鵝蛋和鴨蛋都換給你。”李六爺一看這架勢。也就明白過來。樂得露出滿嘴豁牙子。

雖然天天都揀鴨蛋和鵝蛋。但是。鵝廠地幾個人還都一個沒嘗。在這一點上。花臉狐貍都比他們強。這傢伙被耍猴地攆著打好幾回了。不過都沒打著。

另外兩個車老闆子和李六爺在鵝廠裝鴨蛋和鵝蛋。胖子特意交代一下：留下二百鴨蛋和一百鵝蛋。給鵝廠地幾個人醃著吃。

一般情況下，鵝蛋和鴨蛋的腥氣稍微要大一些，這跟它們在水裡活動有關，所以，煎著吃起來就比較腥，最好是醃鹹了煮著吃，而且一定透，如果是煮苞米碴子的時候最合適，放到鍋裡咕嘟一下午，晚上撈出來，蛋清瑩白，蛋黃紫紅，一摳就冒油。

安排完了，車老闆子就領著胖子和奇奇去捕魚，胖子在水邊垂釣，連下懶鉤外加須籠子，一個人忙活，大小通吃；車老闆子則竹一蕩，乘著木筏，載著奇奇，到大泡子裡面撒網。

此時氣候已經回暖，水面上波光粼粼，這一老一少的身影越漂越遠，頗有些遠遊江湖之意，連胖子看了，都有些忘俗。

開春的魚都比較餓，所以垂釣的時候多用蚯蚓，胖子用地魚鉤都是大號的，就奔大魚下茬子。隔三差五再收一下須籠，裡面都是胖乎乎的柳根，一兩寸長，顏色稍稍有些發黃，跟肉滾滾似的，要是用點醬一燉，肯定特別香。

漸漸的，胖子就有點忙活不過來，只見他一手往起提魚竿，另一隻收往回拉懶鉤，恨不得長個三頭臂纔夠用。

遠處的水花一翻，露出一條長長的黑脊背，看來，懶鉤上面的是個大傢伙。胖子單臂用力，使勁一甩魚竿，一條一斤多的鮎魚被他直接掄到身後。

魚鉤從魚嘴裡面掉出來，那條魚在剛剛冒頭的草地上直撲騰。胖子也顧不上它，全力拉動懶鉤，和水裡地大魚開始拔河。

足足悶了將近半個小時，大魚力氣耗盡，被胖子拉到淺灘，原來是一條大鯉魚，估計能有七八斤，鬚子都有二寸，跟小泥鰍似的。

胖子索性把腳上的鞋甩掉，下到水裡，把大魚捧到岸上。也就在這個時候，胖子才發現，在前面不遠處，晃動著兩隻雪白的身影。

“白鷺——”胖子很快就認出這種天使一般的大鳥，只不過，他不敢確定，這兩隻是不是去年在蛙廠搗亂的傢伙。

“魚，我的鮎魚啊——”看了天，胖子這才反應過來，那兩隻白鷺已經快把他剛纔釣上來的鮎魚吃光了。

胖子又氣又笑：“肯定就是你們了，去年就專門偷魚吃！”

好嘛，敢情從這認出來了。

胖子也捨不得把這兩隻潔白的大鳥趕走，反正其它的魚都在網兜裡，也

再偷食，於是

偶然回頭，胖子忽然看到，兩隻白鷺地長腿上，繫著兩圈繩子。雖然已經有些褪色，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是紅色。

“原來真是它們啊！”胖子想起去年奇奇在這裡給小白鷺系紅頭繩的情景，心中也不覺一蕩，有一股叫做溫馨的東西，隨著水波盪漾開去。

“胖叔叔，我們回來啦——”奇奇的聲音飄過來，飄渺得如同來自世外桃源。

兩隻白鷺忽然振翅而飛，如同兩團白雲，在水面上飄蕩，然後，一起收起翅膀，落到木筏上面。

奇奇一手攬著一隻白鷺地脖子，把小臉貼到它們地頭上。兩隻白鷺辮子一樣的冠羽襯著奇奇紅紅地臉蛋，美豔不可方物。

車老闆子把筏子撐到岸，然後把水艙裡的魚都運到岸上，最小地都在二三斤以上，收穫大大超過胖子。

不過，當奇奇到岸上，看到胖子釣到的那條大鯉魚，還是對胖叔好好表揚了一通，然後眨著大眼睛說：“給白鷺一條小魚行嗎。”

胖子一賭氣，過去兩條：“一條咋夠吃，給它們兩條。”

奇奇看，胖叔叔扔過地是兩條柳根。

看看也有三百斤魚，車老闆子也就此罷手：“春天還是儘量少打爲妙，魚兒能熬過嚴冬，馬上就要產籽。

”

胖子也連連點，無論是王三炮和車老闆子，他們都會遵循樸素的生存法則來行事，這一點，最叫胖子佩服。

把須籠一收，也有十多斤柳根，算是小有收穫，把各種傢什弄到車上，一行人就返回鵝廠。

奇奇坐在馬車上，兩隻在空中相伴，不離不棄。奇奇歪著小腦瓜說：“胖叔叔，把它們也帶回家吧？”

胖子連連晃頭：“候鳥最好別養，再說這樣也不錯啊，不一定用天天在一起啊。”

奇奇雖然有些不捨，但是也揮揮手：“以後再來看你們。”兩隻白鷺盤旋幾圈，然後向遠處飛去。

回到鵝廠之後，李六爺它們已經把鴨蛋和鵝蛋都裝到花簍裡面，還一層層墊上葦子，應該能禁得住顛簸。

大魚也都被裝進花簍，上面蓋上溼布。胖子拿出幾條交給李六爺：“一會燉上，估計放鵝的也快回來了。”

就在大魚被燉進鍋裡之後，奇奇就進來報告：“胖叔叔，鵝羣回來了。”

胖子也連忙出屋，大老遠就聽到一片嘎嘎地聲音。這主要是鴨子的小扁嘴發出來的，大鵝一般都比較沉穩，從不亂叫。

“這陣勢真不小啊。”胖子放眼望去，只見鵝羣聲勢浩大，大有鋪天之勢，就像是一陣白浪，從綠色的草地上滾過。

期間還夾雜著一聲聲尖銳的哨子，然後就看到耍猴的走在隊伍地最前面，昂首挺胸，有點正步走的架勢。

在他的身後，是一隊隊鴨子，左邊搖一下，右邊晃一下，跟耍猴的步伐一致。

“猴司令搖身變成鴨司令了。”胖子嘴裡叨咕一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當年那個揮舞著鞭子的耍猴人，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鴨羣和鵝羣到了院子裡之後，就開始自動分流，各回各家。幾個放鵝的人都親親熱熱地跟胖子打招呼，然後到奇奇的小臉上摸一把。

耍猴的顯得特別興奮：“奇奇，我領你去瞧個新鮮事，保準你見過。”

胖子一聽，也連忙跟在後面。耍猴的領著這一大一小來到一個鵝棚，向裡面一指：“瞧瞧那個灰傢伙。”

在一隻大白公鵝旁邊，趴著一隻體型比它小一號地大鵝，身上的羽毛灰禿禿，翅膀邊和尾巴邊都鑲著一圈白邊，紅嘴，腹部露出的腳掌也是紅色，跟大鵝明顯不同。

胖子抓抓後腦勺：“好像是大雁啊？”

“就是大灰雁。”耍猴的一臉得意。

“大雁跑來湊啥熱鬧？”胖子也有點納悶。

“哈哈，這隻大雁是我前幾天撿回來的，不知道被啥東西抓傷了。我想燉著吃，又沒捨得，就給它上點藥，然後扔到鵝羣裡。你猜怎麼著，就跟那隻大白公鵝對眼了，整天在一塊起膩，形影不離。哈哈，有意思吧？”

胖子一~腿：“這個大雁肯定是母雁吧！”

“這個我倒是不會看，誰知道是公是母。”耍猴的是因爲大白鵝有魅力而高興，還真沒想過野雁的性別問題。

胖子轉轉小眼珠，忽然嘿嘿幾聲：“你留點神，看看它下不下蛋，要是下蛋，肯定就是母的。”

“這還用你說。”耍猴的有些不滿，還沒聽說過有公子下蛋的呢。

“要是下蛋可得單獨給我留著，我還真想瞧瞧，能孵出啥玩意來。”胖子小眼睛爍爍放光，滿是期待。